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到了東方不敗這等境界,若是單獨麵對一二個一流高手,舉手投足間便能將其秒殺,但麵對一二十個一流高手,可就不一樣了,畢竟雙手難敵四拳,更何況他本就身中劇毒,先前還經曆了一場大戰,一時間,也被眾人逼得手忙腳亂。
眾人占得上風,自是心中歡喜,出招也越發淩厲狠辣,尤其是任我行,此刻的他已然能夠看到教主寶座在衝他招手了,一身吸星大法運行到極致,再無半點保留。
倒是劍法高絕的令狐衝,此刻手中劍招平平,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顯然方才任我行突然朝矮胖老者下殺手的行為,深深影響到了他。
東方不敗周身銀針飛舞,身形來回穿梭,葵花寶典畢竟是一門絕世奇功,速度之快,身法之詭異確實是當世稍有,即便如此絕境下,竟讓他堪堪抵擋下來。
“慕容大哥!”藍鳳凰見東方不敗勢微,不由得開口喚了慕容複一聲,說道,“我要出去相助教主!”
慕容複伸手在其肩頭一按,隨即撤去身前的真氣罩,微笑道,“去吧!”
藍鳳凰身子陡然一陣酸軟,不過她依然咬牙起身,嬌叱一聲,便朝上官雲攻去。
上官雲沒想到身後會突然出現一個藍鳳凰,大驚之下,急忙扭身閃躲,但這樣一來卻是犯了顧後不顧前的江湖大忌,胸前立即露出一道空門,但聽“嗤”一聲輕響,東方不敗的銀針直奔其麵門而來。
“不!”這一瞬間,上官雲隻覺一股巨大的恐怖從心頭升起,瞬間遍體生涼,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不由自主的偏了偏腦袋。
“噗”一聲,銀針自其右眼沒入。
上官雲痛呼一聲,捂著眼睛不住後退。
藍鳳凰看了一眼上官雲的淒慘模樣,倒也沒有追過去,而是攻向離她最近的令狐衝。
說起來,她與令狐衝也是有過數麵之緣的,當初令狐衝隨嶽不群前往福建的路上,二人便相識了,後來也是她指引令狐衝前往開封尋找平一指醫治其傷勢,雖然未能成功,但對於令狐衝來說,也算一次不小的恩惠了。
果然,令狐衝見藍鳳凰朝他攻來,招式淩厲,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打法,不由得手忙腳亂的避讓,口中連忙叫道,“好妹子,你是不是不認你的令狐大哥了?怎還刀劍相向?”
“呸!”藍鳳凰嬌啐一口,“誰是你的好妹子?你又是誰的令狐大哥了!看掌!”
她可是知道此刻慕容複就在後麵看著呢,不自覺的便與這個昔日相處還算融洽的年輕公子拉開了距離。
令狐衝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恍然之色,微微笑道,“是我錯了,不該讓你為難的!”
卻是以為藍鳳凰是因為二人立場不同,不便表明身份,隨即他將手中長劍往地上一插,笑道,“既然你不用兵刃,那我也不用兵刃,咱兩好好比比!”
藍鳳凰知其有意相讓,本來有慕容複在此,心中不願如此,可是現在東方不敗被圍攻,若是能因此拖住對方一個高手,自然是大為有利的,乾脆也就跟他糾纏起來。
遠處慕容複看到這一幕,搖頭一笑,轉而看向了東方不敗一邊的戰場,因為藍鳳凰的突然殺入,眾人中戰力偏強的上官雲瞬間被解決掉,隨即又拖住了武功極為了得的令狐衝,一時間東方不敗也算緩了一大口氣,倒與眾人戰了個平手。
忽然,東方不敗似有所感的朝慕容複所在方向看了一眼,不禁身形一滯,便是這瞬息間的功夫,任我行雙掌趁勢而出,抵在東方不敗肋間,吸星大法全力運轉。
東方不敗登時內息一陣紊亂,抬腿便是一腳踢在任我行胸前,倉促間也沒使上多少勁力,隻是將其吸星大法打斷,但這時,眾人的攻擊已是蜂擁而至。
一陣“乒乒砰砰”聲響起,東方不敗措手不及之下,連中數掌,右臂更是挨了一劍,身子倒飛而出。
任我行吸星大法被打斷,也十分不好過,丹田、經脈火辣辣的疼,不過值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自是不會錯過,當即強行壓下丹田的不適,飛身而起便要補上幾掌。
便在這時,空中白影一閃,卻是憑空冒出一道身影來,攔腰抱住東方不敗,同時探出一手,拍向任我行。
任我行微微吃了一驚,果斷再提了幾分勁力。
“砰”一響,二人雙掌相交,任我行登覺一股如山般的沉重勁力襲來,吸星大法還未建功,身子已然倒飛出去,空中時,“噗”的吐了一大口鮮血。
“爹爹!”
“教主!”
任盈盈與向問天大驚,急忙飛起接住任我行。
藍鳳凰與令狐衝聽得場中動靜,也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來,轉頭望去,藍鳳凰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而令狐衝臉色卻是瞬間變得複雜無比。
其餘人等均是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心中駭然不已。
慕容複摟著東方不敗緩緩落地,口中調笑道,“董兄,多日不見,怎落得這般狼狽下場。”
東方不敗挨了眾人一擊,其實傷勢也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隻是在見到眼前之人出現後,登時心神一鬆,一種心力交瘁之感油然而生,聽他如此調笑,不禁翻了個大白眼,“還不都是因為你!”
望著這張撫媚得不像話的臉蛋,慕容複心中一動,笑問道,“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說話間,探手在其手臂上一搭,將流血止住。
“你想問什麼?”東方不敗似乎頗為信任他,並沒有反抗,語氣也是隨意之極,倒好像兩個相識多年的親密朋友在閒聊。
“你到底是男是女?”慕容複目光直視著東方不敗的眼睛問道。
“這個很重要麼?”東方不敗被他看得臉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當然重要了!”慕容複輕笑一聲,口中淡淡說道,“如果你是男的,我現在就將你扔回去給他們,如果你是女的,那說不得要救上一救了!”
二人說話聲音雖輕,但在場眾人無不是內功好手,聞得此言,均是目光古怪之極的望著慕容複。
不過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楊蓮亭,此刻的他恨不得衝上前去,將慕容複一巴掌拍死,隻是他也不是傻子,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他一個沒有半點武功的人又豈敢上去送死。
任我行被慕容複一掌擊退後,心中惱恨之極,但聽到慕容複說出這樣的話後,登時哈哈大笑,說道,“這位小兄弟,你可千萬彆上當……咳咳……”
說到一半卻是劇烈咳嗽起來,任盈盈急忙拍了拍他的背,待他緩過來後,又繼續說道,“對於此人的底細,老夫再清楚不過了,他本是一個大好男兒,原本是我日月神教的副教主,隻是後來為了練功,將自己的根都給斬了,此刻你抱著的,可是一個活太監!”
慕容複皺眉看了任我行一眼,淡淡問道,“我問你了麼?”
任我行麵色一窒,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滔天怒火,縱橫江湖這麼多年,誰曾敢如此跟他講話,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後生晚輩,怒聲道,“小子,你不要太猖狂,須知……”
但話未說完,慕容複屈指一彈,一道劍氣激射而出,眨眼間已然到得任我行身前數尺。
“爹爹!”任盈盈頓時麵色蒼白無血,電光火石之間,身子一晃,轉到任我行身前替其擋劍。
眼看一個絕色美人就要香消玉殞,斜刺裡卻是突然冒出半截劍尖,劍尖寒芒吞吐不定,隻聽“滋”一聲,寒芒與劍氣相交,劍氣立時化為烏有,寒芒連帶長劍也是寸寸斷裂,二者竟是拚了個不相上下。
任盈盈呆了一呆,轉頭望去,不是令狐衝又是誰,不禁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令狐衝無言的搖搖頭,轉而望向慕容複,拱手行了一禮,“令狐衝見過慕容公子!”
“慕容公子!”眾人聽得這四個字,登時腦袋“嗡嗡”作響,雖然沒有說出慕容複的全名,但武林中能叫“慕容公子”除了姑蘇慕容複,再也沒有彆人了。
如今慕容複的大名在武林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什麼“聽香水榭獨鬥群雄”、“千軍萬馬中取鼇拜首級”、“萬安寺一人舉起千佛塔”……都快被人傳成神話了。
任我行心中更是驚顫不已,他重出江湖才不到三月,但關於慕容複的傳聞卻是聽過不下數十遍了,本來還打算奪回教主之位後,便去尋那慕容複比上一比,現在好了,連教主之位也不用想了……
慕容複不管他人心中如何想法,衝令狐衝微微點頭示意,口中說道,“既然令狐少俠出手,這一次就算了!”
令狐衝暗暗苦笑一聲,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慕容複轉頭看向東方不敗,意思不言而喻。
東方不敗沉默半晌,開口道,“你若是替我殺了這些人,我就告訴你!”
“哼!”慕容複微微冷哼一聲,當下也不言語,閃電般出手在其胸口連點數下。
“你要做什麼!”東方不敗聳然一驚,奈何身子動彈不得,隻能任他施為。
“自然是要驗明正身了!”慕容複傳音說了一句,抱起東方不敗,身形一晃便來到方才偷窺的隱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