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纏龍香(1 / 1)

“師叔放心,隻要你能全力助我,我將來不會虧待他的,當然,也不會虧待了清露。”慕容複笑眯眯的說道。

能夠得到李秋水的誠意效忠,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哼,”李秋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以前你答應的事,也不能反悔。”

慕容複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顯然是指“後位”一事,當即鄭重點頭,不過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算你有點良心,師姐遠道而來,小妹自該接風洗塵一番,這就讓人給您準備宴席去。”李秋水見慕容複答應,心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一空,轉而看了天山童姥一眼,笑道。

“有勞了。”天山童姥倒也不客氣,直接答應下來。

隨即李秋水招來宮女,吩咐她準備宴席,自己也借故出了長樂宮,看來還有什麼事要私下交代。

天山童姥看著李秋水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慕容複,“你就相信她真的會為你所用?”

慕容複沉吟片刻,忽的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她一次又有何妨,西夏的位置很特殊,牽扯到西域諸國,蒙古、大遼,一旦能夠將其掌控在手中,能省去很多麻煩。”

“我看你是把西夏當成抵擋蒙古的炮灰吧。”天山童姥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微變。

慕容複笑了笑,緩緩搖頭,“也不儘然,我的目標是一統天下,屆時肯定不會容許一個國中之國的出現,所以……”

“什麼,你竟有這麼大野心?”天山童姥聞言麵色大變,她終於明白慕容複的真正打算,將西夏作為炮灰還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蠶食西夏,最終將其覆滅,心驚之餘,更多的則是駭然。

畢竟這想法也太過驚世駭俗了,慕容家不過一個江湖世家,充其量勉強算作一個門派,就算是如今的大宋,也不敢有此異想天開的念頭。

“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夜郎自大,異想天開?”慕容複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已經不是夜郎自大,而是徹底瘋狂了,天山童姥心中如此想著,想勸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什麼來。

“師伯放心吧,我既然敢做這樣的打算,便做好了周全的準備,最不濟,也留好了後路,不必畏首畏尾的。”慕容複自是不難猜出其心中想法,也不多解釋,神秘的笑道。

“哼,老太婆就連靈鷲宮都給你了,彆的我不管,但靈鷲宮可不準當什麼炮灰,無論如何,也要給靈鷲宮留下一些種子。”天山童姥麵色不愉的說道,顯然對慕容複如此對待西夏稍有芥蒂。

慕容複嘿嘿一笑,話鋒一轉,“師伯放心,不止靈鷲宮,就是逍遙派的傳承,我也不會讓它斷了的。”

天山童姥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忽的一頓,抬頭朝殿外看去。

不多時,李秋水款款走了進來,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小女子怕是打攪二位了,不過來日方長,有什麼話你們可以慢慢聊,現在酒菜已備下,請二位先入席吧。”

慕容複頗為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此間事了,還是少與這個妖精接觸為妙。

天山童姥神色莫名,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與李秋水並肩朝偏殿走去。

偏殿中,已然擺下一桌豐盛的酒席。

慕容複與天山童姥都不是客氣的人,不用李秋水招呼,便自顧自的坐下。

“師姐,記得咱們姐妹二人上次同桌吃飯,還是六十年前的事了。”李秋水落座後,頗為感歎的說了一句。

天山童姥微微一怔,“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六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六十年,想想這些年的明爭暗鬥,真有點不值。”李秋水神色複雜的說道。

不過這神情也隻是轉眼即逝,隨即噗嗤一笑,端起酒杯,“師姐,今後你我恐怕還有很多需要合作的地方,這一杯,小妹敬你,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何?”

慕容複一愣,他可不大相信李秋水是那種輕易放得下的人,但這一番轉變,似乎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天山童姥嘀咕一句,瞥了桌上的酒杯一眼,慢悠悠說道,“師妹,你的手段,師姐都清楚得很,就不要來這些虛的了,沒用。”

“怎麼?”李秋水似笑非笑的說道,“師姐怕小妹在酒裡下毒麼?”

天山童姥冷笑一聲,“你做這種事如同家常便飯,誰知道這酒水裡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李秋水倒也不怒,抬起酒杯,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這才看向天山童姥,“師姐,小妹現在夠誠意了吧,小妹是真想與你化解這段恩怨,畢竟你我年紀確實不小了,說不定哪天說沒就沒了,難道這段仇怨還要帶到下輩子麼?”

她臉上帶著麵紗,看不清臉色變化,但語氣頗為落寞,似乎真想與天山童姥重歸於好。

天山童姥默然不語,片刻之後,才歎了口氣,“是啊,人生能有幾個六十年。”

不料她端起酒杯後,話鋒一轉,“既然師妹如此有誠意,那你我不如換盞而飲,如何?”

李秋水一愣,隨即恍然,笑道,“原來師姐還是不放心小妹,也罷,換做是小妹,恐怕也會如此做的,那就換吧。”

隨即大方的將酒杯端到天山童姥麵前。

這一下就連天山童姥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神色微微變幻一陣,終是接過李秋水的酒杯,同時將自己的酒杯遞過去。

即便如此,天山童姥仍然不大放心,竟是取出銀針,在酒杯裡探了探,銀針毫無反應,這才放下心來,與李秋水碰了一下,二人一飲而儘。

慕容複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明明該是親密無間的師姐妹二人,卻因為一個男人,鬥了大半輩子,這種堤防恐怕早已形成一種習慣了。

李秋水見天山童姥把酒水咽下,這才笑嘻嘻的說道,“師姐,你是不是忘了,天下有許多毒藥,是銀針也檢測不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天山童姥麵色陡然一變,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先前不過出於習慣罷了,畢竟李秋水已經親自喝過,不大可能會有問題。

不料李秋水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咯咯,師姐不要那麼緊張,小妹不過與師姐開個玩笑罷了。”

“哼!”天山童姥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敏感了,臉色微微一紅,冷哼一聲。

席間二女漸漸有說有笑起來,似乎真的已經完全摒棄了前嫌。

至於慕容複,則成了一個透明人,完全插不上話,隻好自顧自的吃喝,目光時不時掃過二女,心中不由泛起一個怪異的念頭,也不知道自己那便宜師父是怎麼想的,當初為何不將這對天仙般的師姐妹收入房中?

偏偏還話也不說清楚,以致二女鬥了大半輩子,白白浪費了青春,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就在慕容複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李秋水放聲大笑起來。

慕容複抬首望去,隻見此刻的李秋水媚眼如絲,秋波盈盈,而天山童姥桃腮杏紅,神情略帶幾分迷離。

天山童姥也被她這突兀的一笑弄得莫名其妙,“師妹何故發笑?”

“咯咯,”李秋水吃吃一笑,“師姐,今日你我重歸於好,意義重大,小妹特地準備了一份重禮,還望師姐笑納。”

“什麼重禮?”天山童姥微一愣神,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說道,“師妹客氣了,你我之間,哪裡還用這般見外。”

“要的,要的,”李秋水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笑意,“這份重禮,隻怕能令師姐終身難忘了。”

天山童姥被她說得心裡發毛,不由臉色一沉,“師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要故弄玄虛,直說便是。”

“咯咯咯,”李秋水笑得花枝亂顫,眼見天山童姥臉色愈發陰沉,似乎處在爆發邊緣,她終於止住笑聲,揶揄道,“師姐,你喝了這麼多酒水,難道就沒察覺到什麼不對麼?”

天山童姥悚然一驚,脫口而出,“你在酒裡下了毒?”

李秋水搖搖頭,“那也不能算毒吧,隻是一丁點兒纏龍香。”

“纏龍香?”慕容複一愣,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但具體在哪聽過,他又想不起來。

而天山童姥卻是麵色大變,“什麼,你竟敢給我下纏龍香?”

也不知是盛怒的關係,還是酒喝多了,天山童姥臉色愈發紅潤,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媚氣。

李秋水笑容愈發燦爛,“纏龍香的珍貴,師姐是知道的,就不必感激小妹了。”

“不對,如果酒水裡有纏龍香,你怎麼可能沒事?”天山童姥忽的想起了什麼,驚聲問道,她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如此小心,那壺酒事先也讓對方嘗過,怎麼可能還會著了道,要知道,纏龍香這種藥,根本就沒有解藥,無法事先服下的。

“師姐,任你狡詐如狐,恐怕也想不到,問題根本不在酒裡,而在這小小的酒壺中。”李秋水有些得意的拿起桌上一個精致酒壺,輕輕搖晃。

天山童姥先是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這是陰陽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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