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許久,溫梔妍喉嚨裡隻溢出一絲笑。
像是已被氣到失語。
電話那頭還等著她說話的姚蕪歌低呼,“你還笑?你怎麼笑的出來的!沈家為為給顧傾棠洗白,把所有臟東西一股腦扣你腦門上了,這你能忍?”
“給我拿出慈善晚宴那天的氣勢來,狠狠打臉回去!”
“給我收拾這幫逼玩意!”
她臟話都出來了。
這可是時刻都保持甜美優雅,說的一口吳儂軟語的雲城第一交際花啊。
溫梔妍自嘲,“你就不怕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多證據都擺出來了,證據確鑿啊。”
“放屁!”
“我姚蕪歌敢拿人頭擔保,你溫梔妍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圈子裡誰不知道顧傾棠的鬼德性,以前我覺得沈霽寒挺惹人饞,性感英俊,純情專一,我都眼紅過你。可自從沾上這個顧傾棠,那簡直像是掉進了糞坑裡,臭氣熏天,令人作嘔,光環掉了一地。”
“還有那什麼十年前就訂的娃娃親?我的天老爺呀,他們乾脆說上輩子就是一對狗男女好了。”
姚蕪歌嫉惡如仇的又是一頓吐糟。
她跟溫梔妍認識的時候,溫梔妍跟沈霽寒是如膠似漆的一對,沈霽寒對溫梔妍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
她們當時也算不得好朋友,隻是偶有往來,做些互惠互利的資源共享,見麵都帶著幾分誇張熱絡的虛偽勁。
可在她人生突逢巨變,從雲端直墜泥潭,人人避她如蛇蠍,以前圍在她身邊的閨蜜好友,親戚朋友,一個個裝傻,避而不見,更有借機踩上幾叫時,是溫梔妍幫了她一把。
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坐在雪地裡,電話打到已經不知還能打給誰,走投無路,不帶任何希望的一個一個空洞麻木在通訊錄播下去,當時她甚至萌生想要死的念頭。
不知什麼撥給的溫梔妍,她沒掛電話,沒敷衍她,耐心聽她說完,說了一句她可以幫她。
其實當時她到底能不能幫到已經不重要了……
雪中送炭的人,永遠值得信任。
溫梔妍隻能她吐槽,也不說什麼。
姚蕪歌急切了,“怎麼不說話呀?你要是怕了他們,我替你去揭穿他們醜惡嘴臉!”
“……你千萬彆去招惹他們!”
溫梔妍出聲阻止。
她從沉甸甸的肺腑中吐出一口氣,“我自己可以解決的,謝謝你幫我說話,相信我,這就夠了。”
她的事已經連累了父母,連累了高希夏,連累了趙玄舟,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
姚蕪歌在那頭張張嘴。
想要硬氣的再說一句她幫的上,可到底是沒了勇氣,她又拿什麼跟沈家跟顧家作對呢……
“白精明了,上趕著讓你利用都不用。”她嗔怒了幾句。
溫梔妍隻是笑,“心意領了,你隔岸觀火就好。”
“傻氣的要死,不管你了。”
姚蕪歌掛了電話。
溫梔妍強撐起來的輕鬆,也在放下的瞬間垮了。
之後一個小時,她的電話幾乎被打爆。
她該慶幸打來詢問的人裡頭沒有父母的電話,他們可能現在還不知道,但遲早會知道……一想到父母看到後流露出的難過表情,她心裡跟油煎似的難過。
她惱恨的緊緊捏起了拳。
她恨自己當初不聽他們的話,她恨自己那時被愛情衝昏了頭,她真的好後悔好後悔……
她恨的甚至想撕碎記憶。
***
全世界都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沈霽寒剛從酒店的床上醒來。
他宿醉。
家沒回。
手機沒電。
公司沒去。
出了這樣的事,盛和上下都震動了,他還渾然不知。
何睿找到他,把事情告訴他的時,對他來說簡直晴天霹靂。
趙玄舟中午赴約了一個飯局,從餐廳出來,坐上車,孫澤就把他看到的狗血八卦遞給他看,因為這跟溫梔妍有關。
他神情淡然的看完。
狀似如常的臉,散發出無形的寒意。
“沈家跟顧家這麼濃情蜜意,想必以後也不分彼此不缺資金了,那就把他們申請的項目貸款停了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語氣卻是難得的帶了殺氣。
“……目前已經放了一期,馬上就要放第二期了,這個時候卡他們,萬一資金鏈斷了,會把項目卡黃了的。”
“你這是在小瞧他們的嗎?這可是沈霽寒跟顧傾棠的定情項目啊,割腎賣血也會把資金續上的,我看好他們。“
“…………”
總裁,咱可不能私人情緒太重啊!
孫澤手心冒汗。
他顧慮的是總裁剛回國上任,這筆項目款是他之前就放出去的,是過了副總裁手的,其中的關係打點也肯定是妥當了的,總裁現在說停,副總裁跟他下麵狗腿子會覺得是針對他們。
不過他說什麼也白搭,趙玄舟卻似乎是打定了主意。
車子從餐廳回公司的路上,他就下達了指示,重新審核,給的理由的是,項目方公司連日發生的輿論問題,在未來可能會波及到項目,造成無法按時還貸的風險,故,需重新評估審核。
至於第二次審核通不通的過嘛……懂的都懂,關鍵是看太子爺的心情。
雲城最大的資本家,偶爾任性一回,就跟拿捏逗弄張嘴討食的小狗似的,他不想喂,就可以不喂。
此時,沈霽寒還什麼都不知道。
沈淮山跟江文慧正在顧家,跟喜氣洋洋的顧家人一起吃飯,顧傾棠親親熱熱的坐在江文慧身邊,一個一個媽叫的毛骨悚然。
江文慧牽著嘴角笑,活像個提線木偶。
沈淮山內心不悅江文慧自作主張,來的路上兩個發生過爭吵,但後來冷靜了,想著事已至此,也隻能跟顧家聯姻了。
是溫梔妍自己不識抬舉,不知好歹的。
他給過機會,是她不要的。
“霽寒哥哥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還聯係不上啊,他不會還跟溫梔妍在一起吧,那不要臉的賤!”顧傾棠醋意明顯,語氣更是入戲似的把溫梔妍當小三。
入戲的不止是她,還有顧家這些人。
一個個口吻理直氣壯的指責起來,儼然把當了第三者,還被正宮當眾打過臉的事給忘了。
“溫梔妍這種女人就是用色相賣錢,霽寒就不該上了這種女人的套。
“一臉狐媚,一看就是個不正經的。”
“說起她我都嫌掉價。”
……
他們正一語我一語的說的歡,外麵有人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