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望。

麵容約三十七八歲的殲-20戰機飛行員，身姿挺拔，腦袋微微上揚，眼眸之中目光從下到上逐漸觀察，浮現一股淡淡的審視味道，待見到周海年輕的麵孔後，更是眯了眯，浮現一股莫名難以名狀的光彩。

周海靜立未動，軍姿屹立，他可以清楚感受到，這股目光既是一種仔細到極致的觀察，更是一種高高在上且具備侵略性的審視。

傲慢，審視，詫異，還有一絲隱隱的質疑。

有意思。——整個人麵色平靜，毫無畏懼而深邃的目光，隱匿著些許尖銳的鋒芒之意，正視這名殲-20戰機飛行員，保持最為標準的軍姿，渾身上下彌漫巍峨之意。

膽怯？

不會。

主動服軟迎合？

更不會。

既是如此態度，便是以硬對硬，無需解釋，毫無所懼。

伴隨著周海的沉默以對和目光直視，寂靜無聲的作戰室內，氣氛更顯壓抑，頗有一股針尖對麥芒的氣氛。

這是天驕與天驕之間的對抗！

無關先後，無關身份貴賤，無關軍銜高低，隻有那一份屬於雄鷹的最原始和最有力的較量。

一秒。

三秒。

五秒。

“代號蒼龍，中校軍銜，第6585號作戰計劃指揮官兼長機。”

約十秒後，看著周海毫無變化，氣勢反倒更加強盛，膚色偏黑的殲-20戰機飛行員，突然為之一笑，整個人不複之前的傲慢和審視之意，抬起右手，向周海舉手敬禮，打破作戰室內的沉默。

有趣，真的有趣。

在這次無聲無息的對抗之中，他竟是被這名年輕的天驕隱隱壓過，落了下風。

這可是很久以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時間是寶貴的，雷厲風行之下，不可能繼續浪費過多的時間，因為，他感覺麵前這個家夥似乎能站一天的節奏。

“報告長機，代號零，少校軍銜，第6585號作戰計劃成員兼僚機。”

周海眼神閃過一抹異彩，麵容鄭重而肅穆，猛地舉起右手，按照紀律條例向中校軍銜的蒼龍致以軍禮和禮貌性問候，接著自我介紹代號、基礎身份信息和任務職務。

蒼龍，好大的來頭！

麵前這名殲-20戰機飛行員，竟以此為代號。

龍，身似長蛇，首如麒麟，尾像鯉魚，麵留長須，犄角似鹿，具有五爪，這是中華民族自古以來的圖騰，有著無數道不儘的故事和神話傳說，蘊含華夏民族的精神和文化，亦是——象征！

這是周海服役以來首次接觸到以‘龍’為代號的飛行員，並冠以‘蒼龍’之名。

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有用龍作為代號的飛行員，即便是蛻變計劃副組長林劍，也僅為寓意萬鷹之神的‘海東青’而已。

麵前這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簡單接觸自我介紹後，飛行員蒼龍麵色鄭重，不多廢話，直接切入主題，正聲道：“零，關於任務詳情和主要目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聲音渾厚，夾雜著一絲隱隱的磁性。

黃河炸冰任務，空軍內部編號第6585號，參與成員兩名，長機位置由殲-20戰機飛行員蒼龍擔任，僚機位置由殲-10D‘火龍’戰機飛行員擔任。

“報告，知道。”周海正聲回應道。

“那好，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就不再多說。”殲-20飛行員蒼龍注視著周海，麵容嚴肅之色不減，繼續說道：“零，我對你的要求隻有一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直至順利完成任務，有異議嗎？”

即以知道，無需過多闡述和研究，浪費時間。

周海說道：“報告，沒有異議！”

“解散休息，晚上11點準時出發。”蒼龍點頭，下達命令。

路遙知馬力，周海是否能駕馭殲-10D順利完成任務，一切的一切全靠今晚，或者說，全憑自身實力。

……

黃田壩基地，二樓辦公室。

“好的，組長，我了解，會近期做出安排。”林劍手握絕密級的紅色通信電話，麵露尊敬之色，連連點頭，回應道。

電話內，冒出聲音：“海東青，這次改裝新型艦載機任務非常重要，選出的參與計劃飛行員名單已經審核通過，關於這個隸屬於第108號絕密基地的周海同誌，我覺得他是不是年輕了些？”

“組長，我認為周海同誌絕對能勝任這次改裝艦載機任務，他的實力非常高，飛行技術頂尖，目前已經是準王牌飛行員。”

“不，我並不是質疑周海同誌的實力和技術，而是他的個人問題。”

“個人問題？”

“是的，關於周海同誌的檔案和政審資料我已經專門讀閱，首先，周海同誌的表現非常完美，初教優秀並獲得李複同誌的絕對信任評價，高教、特訓、軍演、改裝和首次實戰任務全優，為國家多次挽回重大財產損失，爭奪利益，捍衛國家主權和安全。”

“此外，周海同誌的家庭非常特殊，祖上貧農，已故父親是陸軍149師退伍老兵，已故爺爺也是退伍老兵，參加過戰爭，周家三代，全部為祖國做出奉獻，周海同誌乃是獨生子女，全家隻剩他自己，畢竟沒有結婚生子，隻有一個正式女朋友，要是出了點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不堪設想的後果，言下之意，便是斷絕香火，古語稱之為——絕嗣。

“組長，那您的意思是？”

“海東青，我認為，是否可以暫時取消周海同誌的艦載機訓練名額，等到周海同誌結婚生子，留下孩子後，再安排關於艦載機的改裝訓練任務。此次新型艦載機改裝的風險較高，不能忽視，我們要以科學和人性化的角度，多加考慮，爭取儘可能同誌們的後顧之憂，不能讓其寒心。”

“取消訓練名額……”林劍眉宇微皺，思索一番，說道：“組長，關於這件事，我想還是詢問一下周海同誌的自主意願，我能看得出來，他一心為國，遇到事情絕不會退縮。”

“我也了解，既然這樣，那就再次詢問周海同誌的意願如何，此外，單獨解除周海同誌和左雪同誌的晚婚限製，達到合法年齡即可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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