但是龍水鎮能夠撐到那個時候嗎?
如果她放棄八陣圖,回去救人,就會將殘存的那些邪祟士兵全都放出來。
那將是一場苦戰。
她的每一個郡兵都很珍貴,她一個都不願意損失。
何況,也不一定能全部擋住,說不定她在與那些陰兵戰鬥之時,那幕後黑手就繞過戰場跑過去了。
龍水鎮仍不免一場屠殺,整個白水縣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整個益州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無論怎麼選擇,都是一條艱難的道路,都會有遺憾。
她心中其實清楚地知道,不管龍水鎮,在這裡絞殺掉所有陰兵是最好的選擇,那幾百陰兵就算能殺死龍水鎮所有人,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她完全可以等八陣圖中的陰兵們死完了之後再去消滅掉它們。
但是……
她能夠舍棄掉吳隊長他們嗎?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在北邊的一座山崗上,管家娘子慘白的臉上滿是笑容:“主人,主人您看,那些陰兵已經穿過了那座殺鎮,保證能將龍水鎮殺個雞犬不留。布陣之人知道龍水鎮的凡人有難,必定會方寸大亂,說不定會放棄這座大鎮,轉身去救人。哈哈,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收攏殘兵,繼續南下,拿下益州!”
那位主人嘴角上鉤,露出了一抹陰森的笑意。
嗬嗬,是你自己的陣法出了問題,可怨不得我啊。
益州已經是我囊中之物了!
“嗬嗬,想要益州,問過我了嗎?”
就在第一個陰兵穿過八陣圖,想要順著省道往龍水鎮而去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馬路中央。
萬穗心中正無比掙紮,卻忽然聽到了這一聲嚎叫。
如聽仙樂耳暫明!
她猛地睜大了眼睛,朝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隻見一身運動服的沈俊正站在那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她第一次覺得沈俊很帥。
非常的帥!
帥破天際!
她雙手掐訣,迅速修補那條被黑霧腐蝕出來的漏洞,然後對著官印叫道:“張榮、曾凡,前來見我!”
片刻之間,兩個身穿鎧甲的將領便出現在她的麵前,齊齊拱手道:“拜見府君!”
萬穗道:“你二人立刻前往龍水鎮口,由長史沈俊統領,阻擋陰兵!”
“得令!”
“對了,給沈俊找一副鎧甲,一副麵具,遮擋麵容,不可讓人看到他在領兵。”
“是!”
兩位曲軍候往後一退,身形漸漸變淡,消失於無形。
“沈俊啊沈俊,你一定要守住那個路口啊,你的身後可是上萬百姓。如果再加上四周的村莊,那幾萬人也打不住。”
沈俊手中拿著一把長矛,雙腿分開,大馬金刀地往那裡一站,對著那些陰兵喊道:“看到我這長矛了嗎?在前麵一個糞坑裡攪了一下,長矛沾屎,戳誰誰死,你們誰敢上來一戰?”
那支隊伍裡正好有個校尉,正是由他帶領這支隊伍,他看著麵前這個囂張的年輕人,冷冷道:“爾不知死耶?”
沈俊嗬嗬一笑:“你就是它們的頭目?放馬過來,我讓你知道知道誰才是不知死。”
那校尉眼中滿是鄙夷之色,以一人之力,還想要阻擋它們這麼多人,他真以為他是趙子龍、張益德嗎?
校尉提起馬槊,就要打馬衝過來,給他刺個對穿。
就在這時,太守府中忽然有一道金光打了下來,落在了沈俊的身後,沈俊回頭一看,隻見旌旗獵獵,盔明甲亮,一匹匹戰馬神威無比。
那些郡兵們個個都目光堅毅,身上殺氣騰騰。
他的心潮一下子就澎湃了起來。
曾凡和張榮上前行了一禮:“沈長史,我等奉府君之命,前來助你守住龍水鎮。”
沈俊大喜。
上次帶兵打仗還是在上次,他早就想著能再找一場仗來打了。
這時,一名親兵大步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隻木質托盤,托盤中是全副盔甲。
沈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這是全套明光鎧!
明!光!鎧!
試問哪個男人沒有穿一身帥氣的鎧甲,騎馬馳騁疆場的美好憧憬呢?
他壓住心底的激動,鄭重地將那隻頭盔拿了起來,緩緩地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就在戴上的那一刻,他頓時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全副鎧甲已經全都穿在了他的身上,甲片銀光閃閃,他一動,就如同有水光流淌而過。
他摸了摸臉,戴著一隻麵罩,麵罩是用山文甲製作而成,包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了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