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舟涼笑。
眼神裡帶著嘲諷之色，“莫非因為我善良？”
董太太噎住：“……”
她設計了他母親，他不找她算賬就不錯了，怎麼還會對她發善心。
“趙總救我，是覺得我對你有用，你想拿我對付墨映瑤？”
趙玄舟又是一聲涼笑，“這不是挺明白的嘛。”
他在那疊起腿來，“墨映瑤正滿世界找你，看來你不死，她是睡不安生啊。”
董太太臉刹那白的像紙。
回想自己連人帶車被推進了水庫，那種接近死亡的恐懼再次席卷了她，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她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趙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隻要保我一命，救救我～～～”
趙玄舟無動於衷。
他口吻寡淡而具有壓迫性，“保不保你，就要取決於你的覺悟了。”
董太太用力的抿了抿唇。
低下頭，絞著手，思考了他的話思考了良久。
“我，我都告訴你……把我知道的都知道你。”
“去年，有朋友介紹我認識了墨映瑤，之後我們頻繁的往來。有次她帶我出海玩，當時船上有許多年輕帥氣的男孩，我喝了點酒，鬼迷心竅的……總之我就那麼被她捏了把柄，她讓我加入扶光會，利用我在雲城的資源替她做事，我真的是沒辦法，不聽她的她會讓我身敗名裂。”
“假麵舞會，是墨映瑤提前兩個月前就策劃好的，為此，她派我先去接近你的母親，博得她的好感。那晚，我們麵具裡放了一種催情劑，等你母親暈暈乎乎時，我們就扶她去休息，就像對我一樣……如法炮製。”
“誰知道戴麵具這個環節就被破壞了，之後我們不得不調整計劃，墨映瑤假扮成塔羅夫人，想用神神叨叨的算命遊戲，趁機接近你母親，想把她弄暈了，結果墨映瑤自己不知道發什麼癲，把矛盾對準了彆人，最後的事你也差不多知道。”
“我講完了。”
其實，她還有很有沒有講。
她沒有講，同樣的方式墨映瑤用過很多次了。
她沒有說，一開始自己跟那些人都很慌張排斥。可後來，在金錢交易跟能肆揮發欲望的雙重腐蝕下，身心早就淪陷了。
脫離法律製秩序桎梏，放下道德枷鎖……那種感覺就像吸毒，明知不對，可一旦沾了，就戒不掉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趙玄舟渾身散發著寒冽之氣。
強烈的壓迫感，往董太太呼吸都不乾了，生怕他一怒之下，讓她“客死異鄉”。
趙玄舟沒有再說什麼。
他起身出了房間，對守在門外的兩人說了幾句。
兩人應下，
隨即進了屋裡。
溫梔妍此時從不遠處走來，“總裁，你要說帶個人回雲城，說的是董太太，她……怎麼會這裡？”
“墨映瑤要殺她。”
趙玄舟吐了一句。
“……”溫梔妍震驚，“為什麼？她們不是一夥的嗎？”
“我猜是怕董太太出賣她。”
“怕出賣就把人殺了？”
“她的行為邏輯裡，死人才是最沒有後顧之憂的。”
“……”
那女人真沒人性。
此時，安南月也從樓梯那邊過來了，她看著趙玄舟，“要回雲城了？”
趙玄舟不冷不熱的應道，“是的，我們要回去了，歐洲不錯，你多轉轉吧。”
安南月淒然一笑。
“你答應我的呢？什麼時候兌現？”
“現在沒時間，等我跟妍妍有空再說吧。”
“……”她皺眉，頃刻又懂了，“我們約會你要帶上她？”
趙玄舟毫無心理壓力的回道，“是啊，你說不能帶人啊，我以為你是默認同意的。”
安南月：“……”
溫梔妍默不作聲。
她本以為安南月必定要鬨一鬨，畢竟趙玄舟確實有點耍賴皮。
結果，安南月沒有鬨，她紅著眼睛看了趙玄舟良久，“算了，誰要這種惡心的三人約會，看你們在我麵前秀恩愛嗎，取消吧，“
趙玄舟也頗有點意外，“好，那就取消。”
話剛說完，安南月冷不丁撲過來抱住他，動作快的溫梔妍都沒看清。
趙玄舟厭煩的皺眉，伸手要推。
“十分鐘，讓我抱抱你，以後我不會再煩你了。”安南月喊道，鼻音很重。
但趙玄舟還是把她推開了。
沒有因為這最後的乞求讓她如願，他的聲音平靜卻殘忍，“再見。”
他越過她，走的沒有一絲猶豫。
溫梔妍慢慢的跟上。
十分鐘，說長並不長。
可給了，也許這心軟的十分鐘就會變成二十分鐘，三十分鐘……變成為囚困時間牢籠，安南月會一直沉溺，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他這麼做沒錯。
從某種意義上也是為了安南月好。
“妍妍，你再走慢點，天都要亮了。”
趙玄舟停在前頭等她。
“……”
溫梔妍加快了幾步來到他身邊。
他牽住了她的手，溫柔乾爽的掌心裹住她濕冷的手，“走了，回雲城。”
他們一起往前走了。
而安南月還站在那裡，她沒有回頭，沒有追過去，心裡一直一直回蕩著他那句再見……
再見……
她掩麵痛哭。
下樓時，溫梔妍實在忍不住問，“那個，總裁，我八卦一件事，你跟安小姐到底愛沒愛過啊？我可是聽過很多傳言的，你對她究竟是因愛生恨，相愛相殺呢，還是為了弟弟忍痛割愛？”
趙玄舟：“……”
他蹙眉，“你哪裡聽來的？”
溫梔妍自然不能出賣孫澤跟小唐的，“呃，孫副總裁說的。”
趙玄舟挑了下眉，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所以你一直相信這些傳言，到今天才好奇？”
溫梔妍眨巴了兩下眼睛，“這不是……覺得不禮貌嘛。”
趙玄舟表情淺淡。
走了幾步，才回答她的問題，“傳言都是假的，我跟她從未發展過男女之情，什麼因愛生恨，相愛相殺，忍痛割愛，全是無稽之談。”
溫梔妍本已經做好聽他的上一段愛情故事了，結果他兩句結束了，“沒有談過？可她言之鑿鑿你是愛過她的，她以你的前女友自居，那些話她說的真真的，不像是假的。”
她也是從安南月說的細枝末節中，覺得兩人談過。
趙玄舟無奈：“她編造的。”
溫梔妍傻住了：……我去，編造的？
戀愛全靠自己腦補？
趙玄舟揉了下她的發傻小臉，“不用懷疑，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
溫梔妍看看他，又往樓上的方向看看。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隻要活下去，真的什麼奇葩事都會見到。
她忽然覺得自己那些個情緒啊，各種想法啊，全特麼在搞笑。
難怪趙玄舟穩定的情緒到了安南月這邊會破功……她跟沈霽寒童叟無欺的愛過，他每次來糾纏，她都厭煩的想暴打他。
更何況被一個莫須有的前女友，到處造謠，糾纏這麼多年，換成她，看到對方就火大，他已經算穩定了。
“你……也不容易。”
趙玄舟以為她說是他們之間，“沒關係，人生哪有容易的。”
溫梔妍：嗯，悟性很高。
他們各想各的，出了城堡回到了車上。
離開時，後麵跟了一輛車。
再次登機，飛機上多了三人，趙玄舟讓他們坐在後麵。
董太太喝著跟Mia要的鮮榨果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溫梔妍，這雙漂亮的狐狸眼，她好像見過。
“溫秘書，舞會你是不是也去了？”
“是啊，不過董太太應該事先不知道，我是朋友帶去的。”溫梔妍笑著答。
董太太：“啊，原來如此，我說呢。”
忽然，這雙眼睛她對上號了……這不就是那個綠色裙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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