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傾顏的身子一抖,忽然如梗在喉。
那些想要說的話,全都憋到了肚子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算上他在公司的那段時間,兩人從認識到現在,差不多有三年的時間了。
一路上的跌跌撞撞,起起伏伏,好多的喜悅與淚水,兩人都共同經曆過。
她承認,就算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沒辦法把他忘掉。
而她也不甘心,就這樣吧林逸拱手讓人,因為林逸是屬於自己的男人。
“怎麼不說話了。”
“林逸,你王八蛋!”
紀傾顏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枕頭,衝著林逸一頓暴捶。
而後,像個憤怒的母豹子一樣,騎到了他的身上,不停的在他的身捶打!
“你個混蛋,你對的起我麼!我要打死你,這樣一了百了!”
在林逸的身上,紀傾顏積壓在心底的抑鬱,全都發泄了出來。
足足有十幾分鐘,最後弄的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就像個瘋女人一樣。
“你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理直氣壯的麼,你倒是說話啊,給我一個解釋!”
“輕點,有點疼……”
“你還要跟我裝!”
紀傾顏的心裡,又生起了一股無名火,自己拿著的是枕頭,怎麼可能疼呢。
“那你再發泄一會,隻要能消氣,比什麼都強。”
“你混蛋,流氓,渣男,到這個時候了,難道還不想給我一個說法麼。”
“我的說法就是,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林逸堅定的說:
“你這輩子可以不嫁給我,但我要把話跟你說清楚,除了我之外,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彆人在一起,否則我見一個宰一個,你要是不怕守寡就試試。”
“你憑什麼把我的一輩子,就這樣安排了!我這輩子就不嫁給你,打死我都不嫁給你,我就是要跟彆人在一起。”
“隨便,你願意嫁給誰是你的自由,我收拾誰是我的自由,咱們誰也礙不著誰。”
“流氓混蛋,我打死你!”
紀傾顏越說越氣,騎在林逸的身上,發泄著心裡的怨氣。
但這個時候,林逸忽然伸出了手,將紀傾顏拉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
“你想怎麼樣都無所謂,但你一定要記住,你這輩子就是我的人,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也能接受,但我依舊不會放棄你。”
“你不放棄也沒用,我不會讓你得到我!”紀傾顏掙紮道。
“但我得不到的東西,彆人也彆想得到。”
“那我紀傾顏就算在家老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紀傾顏使出全身的力氣,掙脫了林逸的束縛,然後回到床下。
屋內再次安靜下來,林逸沒有說話,但卻聽見了紀傾顏濃重的喘息聲。
她也需要一些時間,去平複自己的情緒。
但是,大約半分鐘後,紀傾顏猛的坐了起來,眼神帶著驚恐。
林逸偏過頭,“怎麼了。”
“血……”紀傾顏複雜的說,“日子不是今天……”
慌慌張張的,紀傾顏打開了臥室的燈。
發現自己的大腿和睡裙上,沾了好多的血。
她愣了好一會,尷尬到無地自容。
按照她的計算,大姨媽根本就不會在今天來,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
最重要的是,林逸還在這裡,全都讓他看到了!
但下一秒,紀傾顏的臉色煞白,就像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一樣。
她看到,林逸的身上全都是血,而且有一些,已經流到了床單上。
這一刻,她恍然大悟。
身上的血,並不是從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而是林逸身上的!
紀傾顏愣住了,整個人就像傻掉了一樣。
“怎,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身上有這麼多血……”
林逸深呼了一口氣,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並靠在了床頭的位置。
“之前受了點傷,可能是傷口裂開了。”
說完,林逸解開了身上的衣服。
紀傾顏看到,他的腹部纏著腹帶,上麵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當林逸把腹帶打開的時候,紀傾顏看到了一條足有二十厘米長的傷疤。
上麵有縫合的痕跡,還有正在往外滲出的血液!
“這,這是我弄的……”
這個時候,紀傾顏才明白怎麼回事。
一定是剛才,自己騎到他身上的時候弄的。
難怪那個時候他說疼,原來是傷口裂開了。
“沒事,擦一擦就好了。”
林逸拿過旁邊的衛生紙,輕輕擦拭著傷口上的血跡,準備處理傷口。
“你,你等一會,我現在給120打電話。”
“我就是大夫,你叫他們來沒用。”
林逸低著頭處理著傷口,麵色不改的說道:
“我記得你們家好像有醫藥箱,拿過來給我用用。”
“好,好,你等著,我現在去拿。”
紀傾顏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把藥箱拿了回來。
林逸取了碘伏和紗布,開始給傷口做消毒處理。
看到林逸,默默的處理了傷口,紀傾顏在旁邊眼淚直流。
他心疼林逸,身上傷痕累累。
她又埋怨自己,在這個時候幫不上任何忙。
哪怕看一眼都覺得害怕。
“對不起,我是一個沒用的人,自始至終我都是累贅,我幫不上你任何忙,還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傷。”
“如果從這個角度說,你對我沒有任何幫助,但問題是,你對我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非比尋常的意義……”
“就像人類,不能沒有空氣,就像樹木,不能離開土壤,而我也不能離開你。”
林逸低著頭,默默的清理著傷口。
“從前我是一個很偏激的人,我想要很多很多錢,我想要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腳底下,我甚至在想,當有一天見到親生父母的時候,一定要狠狠的罵他們一頓,然後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但你的出現,就像陽光一樣,填補了我生命中陰暗的空缺,讓我的生活,變的美好而遼闊。”
呼~~~
林逸做了一個深呼吸,訴說著心底最溫柔的情愫。
“是你完整了我的生命,如果沒有你,哪怕我站在了最高峰,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