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激動,我就想跟阿姨你聯絡聯絡感情。”
顧傾棠虛弱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陰冷,“畢竟呢,我最終都會進沈家門,改口叫你一聲媽媽的,你說是不是啊,媽媽。”
她喊的甜美。
江文慧卻是渾身發冷。
她現在有種被惡鬼纏上,她兒子,整個沈家,都會被這個惡鬼攪弄的雞犬不寧的可怕預感。
她當初就不該接納這個惡鬼!
她後悔了。
可也來不及了。
***
五天後。
溫梔妍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這幾日,風平浪靜的過分。
沈霽寒沒來煩她。
當然,微博這事一出,他估計也分身乏術,被網暴的顧傾棠跟被架在火上烤的顧家定會咬著他不放。
她本已做好了被找麻煩的心理準備,那天給高希夏打完電話後,想著顧家人闖不進這裡,會不會去她家找她父母的麻煩?
她越想越擔心,實在不放心,當天夜裡她給父親打電話,讓他帶著媽媽去外婆那玩幾天。
名義上是看看老人家,其實就是以防萬一,讓他們出去躲躲。
電話裡父女兩人沒有說太多。
具體情況高希夏已經跟他們講過了,想問的,擔憂的,關心的,全都被沉默暫時帶過。
溫謙弘隻說讓她照顧好自己。
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結果,他們沒鬨來小區,也沒找到她家,連一通騷擾電話都沒有。
微博上熱度卻是絲毫沒減。
莫非憋大招?
又或是說……還忌憚著趙玄舟?
就僅僅是因為慈善晚宴那晚他替她出了一次頭,餘威就這麼大?
說起趙玄舟,自從她暫住這裡後,他就沒有出現過了,就連陳叔也去住了傭人房,隻在一日三餐的時候出現在廚房或是餐廳。
顯然在避嫌。
有的時候,這個男人真的是紳士又心細。
傍晚。
溫梔妍看到陳良國人在廚房,正在準備晚餐。
她進去給他打下手,順便聊聊天。
“陳叔,總裁這幾天住在哪裡?”
“少爺不會無家可歸的,”陳良國笑笑,又說,“這房子隻是他一個臨時住所,離公司近,比較方便。這幾日他把屋子讓出來,他便回家去住了,正好老爺夫人也想他了。”
溫梔妍了然的點頭。
這個回家自然回的是趙家。
陳良國不知又想到什麼好玩的,悄悄對她說,“其實啊,老爺夫人這次讓他回去,是有重要的事的。”
溫梔妍從善如流的接話,“什麼重要的事?”
“相親啊。”
“……”趙玄舟需要相親?
“少爺作為家中的長子,他的婚姻大事是整個家族的重中之重。前年過年回家就催過一波了,他也接受了安排,與幾位世家小姐相了親,可都沒有下文。當時他工作重心還在美國,過了年就走了,夫人也不能拿他怎麼著,如今回了國,怕是跑都跑不了嘍。”
“原來他也跟普通人一樣,難逃被父母催婚的命運。”
溫梔妍頗為感慨。
總覺得相親催婚這種人間俗事與趙玄舟那樣身披光芒,活在金字塔頂尖的少爺不搭。
他就該一直保持神秘高冷,不食人間煙火,那才符合他的氣質。
陳良國歎氣:“哎,少爺這人就是性子淡,尤其在男女之事上。”
是……嗎。
那有過愛恨情仇,相愛相殺的安南月呢?
儘管趙玄舟自己都說他不喜歡女人(還有可能喜歡男人),但她不信兩人沒有過什麼事,安南月會那樣。
最大可能性是兩人愛過,但因為某種不可說的趙玄舟單方麵宣布分手,可安南月還深愛著他。當然了,也許趙玄舟的心底也還在乎,隻是他就喜歡虐她,看她痛苦的死去活來他才滿足……
溫梔妍在心裡默默腦補,嘴上沒有亂說,給了一個不出錯的回答,“不用擔心,姻緣天注定,說不定下一個跟他相親的名門小姐,一見麵就走進他心上了呢。”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她剛說完,門口就傳來了低醇清冷的聲音。
溫梔妍嚇一跳,回頭,看到趙玄舟站在廚房門口。
老天,他來多久了?
什麼時候來的?
從哪裡開始聽的?
陳良國也是不敢看他,極少會八卦的他,難得八卦一次就被抓包了。
兩個在背後蛐蛐老板的人,這會窘迫的不行。
趙玄舟眼神涼涼的看過他們,“彆做飯了,搬個凳子,買斤瓜子,到小區門口坐著聊天去吧。”
溫梔妍:“……”
陳良國:“……”
他是懂諷刺的。
趙玄舟收回視線,離開了廚房門口。
溫梔妍想了想,提步跟了出去,一直跟到書房附近。
他進去了,過了一會又出來了,手上多了一些東西。
他出來後直接往門外走,並沒有要留下的意思……顯然他隻是過來到書房拿點東西。
見他快要走出玄關,溫梔妍張口,本想跟他道歉的,結果一心急岔了氣,“對……對了,晚餐好了,你吃嗎?”
趙玄舟側過身來,漂亮幽深的桃花眸彎起,似笑非笑盯著她的眼睛,“不吃了,忙著去相親,萬一找到了天注定的姻緣呢。”
溫梔妍語塞:“………”
趙玄舟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梔妍泄氣。
要不要這麼小氣啊,她反複在腦子裡沙盤推演剛才自己講出來每句話,都是中規中矩,美好祝願的話啊。
陳良國走出來,“沒事,少爺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改天他就忘了,你來吃飯。“
溫梔妍可沒他這麼樂觀。
但也沒辦法。
她發覺得罪他就跟呼吸一樣簡單……稍有不慎就得罪了。
晚餐她胃口不佳。
吃到一半,她手機響了,這次來電她很意外,是她公公打來的。
江文慧的電話她可以直接掛斷。
沈霽寒的更是可以無限拉黑。
可沈淮山的……
許是因為他對她的態度一直處於還算和善,且有長輩該有的樣子,加上她是盛和的董事長,她對他還是有幾分敬重的。
沉凝了幾秒,她放下筷子接了起來,“你好,董事長。“
以前無論是在外麵還是在沈家,她都是這麼喊的,尊重而疏離。
喊爸媽他們不屑,她也不想自取其辱。
“梔妍啊,你跟霽寒之間,還是需要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再談談,你躲著不見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明晚回家一趟吧。”沈淮山語氣和藹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