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淡黃色房門自動開啟,傳出聲響。
周海步伐沉穩,走出房門,離開八號單間寢室,向著住宿樓門口而去。
住宿樓內,依舊安靜無聲。
一眾參訓艦飛剛剛完成理論考核,正在進行第二輪實際演練考核。
看了一眼整棟修建於地下450米處的第一住宿樓,身著常服的周海沒有停留,亦未留戀,背著個人戰術背包,平穩走出大門,沿狹窄的人員通道向基地司令部而去。
高度智能化的第一住宿樓便利先進,舒適性遠超地麵所有單間宿舍,但這裡終歸不屬於周海。
無需留戀。
進入如蛛網般密集複雜的人員通道網絡,行走於可通行授權的通道路段,十數分鐘過後,周海經由路線指引,徐徐來到整座基地大腦中樞神經部位——基地司令部所在空間。
步入偌大的獨立空間,巍峨而雄壯凝聚各種尖端技術的基地司令部映入眼簾,司令部正門空地之中,站著一道姿態挺拔的中年軍人。
中年軍人身穿海軍白色常服,兩肩扛著一顆金色五角星構成的少將軍銜,雙眸似如驕陽般炙熱,身姿如蒼鬆般筆挺,眉宇之間透出一股淡淡的威嚴氣息。
那是,青城核潛艇基地最高指揮官和自己的叔叔——葛海平
看著正在靜靜等待的葛海平,周海怔了一下,眼中浮現一絲喜色,步伐加快三分,迅速上前。
“報告首長,008號參訓飛行員現以完成考核,前來報到。”
周海於葛海平麵前停下腳步,動作標準,一雙眼眸牢牢注視著葛海平,心中壓抑著激動之意,猛地舉起右手,致以軍禮,大聲報告道。
聲音洪亮而有力,包含穿透力,回蕩於偌大的獨立空間。
激動,
喜悅,
還有一絲期待。
葛海平,不僅是自己的叔叔,更是一直以來的恩人,若非當初葛海平幫忙,周海絕不會獲得飛行員報名資格和體檢資格。
這個恩情,周海一直記得,從未忘記。
“零少校,恭喜你順利通過正式考核,取得第一名的優秀成績,非常不錯。”看著軍姿屹立散發濃濃銳氣的周海,葛海平雙眼深處滿是讚賞與肯定之色,點了點頭,舉起右手還禮,誇讚道。
“您過獎了,首長……”聽到葛海平的誇獎,周海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這麼拘束,放鬆點,這裡暫時沒有首長,隻有一位長輩。”
察覺到周海有些生疏和拘束,葛海平失笑搖頭,雙眸深處儘是和藹之色,緩緩說道:“我們隨便聊聊,這段時間在基地過得怎麼樣?
“很好。”
周海臉上浮現一抹微笑,點頭回應道:“生活方麵有搖光,訓練方麵非常充實,林安瀾和張武兩位教官對我處處照顧,我還了解很多關於核潛艇和海軍方麵的相關知識,彌補自身的不足。”
得益於本次訓練,周海獲悉諸多關於海軍方麵的知識,從最初的海軍小白,變成如今的海軍大白。
整整上升了一個層次,挺好的。
“那家裡怎麼樣了?”
聽到周海這番不驕不躁的話,葛海平心中愈發滿意,縱使取得訓練第一名和潛艇口哨,亦未有一絲驕傲,繼續關心道。
“家裡沒人,已經兩年沒回去過了,也沒給我老漢兒燒過紙和打掃衛生。”
對於家裡,周海有些尷尬,麵露無奈之色,沒有隱瞞,朝著葛海平透露實情。
從18歲高考完畢到現在,周海還沒回過一次家。
即便彭城基地距離蓉城家裡,直線距離不過90公裡,可周海從未回過一次,更彆說給老漢兒周平遠燒紙和清掃。
唯一的休假機會,更是用來前往星城,見彆人家女孩。
從某種程度上講,周海似乎有些不孝。
“這個沒事的,不用想太多,自古忠孝難兩全,我想老周會體諒你的,有空回去看一下就行,我知道你很忙,反正老周骨灰就埋在地下,他也爬不起來找你麻煩。”
葛海平微微一笑,並未追問周海為何沒有回家,也未詢問關於周海在部隊裡的事情,如同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般理解安撫,接著從褲兜裡摸出一包特供煙,給自己點了一杆,話鋒一轉,關心周海的個人問題:“對了,有沒有談女朋友?”
言語之中帶著一絲好奇。
“……”
聽到葛海平這番話,周海嘴角微微抽搐,有些無奈,什麼叫反正骨灰就埋在地下,也爬不起來找我麻煩?
周海可不敢這樣。
輕輕搖頭,周海向葛海平說出關於彆人家女孩左雪的情況:“女朋友談了一個,讀國防科技大學,叫左雪,其他信息保密,以後有機會帶來見您。”
就讀國防科技大學的彆人家女孩,自然而然處於科研領域保密體係之中,周海隻能告知姓名,其他信息皆處保密範圍,禁止透露。
“左雪?還是國防科大。”聽到這個名字,葛海平怔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眉宇微皺,吐出一口白色煙霧。
看到葛海平這幅反應,周海有些疑惑:“怎麼了?葛叔叔。”
“沒什麼。”
望著有些疑惑的周海,葛海平腦海回想起數月前交給國防科大的科研項目,臉上浮現一抹趣味之色,神秘地笑了笑,並未透露相關信息。
如果葛海平沒記錯的話,青城核潛艇基地正式列裝的‘河豚’微型水下推進器項目,氣動外形由國防科大蘇睿教授團隊負責設計。
而蘇睿教授團隊,隻有一位在讀研究生。
姓名——左雪。
葛海平聽說河豚微型水下推進器項目不到一年內定型小批次列裝部隊,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蘇睿教授團隊的功勞。
“好吧……”看著葛海平神秘一笑,周海微微無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不敢問,
也不敢說。
反正您是大佬,您牛逼。
望著周海年輕而剛毅的麵孔,再看了看兩肩扛著的少校軍銜,葛海平常年陽光照射的的古銅色粗狂麵容,浮現一抹柔和之色:“這兩年吃了很多苦吧?二毛一可不是一般人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