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誰敢幫他啊。”
“這個祥娃子本來就是個二流子,經常在鎮上遊手好閒,一有點錢就去打牌,把家當都輸了。”
祥娃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跳著腳罵道:“管你們屁事,這就是個流浪狗,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你們的爹!”
有圍觀的路人打抱不平:“人家這姑娘幫你除掉了那條惡狗,你也沒有感激人家,人家不過讓你給這大黃狗一點醫藥費你就舍不得了?你的命還比不上一條狗的命?”
“你惹了這麼大的事,要是請端公來幫你平事,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呢,你就偷著樂吧。”
祥娃子更加羞惱,跳著腳說:“又不是我讓她救我的!”
這話一出,眾人都露出了厭惡之色。
這說的是人話嗎?
人家剛救了你的性命,你竟然口出狂言。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呸,他也算呂洞賓?”
顧籬慕的臉色一沉,嘴角卻上揚得更加厲害,讓她的表情更加的淩厲和瘋狂。
“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她陰惻惻地道,“那纏著你的犬猖是沒了,但那涼州人還沒死呢,說不定你轉個身他就把新的犬猖招來附身在你身上,遲早要你的命。”
她嘖嘖嘖了幾聲:“到時候可就沒有人來救你了。”
她頓了頓又道:“狗都不救。”
祥娃子本來也後悔了,他平時橫慣了,和誰說話都這樣,剛才又被人指指點點,就把心裡話給脫口而出。
這位姑娘看著很有本事,那麼大一隻邪祟被她說殺就殺了,這種人要對付他這個普通人還不容易?
他連忙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萬穗討好地說:“姑娘,剛才那都是話趕話,你可彆往心裡去。”
萬穗已經懶得和他說話了,冷冷地道:“留下大黃的醫藥費,你走吧。”
祥娃子連忙掏出一疊錢,他心裡肉疼得不行,但還是強忍著抽出了五百遞給萬穗:“姑娘,這些錢你拿去給它治病吧。”
萬穗瞥了他一眼,道:“你是隻想給它治病,還是想治你自己的病?”
“我?我有什麼病?”祥娃子一臉懵逼,“我沒病啊。”
“這樣吧,把你身上所有的現金給我,我可以治掉你這好賭的病。”萬穗說。
“啊?”祥娃子驚呆了,周圍的人也都驚呆了。
“這祥娃子一年到頭都打牌,掙的錢都輸在牌桌上了,連個老婆都娶不上,他能戒賭?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據說他親媽跪在他腳邊求他不要去打牌了,他都不聽,把她親媽氣得住了幾回院了。”
“他要是能戒賭,我這個李字倒過來寫。”
“這種人啊,就是個爛人,就該讓他一輩子爛在地裡。”
祥娃子自然是不想花這個錢,萬穗便接了那五百塊,道:“你走吧。”
祥娃子還想要求萬穗幫他治治那個涼州人,但萬穗已經不搭理他了,從衣服裡摸出了一隻小麵包,撕開了包裝,遞給那條大黃狗吃。
大黃狗本來已經萬念俱灰,不願意吃,但它的鼻子抽動了一下,眼睛似乎亮了亮,立刻就張開了嘴,一口就將那麵包給含進了嘴裡。
祥娃子見大家都看著他,他麵皮子燒得慌,正想走,就聽見有人道:“不能走!不能走啊!”
一個老太太艱難地擠出了人群,快步跑到了萬穗的麵前,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布袋,從裡麵拿出了一卷錢,全都是紅色的鈔票,看著應該有個上萬塊。
她一見了萬穗,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姑娘,姑娘求你幫幫我兒子,讓我兒子戒賭吧!”
“那不是祥娃子的娘嗎?”
“這老太太也是可憐,丈夫死了很多年了,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拔長大,沒想到竟然這麼不爭氣。”
“是啊,有這麼個兒子還不如沒有。”
“這就是‘報應兒’。”
報應兒是益州的說法,就和“不肖子”、“討債鬼”是一個意思。
“媽!你乾什麼啊!”祥娃子上來攙扶自己的母親,但那老太太將他給推開了,對萬穗道,“這些都是我賣菜攢下來的,我全都換成了大票子,本來是打算留著買棺材的,但隻要你能讓我兒子戒賭,我棺材不要了,直接燒了了事。”
“媽!”祥娃子看了錢,眼睛都紅了,很想要去搶下來,但這麼多人看著,其中還有幾個是族中的長輩,和他沾親帶故,說不定他動手了這些長輩會上來揍他,他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