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不用談，不想談。”
溫梔妍三連拒。
非常乾脆。
她推開挨的很近高大的身軀，從椅子上站起身，“我也要去上衛生間，麻煩讓一讓。”
趙玄舟沒動，身體側著。
他一手撐著桌麵，一手壓著椅背，眸色越是深沉無奈，看了她半晌，他道，“好，你不想談，那就不談，我說你聽。”
“總裁，我尿急，真的很急！”
溫梔妍再次推他。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握住了，人跟著起身，“那先去衛生間，我陪你去。”
“不用了，衛生間裡沒怪獸，不需要你陪。”
溫梔妍語氣冷了起來。
她把手往回抽。
趙玄舟握緊，聲音帶了幾分澀意，“……以後有沒有怪獸我都陪著你。”
溫梔妍麵無表情。
昨夜都沒有產生過的怒意，這會反倒是被挑起，覺得胸口一團無名火：誰跟你以後了，我們本就沒什麼以後，現在更沒以後了！
“總裁你要真閒的慌，那去吧，我滿足你的願望。”
她擠出去，往衛生間走。
手依然被握著，人也跟過來了，直到衛生間門口他才鬆開。
溫梔妍關門時不冷不熱的看他一眼。
隨即把門關上，反鎖。
她在裡麵的馬桶上坐了半小時。
最後實在呆不下去了，一開門，趙玄舟還在門口，仔細看他眼睛下有青紫色，這會憂思蹙眉，顯得更是疲倦了。
呸！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她從他身邊過去。
“妍妍。”
手腕被握住，後側傳來溫熱的體溫還有低聲的詢問，“還有什麼事要做嗎？喝點水，吃點東西？”
溫梔妍泄氣。
他是非說不可，不然就一直粘著不放嗎？
她回頭，“我沒事做了，總裁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我聽你說。”
兩人到了後麵。
溫梔妍特意選了對麵對的單人椅。
不想親近的意圖很明顯。
趙玄舟眸色略有黯然，但也順從了她的意思，坐下後，他自己也沉默了良久，說是解釋，真到了嘴邊，那些話聽來像在狡辯。
溫梔妍也不催他。
她不想聽不想談並非是她多麼矯情，因為他沒回她的信息，也沒給她打電話就多麼的不能接受。
就情感這塊，比這個嚴重一萬倍的慘劇她都經曆過。
就這，嗬。
說到底，她是寧可他冷酷些，寧可把這件事當作是理所當然，他們這段日子的愉快本也是你情我願的成人遊戲，她更願意彼此不要太認真，不要去觸發內心，不要往更深的地方去想，不然……遲早要傷心傷身。
她思緒有些發散間，他聲音終於傳入了耳朵，“昨晚是我不好。”
“沒事的，你不必自責，昨晚我逃出來了，我自己能解決。”溫梔妍收攏了思緒，語氣頗為輕鬆的回。
“我想到董太太是扶光會的成員，去公館時，我並不知道我媽也去了，當時確實是去找你的。”
“哦，是這樣啊。”
“……我聽到了信息提示聲，但我不知是你發來的，恰好我媽給我打來了電話。”
“原來如此。”
她麵露恍然之色。
內心：全天下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嘴，不知道是她發的，信你我就不信溫！
趙玄舟看出來她不信，但還是繼續說，“後麵的事情，我也不為自己找借口，我承認當時的思緒被我媽占據了，聽聞你是安全的就放了心……如果你覺得我不值得你喜歡，我也尊重你的選擇，確實是我沒做好。”
他看她，希望從她臉上看出些許真情實意。
溫梔妍笑笑說道，“哎呀，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夠帥，是我的菜啊，又不是因為你是超人。”
“要是我媽掉河裡，我估計連有沒有你這個人我都忘了，總裁你好歹還記得讓小唐再來接呢是不是，沒事，真沒事，好了，這事就這麼過了，以為不必提了。”
趙玄舟：“……”
他心臟緊縮。
還想說什麼，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在那看著笑靨如花，灑脫自在的她。
這是虛假的溫梔妍，也是真實的溫梔妍。
她給一個人判刑的時候，慣常會用的姿態。
……
再次回到前麵。
兩人各自坐回剛才的位置。
沒有再聊什麼，也沒有從公寓到飛機上一路的怪異氣氛。
孫澤玩牌正玩的開心，被趙玄舟叫了回去。
原定這個時間有個電話會議。
“總裁，你要不要先睡一會？會議我給你推後了三個小時。”
“不用推後，十分鐘後開始。”
“……啊？好，好吧。”
孫澤隻能同意，又去改通知。
他悄摸朝著另一邊的溫梔妍看了一眼，她掀開了電腦也在工作……所以，他們沒聊聊？一直在工作？？
老板跟同事忽然變成工作狂，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才飛了三個小時，不會接下來的九個小時都要工作吧。
趙玄舟按了內線，讓空姐mia給他拿了咖啡跟冰水。
孫澤：……完蛋了，開始了開始了，心情不好就會瘋狂的壓榨自己，外帶壓榨所有人。
他看了溫梔妍一眼：姑奶奶，就不能先騙騙他嘛。
機艙裡充足的製氧量，原本讓人感覺很舒適，可要是在冰箱裡呆著的話，那就不舒服，淺吸一口都讓人透心涼心飛揚。
溫梔妍沒去管他們。
剩下的九個小時。
除了吃飯跟去衛生間，睡覺跟休息的時間已經不是早睡來算了，是壓根沒什麼時間。
連帶著mia都熬出了黑眼圈。
因為趙玄舟隨時隨地會讓她送喝的過去。
溫梔妍可不管，她工作完成了該睡睡，該吃吃，該休息休息，他敢挑她一句毛病，她正好不乾了。
孫澤可沒她那麼勇。
不過他也習慣了，最後兩個小時實在困得不行，又看到溫梔妍睡的香甜，想說眯一會就徹底眯死了。
機艙裡變的安靜。
一會，有毯子掉地上的聲音。
趙玄舟轉頭，看到溫梔妍翻身毯子掉地上了。
他起身過去撿起來，彎腰給她蓋上，許多太久沒合過眼，眼前有些發花，人往下墜了墜，唇壓到她臉頰上。
溫梔妍有些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