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讓人心底生寒:“記住我的話,絕不能冒犯神明!否則你要是被神明殺死了,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萬穗連忙點頭。他才不會做這種作死的事情呢。
“我去給你找一床被子和一身乾淨的衣裳。”老山民說,“你好自為之。”
“唉,等等。”萬穗連忙道,“老人家,怎麼稱呼你?”
老山民說:“你就叫我西古吧。”
萬穗又問:“西古大叔。寨子裡有沒有電話?”
“我們寨子裡沒有那種東西。”西古似乎對這些現代化的電子產品非常厭惡,語氣也更加不耐煩,轉身便走出了屋子。
這座空屋在寨子的高處,能夠看到大半座山寨,在中亮著點點火光。他們居然連電燈都沒有,全都是用的煤油燈。
萬穗心中咯噔了一下。
我不會是穿越了吧?
她看了看四周,忽然在屋外的泥土裡看到了一點微光,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張糖紙。
小白兔奶糖。
看來她沒有穿越,隻是這村寨的生活也太古老了,古老的有些詭異。
他不由得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牆上的那顆山羊頭骨,總覺得那雙黑洞洞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她,仿佛一隻遠古的巨獸正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西古大叔抱來了一床棉絮。還帶了一身黑色的女子服飾上,麵繡著彩色的花紋。
“好好休息。”他叮囑道,“記住,哪裡都不能去。今晚不能走出這間空屋的門。”
緊接著萬歲便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她心中一驚,立刻上去拉門,卻發現門從外麵鎖死了。
“西古大叔,你這是乾什麼?”她問。
“以前也曾有客人。來過我們山寨,但他們都不聽話。深更半夜的在寨子裡亂走。一個不小心就會犯了山寨的忌諱,觸怒神明和山精野怪。”
“讓你們這些外鄉人聽話的唯一辦法就是將門鎖上。”
萬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她想要告訴西古大叔,自己絕不是那種作死的人。
但西古大叔似乎遇到了太多犟種,根本就不相信她。
“這……我要是想上廁所怎麼辦呐?”萬穗情急之下問道。
“屋子裡有木桶。”
萬穗朝著放在角落裡的那隻臟兮兮的木桶看了一眼,實在沒有勇氣去使用。
下次出門一定要隨身帶著痰盂。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點啪啪地打在茅草屋頂上,雖然沉悶,但彆有一番風味。
萬穗換上了那一身當地女子服飾,將濕漉漉的頭發擰乾,盤在頭頂,乍看之下還真像一個當地的年輕姑娘。
她在山裡走了好幾個小時,倦意襲來,也顧不得床上臟不臟了,一沾到枕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她夢見自己仿佛多了一雙眼睛,正從屋子的高處凝視著屋中的一切,甚至能夠看到自己側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剛開始的時候屋子裡還很正常,但漸漸地溫度開始下降,似乎有一股陰氣正在屋中蔓延。
她的眼睛轉動了一下,落在了那顆山羊頭骨上。
陰氣就是從那顆山羊頭骨裡傳出來的。
那一瞬間,這件死物仿佛有了生命。
她死死地盯著山羊頭骨,但它卻似乎沒有感知到她的存在,那雙黑洞洞的羊眼睛裡麵忽然跳動了一下,亮起了兩束火焰的微光。
萬穗一驚,那就是傳說中的魂火嗎?
古老傳說,白骨化為精怪,魂魄無處依放,便會化為兩簇魂火,在白骨精的眼睛裡跳動不休。
西方也有類似的傳說,甚至還衍生出了一個種族——骷髏族。
這顆山羊頭也成精了?
她讓自己的眼神靠得近一些去看那兩簇魂火,但都已經貼著臉了,對方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覺得那顆山羊頭在盯著自己,魂火之中跳動著喜悅的光,似乎很滿意。
對食物很滿意。
萬穗的身體還靜靜地睡著,毫無所覺。
山羊頭骨之中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紅色的霧氣,那霧氣悄無聲息地在屋子之中遊走,最後來到了萬穗的麵前,想要鑽進她的鼻孔之中。
萬穗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那味道……不是花香、不是果香,反而像是……
草莓蛋糕的味道!
沒錯!
就是甜點!
那香甜的味道讓她沉迷,口腔中不停地分泌著唾液,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吃、要吃”。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於是,她張開了嘴巴,將那股正要往她鼻孔裡麵鑽的紅色霧氣給吞了下去。
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