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慕容複上前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女孩道:“我姓周,我爹爹說我生在湖南芷江,給我取名芷若。”
聽到這,李莫愁心中驚訝,看這小姑娘的模樣定是師父這幾天打聽的“周氏父女”之一,本以為是他什麼親人,看這樣子卻是根本不認識,不過師父的隱私她也不好過問。
慕容複掏出一塊小手帕,替周芷若抹去眼淚,對她微微一笑,將手帕塞進她懷裡。
周芷若小臉一紅,想起這人之前把自己抱在懷中,用後背抵擋番僧的殺招,心裡也是一熱便沒有反抗。
慕容複的動作,船裡的人沒看到,李莫愁卻是看了個清楚,嘴角微微抽搐,暗罵道:“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隨即想起那塊手帕是自己的,嘟了嘟嘴輕哼一聲扭頭不再看他。慕容複恍若未覺,開口問道:“你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周芷若搖搖頭道:“除了爹爹,再沒……再沒彆人了。”說著眼淚又流下來。
慕容複舉起袖子給她擦去眼淚,“莫哭莫哭,以後你將哥哥當做家人就是了。”
這晚二更時分到得太平店,船家把船離鎮遠遠的停泊,然後到鎮上買了食物,煮了四大碗雞肉魚蔬,開在艙中小幾上。
張三豐要慕容複和常遇春他們先吃,自己卻給張無忌喂食。
慕容複開口道:“我觀這位小兄弟身上散發著陣陣寒意,似乎是中了什麼寒毒?”
張三豐點點頭道:“這是老道徒孫張無忌,確實是中了寒毒,隻能點了他各處穴道,暫時保命。”
常遇春驚道:“難道以張真人的功力都不能治嗎?”
張三豐點點頭道:“他寒毒入侵腑臟,隻能慢慢化解。”說著一隻手在張無忌看不到的地方搖了搖,意思是沒法化解,隻是不想讓無忌知道。
張無忌聽他們提起寒毒心中難過,也是食不下咽,張三豐再喂時,他搖搖頭,不肯再吃了。
眼看周芷若便要上前給張無忌喂飯,慕容複心道:“這哪成啊,你們兩就是因為這喂飯之情糾纏不清。”於是搶在周芷若前接過碗筷道:“張真人先吃吧,我來喂無忌兄弟。”
周芷若也開口道:“還是我來喂吧。”手中欲接過碗筷。
慕容複哪會給她,“我就是因為你才來伺候這小子的。”不過這話卻不能說出來,嘴上說道:“你也需要人照顧,快去吃飯吧。”周芷若無奈隻得坐回去。
張無忌道:“我飽啦,不吃了。”
慕容複輕聲道:“無忌兄弟,你要是不吃,你太師父也吃不下去,你願意看到他老人家餓肚子嗎?”
張無忌心想太師父為了自己千裡跋涉,途中還不惜損耗功力為自己鎮壓寒毒,怎麼還能讓他餓肚子。於是慕容複把飯喂到嘴邊時,張口就吃了。
李莫愁哪能讓自己師父伺候彆人,又從慕容複手裡接過碗筷道:“師父,我來吧,你先吃飯。”
一聽這句“師父”,張三豐和常遇春均是臉現異色,這時代,幾乎都是長者為師,從沒見過小小年紀收這麼大徒弟的,不過張三豐不是迂腐之人,想想也就釋然了。
常遇春這個大嘴巴心直口快,笑道:“慕容小兄弟,我之前還以為是童養媳呢,沒想到竟然是師徒。”
李莫愁瞪了常遇春一眼,想起這些天的相處,臉上微微一紅。
慕容複臉上也是難得一熱,心道:“老子就是這樣想的,你乾嘛要說出來。”
嘴上咳嗽一聲對李莫愁說道:“那就你來吧。”說著還隱蔽的瞪了她一眼,李莫愁吐了吐舌頭。
李莫愁雖然外表冷漠,但見這孩子甚是可憐,遂將魚骨雞骨細心剔除乾淨,每口飯中再加上肉汁,張無忌吃得十分香甜,將一大碗飯都吃光了,看李莫愁的眼神更是透露出莫大感激。
張三豐心中稍慰,胃口頗好,葷腥不忌,席間說起常遇春的來曆,張三豐見他雖然長得凶惡,但秉性純良,當得俠義二字,便勸他洗心革麵,棄了邪教,甚至還讓大弟子宋遠橋收他為徒。
哪知常遇春堅決不從。張三豐見他執迷不悟,不由搖頭歎息,又看向周芷若說道:“這小姑娘……”
常遇春說道:“老道爺放心,這小姑娘,小人自會設法安置妥當。”
這時周芷若不由自主的看了慕容複一眼,慕容複開口道:“如果常大哥放心在下,便將芷若交給在下吧。”
常遇春想了一下說道:“小兄弟言重了,小姑娘跟著小兄弟總比跟著我這個大老粗強。”
張三豐心想這小姑娘跟著常遇春多半會被帶入魔教,跟著慕容複是最好的選擇。點點頭說道:“好。”
飯後,張三豐將張無忌抱在懷裡,“那咱們就此彆過了。”他實在不願與魔教中人多打交道,不過想到慕容複,還是說了句:“後會有期。”
看著張無忌十分可憐的模樣,周芷若本待說話,慕容複適時開口說道:
“張真人,小子修煉的功法正好是純陽功法,不如讓小子為無忌兄弟運功試試,雖說不一定能徹底根治,但讓他好過一些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張三豐本想拒絕,心想,自己結合九陽真經殘部創出的純陽無極功,已經是當世少有的陽剛功法,尚且拿這寒毒沒辦法,慕容複功力尚淺,又能有什麼用呢?
但聽到那句“可以讓他好過一些”便改口道:“那便有勞公子了。”
慕容複道:“在這船上行功不便,我們到鎮上的客棧中再行救治如何?”
張三豐道:“合該如此。”
一行幾人來到太平店,張三豐將張無忌放在床上盤膝坐好,慕容複運起神照經真氣從張無忌後背輸入。
張無忌立時感到一股溫和的暖流流入身體,渾身舒坦不已。
自從中了玄冥神掌後雖有太師父每日為他驅毒,但寒毒發作愈發嚴重,全身陰寒刺骨,對太師父的內力已經無甚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