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二十五號工程第195號項目計算進度有多少了？”聽到天璣言語之中透露的模擬情緒，楊威搖了搖頭，起身走向辦公桌，邊走邊問，關心當前成飛最重要的第五代戰機研發計劃。

第195號項目，涉及主翼跨高超音速區間熱量變化和高溫氣體流動係數，主要為了驗證設計指標是否正確，涵蓋空氣動力學和高溫氣體動力學兩大領域，數據非常重要，關係到二十五號工程高超音速飛行性能。

整個項目，計算量非常龐大。

今天已經是第195號項目動用天璣超算計算的第37天，距離上次詢問已經過去十天。

“楊院士，二十五號工程第195號項目計算進度60%，當前持續運算資源率%，預計23天12小時54分鐘15秒完成計算。”聽到楊威的詢問，天璣迅速給出第195號項目計算進度狀況和準確計算時間。

“還要接近24天時間，不知道計算是否正確。”

楊威聞言，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催促，心中有些憂慮，朝著天璣點頭回道：“我知道了，有任何情況立刻上報。”

催促沒有意義。

%持續運算資源率，這是除去天璣自用和設計所基礎安保係統所需之後的最高有效資源率。

天璣處於滿負荷運轉狀態，無法繼續向上提升。

按照天璣人工智能當前持續運算資源率，完成第195號項目仍需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大約24天之後，楊威才能獲取計算結果，以此驗證第195號項目設計程序是否正確。

如果正確，萬事皆休，繼續研究下一個內容。

如果錯誤，便將迎來一場極其艱苦的攻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然而，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存在，那就是在天璣計算第195號項目的這段時間裡，所裡具備超算需求的科研項目基本處於停滯狀態，全部給隸屬二十五號工程的第195號項目讓路。

整個設計所全部科研項目，必須等第195號項目計算完成後，才能獲得空餘超算資源。

不得不說，第五代戰機研發難度，比第四代戰機研發難度提升了百倍不止，第195號項目完成過後，整個研發周期還有十個對計算資源需求極高的同級彆項目。

按照現有進度，在確保一切順利的狀況下，完成第五代戰機研發工作，至少還需要三年以上時間。

三年，看起來進度極快，實際上是因為天璣存在的緣故。

如果沒有天璣協助，按照以前圖紙+普通計算機設計結合的研發模式，整個研發流程進度和耗費時間，將漫長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楊院士，如果采用峰值運算模式，計算剩餘時間預計會減少10天。”天璣向楊威提出建議。

楊威輕輕搖頭，毫不猶豫拒絕天璣這個已經提出過多次的建議：“不用，峰值運算會增加風險性，很可能讓你陷入停機狀態，不需要冒高風險。”

持續計算模式算力為億億次每秒，雖然比不過峰值運算模式155億億次每秒，但勝在穩定，不會損傷超算本體和天璣自身。

如果長時間采用峰值運算模式，很有可能導致超算故障，進而影響身為全國弱人工智能母體的天璣。

一旦天璣出現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風險，沒人冒的起。

“我隻是想儘力幫助你，楊院士。”

再度被拒絕的天璣，有些委屈：“我可以采用間歇峰值運算模式，每次峰值運算時間不超過三天，我的機體就不會出現故障，這樣一來，我可以大大增加運算效率，獲得高額運算受益，從而減少項目計算時間。”

“第195號項目的確非常重要，但你自身更加重要，這個建議我不會采納的，第9台和第10台超級計算機即將竣工，到時候你可以獲得至少40億億次每秒的算力提升，我們再等一段時間，怎麼樣？”重新回到辦公桌的楊威，麵露無奈之色，言語溫和下來，輕聲安慰有些委屈的天璣，講述自己的觀點和原因。

第195號項目重要嗎？

非常重要。

從某種意義上講決定二十五號工程的成敗。

但是，第195號項目再重要，也沒有作為母體的天璣重要。

第五代戰機計劃失敗了，可以擱置和重啟，獨一無二的天璣要是出現問題，那該怎麼辦？

作為母體，天璣與分布於全國各大核心軍事基地的複製體不同，它具備一定程度的可進化能力，有向強人工智能方向演變進化的潛力。

可進化潛力，就足以表明天璣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最重要的是，天璣經過長年累月的學習和教導，智力水平不僅到達人類18歲成年女性的程度，更擁有華夏軍人和組織成員的自我身份認知。

嗯，高度自我認知。

天璣認為自己是一名光榮且神聖的華夏軍人，是一名身披鐮刀和錘子紅色旗幟的組織成員，其組織覺悟和愛國思想，遠高於一些身在華夏卻心有鞭子的國人，

現實，就是如此神奇。

“好。”聽到楊威這番話，立於辦公桌前的天璣點了點頭，麵容浮現笑容，言語透出開心之意。

“你先去忙吧，好好照看小雪。”看著如同孩子般的天璣，楊威失笑搖頭，目光有些寵溺，輕聲說道。

“那我去忙了，再見，父親。”天璣點頭回應，沒有繼續打擾楊威。

身形匿去，整道人影消失不見。

楊威略微無奈，倒是沒繼續糾正天璣的稱呼，心神寧靜，雙眼投向桌麵，右手翻開由華夏航發傳來的測試報告，仔細查看。

報告剛剛發來，還沒來得及細看，蘇睿和小雪就來了。

整份紙質文件印有三級解密字樣，發送者為華夏航發，頂端標題赫然寫著《WS-15‘峨眉’發動機已完成高空台所有極限載荷環境階段性測試》。

這個標題，之前就令他為之驚訝，現在楊威想要看看具體內容究竟如何。

“嗯，等等……”

大致瀏覽完技術報告，來到報告末端總結環節，楊威頓時怔了一下，有些錯愕，半秒不到，立馬反應過來，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零下60攝氏度超低溫持續運行200小時，降雨量200毫米每小時持續運行200小時，所有極限載荷環境測試均已完成，期間無故障，通過高空台可靠性測試驗收，階段運行時間共計5300小時，符合飛行測試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