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歐陽暖死了?!(1 / 1)

執魔 我是墨水 5103 字 2個月前

“千秋小兒!老夫不得不承認,你那式神通很強。但可惜的是,以很你的修為,施展一次那樣的攻擊便會幾近耗空法力。命仙之下,或許你已再無敵手,但想越過仙人境界,挑戰命仙,絕無勝算!燃命丹!”

肥胖命仙雖已重傷,但其強大的法力氣勢,仍遠遠超過寧凡。

他取出一顆火紅的丹藥,服下之後,一步步走向寧凡。

每走一步,血肉便自行燃燒,並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傷勢則飛快治愈著。

十步之後,肥胖命仙行至寧凡萬丈之外,已變得骨瘦如柴。

而其傷勢,竟在十步之內好了大半!

寧凡目光微微一沉。

此人是丹宗強者,自然是一個丹修。

身為丹修,身上的丹藥自是不少,以丹助陣、療傷,真是麻煩的對手。

不能再給他療傷的時間了!

肥胖命仙驟然抬頭,目光森冷看著寧凡,冷笑中,取出另一顆冰藍丹藥,意欲服下。

那是一顆秘法丹藥,可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實力。

寧凡自不會再給肥胖命仙服丹時間,抬手一指,四個虛幻漩渦出現在肥胖命仙的四麵。

兩兩漩渦之間,生出一道道洞天光柱,霎時間洞穿命仙的身體。

光柱十字交格,一時間,肥胖命仙竟動彈不得,無法將丹藥喂入口中。

此術正是漩空術的一種施術方式,漩空交格!

此術無法對修士造成傷害,卻可借洞天交彙的力量,將修士所在空間鎖定,無法動彈。

在鎖住肥胖命仙的瞬間,寧凡足尖一點,左手摸入袖中,目光冰冷的衝向肥胖命仙。

肥胖命仙驟然被光柱定住,目光微微一眯。

又見寧凡直衝而來,頓時冷笑不已。

“不錯的神通,可惜此術未修至巔峰境界,否則即便你修為未入命仙,也可憑此術輕易定住老夫,如今麼,卻是休想定住老夫半分!碎!”

肥胖命仙周身法力一震,四麵虛幻漩渦立刻齊齊粉碎。

看著迎麵而來的寧凡,肥胖命仙將手中冰藍丹藥屈指一彈,並十指訣變。

這冰藍丹藥既可服食,也可作為暗器施展。

一道道冰焰從丹藥之中流出,頃刻間,丹藥化作了一頭幽藍色的冰焰巨人之虛影,抬手就是一拳,朝寧凡正麵擊來。

轟!

這一拳來得太快,寧凡匆匆碎身為墨影,仍被一擊重創,渾身好似裂開一般痛楚。

待墨影重凝,寧凡已越過冰焰巨人,出現在肥胖命仙百丈之外。

他麵色蒼白,嘴角溢血,傷勢極重,但眼中卻狠戾不減。

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卻隻讓他更加戰意滔天!

翻手一揚,一柄金色小劍出現在左掌之上,抬手便朝肥胖命仙丹田擲去!

另一邊,一擊重創寧凡,肥胖命仙冷哼一聲,對寧凡的自大狂妄相當不屑。

在他看來,寧凡最多再挨冰焰巨人七八拳,差不多就要殞命了。

他承認,寧凡絕對是修道第一步無敵的高手的,可惜即便如此,他也不相信寧凡可以戰勝自己。

“第一步的螻蟻,豈能戰勝第二步的仙人!”

肥胖命仙冷笑一聲,正準備掐動指訣,催動冰焰巨人再次攻擊寧凡。

驟然間,肥胖命仙看到寧凡欺近身前,抬手祭出一柄金色小劍!

在看到那金色小劍的一瞬間,肥胖命仙的身體竟不自禁地顫抖起來,麵色大變!

從這金色小劍之上,他感受到一股必死的危機感!

這一次金色小劍的攻擊,威能甚至比之前的陰火成山更強一線!

以肥胖命仙此刻虛弱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住這樣一道攻擊!

“不可能!你區區一個碎七修士,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強大底牌在身!老夫不信!”

肥胖命仙表情猙獰而瘋狂,大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把五顏六色的丹藥,全部一口吞下。

同一時間,金色小劍光華一閃,霎時間化作一千二百道威能恐怖的劍光,形成一重重劍刃風暴,將他卷入其中。

一道道劍光,輕易割裂他的仙人之體!

一道道劍氣,輕易竄入他的體內,肆無忌憚破壞著他的仙脈、元神!

強大的丹藥之力,強行修複著肥胖命仙支離破碎的身體。

他雙目血紅,瘋狂出手,抬手按碎一道道劍光,傷勢越來越重,氣息越來越虛弱,他則越戰越勇!

劍氣在不斷減少,他的生機也在以更快的速度減少著!

會死,會死,會死!

感知到體內越來越虛弱的氣息,肥胖命仙怒而咬牙,將滿口牙齒咬碎!

可恨,他太小瞧寧凡了!

區區一個碎七螻蟻,竟厲害到這種程度,幾乎不弱於他太多了!

但螻蟻就是螻蟻,想要殺他,沒那麼容易!

“碎仙術!”

決然之下,肥胖命仙竟開始十指掐訣,施展起一式禁忌之術!

此術在四天仙界流傳極廣,是無數仙人拚命之時才會施展的神通!

碎仙術,以永生跌落仙位為代價,可在短時間內壓下所有傷勢,全力發揮實力,是許多陷入絕境之中的仙人決然施展的損仙保命之術!

碎仙術指訣十分繁瑣,但以肥胖命仙的掐訣速度,片刻間已掐了數百個指訣,完成了一半碎仙術指訣。

“不能讓他掐完指訣!”

寧凡周身星光護體,竟一頭衝進劍刃風暴之中,身體立刻被無數道劍光貫穿。

體內傷勢不斷加重,寧凡卻毫無半點遲疑,抬掌一招,回憶之力凝成一柄黑金小劍。

小劍迎風而長,立刻化作三尺之長的黑金長劍。

一劍毫不留情地斬下,削斷了肥胖命仙一條手臂,生生中斷了肥胖命仙的指訣!

“啊!”

肥胖命仙慘叫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凡。

他沒有料到,寧凡為了阻他施展碎仙術,竟毫不猶豫地衝入劍刃風暴,同他一起遭受劍光的攻擊,悍不畏死!

他更沒料到,寧凡竟修出了一種道兵,那道兵雖未祭煉過,卻太過鋒利,隻一擊,便斬斷他的手臂!

寧凡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怕死的瘋子,一個持有大道之兵的瘋子!

肥胖命仙真恨自己太過小覷寧凡,若一上來便服下所有底牌丹藥,必定能在寧凡施展底牌之術前,滅殺掉寧凡!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哪一個命仙會對一個螻蟻小輩用儘所有底牌呢?誰又能想到寧凡修為雖低,戰力卻高到了這一步呢?

此刻,肥胖命仙陷於劍光風暴之內,若不借助碎仙術壓住傷勢,提升實力,強行破去漫天劍光,他必定會死在這數之不儘的劍祖劍氣之下!

搏命!

他想與寧凡搏命,寧凡何嘗不是在與他搏命!

失去一條手臂,他卻再無碎仙搏命的機會了...

下一刻,肥胖命仙忽然神情扭曲,幾乎想要仰天大笑!

碎仙術被阻,他必定會死於這場劍刃風暴之中了!

他逃不掉,無路可逃,必死無疑!

橫豎是個死,臨死之前,他必定要拉著寧凡一起死才甘心!

“爆!”肥胖命仙勾起一道森然冷笑。

他,要自爆元神,與寧凡同歸於儘在漫天劍光之下!

不枉了,不枉了!

寧凡能在碎虛之時修出道兵,論資質,絕對足以曠古驚世了!

能在死前拉寧凡來墊背,真是很值啊!

“一起死吧!”

轟!

一股無法想象的自爆波動,朝整個天台星瘋狂延展,一整顆修真星都處在肥胖命仙自爆風暴的攻擊之下。

山河摧枯拉朽地毀滅,靈氣瘋狂的流失,一個個修國被生生夷為平地!

這就是一位命仙自爆的威力!

此戰之後,這天台星將徹底成為一顆廢棄星,再也無法供任何修士居住、修煉!

“什麼!穀老頭竟被那小輩逼到這種地步,竟自爆了!那小輩竟有這麼厲害麼!”

高個命仙傾儘一身法力,張開法力壁障,護住整座雲崖山。

以他的修為,想要在同級命仙的自爆波動下自爆都是一件難事,卻不得不分出法力保護雲崖山。

隻因雲崖山之中,還關押著魏七。

在歐陽暖隕落之前,魏七還不能死。

這樣一來,高個命仙難以避免地被自爆餘波所傷,雖隻是輕傷,卻也是心驚膽寒。

他好歹活了幾十萬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命仙強者被第一步修士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唯有自爆...

幸好剛剛對付寧凡的是肥胖命仙,不是他。

若換成他去,多半會和肥胖命仙一個下場,被迫於寧凡同歸於儘...

“千秋小兒,好生厲害的小輩!不過這小輩被穀老頭自爆的威能正麵擊中,必定已經隕落。畢竟此子處在命仙自爆的攻擊中心,即便躲入小千界也未必能避開傷害的...那穀老頭臨死之前能拉個蓋代天驕做墊背,倒也不枉了...”

高個命仙搖頭慨歎。

經過肥胖命仙自爆波動的洗禮,整個天台星已成為一顆真正的廢棄星。

整顆修真星上除了雲崖山之外,再不剩第二座高山。

或許該換個地方關押魏七了。

穀老頭隕落之時,還需要向那人回稟一番才是。

魏七同樣被餘波所傷。

他被鎖鏈死死捆縛在石壁上,身中無數重封印,無法調動法力。

但他卻並非對外界情形一無所知的。

寧凡來了天台星,他感知到了。

他能猜到,寧凡來此,多半是為救他而來。

而能請動寧凡的,多半是自家小姐了吧。

“哎,那千秋小友為救老夫而來,卻為了老夫搭上性命...老夫欠他一個恩情,卻永世無法償還了...”

“不知小姐如今身在何處,但願小姐沒有跟來天台星,天台星最危險的,可不是丹宗之人,而是我藥宗的敗類!”

一想到自己被擒的過程,魏七便心頭大怒。

他真想破口大罵,罵一罵那個叛徒,卻身中封印,發不出任何聲音。

回想起寧凡那與命仙同歸於儘的悲壯之戰,魏七又大感傷懷。

正傷懷間,忽的見高個命仙走了過來,掏出鎖鏈鑰匙,打開了他身上的鎖鏈。

“魏七!你吃了我丹宗的封仙丹,休想調動半點法力。你中了我丹宗的暗言術,休想開口說話!現在老夫要解你鎖鏈,帶你去另一顆修真星,繼續關押你,奉勸你一句,不要耍任何花招,不要試圖逃跑,否則,老夫不介意半路殺了你!”

魏七冷哼一聲,憤怒地看著高個命仙,眼神憤怒,卻並未反抗。

如今人為刀俎,他心中雖然憤怒,卻也不會在此時此刻與高個命仙為難。

沉重的鎖鏈被一一打開,高個命仙剛想把魏七關入洞天寶內帶走,忽的背後傳來一道淩厲的劍光。

卻見一個渾身浴血的黑衣青年,手持一柄黑金長劍,雙目冷漠,身化劍光,朝石室直衝而來!

“千秋小友竟未死!好!好!真是太好了!”魏七既驚且喜。

“怎麼可能!此人區區碎七境界,絕不可能在穀老頭的自爆風暴中活命!他是如何活下來的!”高個命仙尚在震驚,一個失神,那黑金長劍已直刺麵門,再有半寸便要刺入他的天靈!

他早已從之前的拚鬥中,得知寧凡所持之劍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大道之兵,自不敢以肉身硬撼此劍。

但以他的修為,即便之前稍稍失神,也不可能被寧凡這毫無神通的一劍刺中的。

身形一晃,高個命仙化作一道青色遁光,遁出萬丈之外,離開雲崖山石室,踏空而立。

臉上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怎麼也想不通,寧凡是如何從命仙自爆的絕境中活下來的。

他自然不知,在肥胖命仙決定自爆的瞬間,寧凡便已身形一晃,遁入玄陰界。

雖說僥幸避過了那恐怖之極的命仙自爆,卻終究被劍祖劍氣所傷。

命仙果然不是他可以戰勝的。

他用儘了所有底牌,才僥幸斬殺了肥胖命仙。

其中之艱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加上之前的傷勢,寧凡此刻極其虛弱,連站立都十分困難了。

但他仍是出其不意地離開玄陰界,現出身形,隻為救下魏七。

若讓高個命仙將人押走,換個地方關押,或許會喚來更多命仙看守,屆時,便再無救援魏七的可能了。

他答應過歐陽暖,要救魏七,便一定會做到!

撫了撫元瑤玉,一道光華閃現,歐陽暖自光華中走出。

一見寧凡此刻重傷模樣,又見魏七跌倒在地,被寧凡護在身後,心中好似被刀子劃過...

五色藥魂感知力十分厲害,她雖置身於元瑤界之中,卻清楚看到了外界大戰的全部經過。

當看到寧凡以碎七修為逼得肥胖命仙節節敗退之時,她幾乎想要為寧凡拍手喝彩。

當看到肥胖命仙自爆之時,歐陽暖眼前一黑,幾乎暈倒在地。她還以為寧凡會死在命仙自爆之下...

若寧凡為了幫她而殞命,她一生一世都無法原諒自己。

那一刻,她後悔了,後悔自己向寧凡求助,將他卷入這場是非。

好在旋即便感知到,寧凡遁入了一處中千界寶之內,避過了命仙自爆。

這讓她稍稍放下心來,又大感驚訝,驚訝於寧凡竟會持有中千界寶。

此刻被寧凡放出元瑤界,歐陽暖看著寧凡筆直站立的浴血背影,心中泛起絲絲縷縷的歉疚與感激。

沒有去問寧凡為何持有中千界寶,她不準備問,也不準備將寧凡的秘密告知他人。

她要為寧凡守住這個秘密。

“有沒有辦法讓魏七前輩恢複戰力。”寧凡聲音很低,有些虛弱。

“有!七伯伯中了丹宗的暗言術與封仙丹,這一丹一術,我頃刻可解,隻需半柱香時間,七伯伯便可恢複三成戰力,足以對付另一名命仙!”

歐陽暖一麵回答寧凡的提問,一名取出兩顆丹藥,給魏七服下。

魏七則深深看了寧凡的背影一眼,咬牙道,“十息!小友為老夫爭取十息時間!老夫便是自損,也會在十息之內強行恢複一成法力,滅了那丹宗孽障!”

此地還窺伺成一名命仙,根本不可能有半柱香時間留給魏七恢複實力。

“十息是麼...”

寧凡沒有多言,身形一晃,出現在石室之外,冷冷看著步步逼近的高個命仙。

高個命仙已看到寧凡放出歐陽暖,在給魏七療傷。

他不會給魏七恢複法力的機會,畢竟魏七是人玄中期修為,境界高於他,且擁有道兵,戰力極高。

就算隻恢複一成法力,也足以將之滅殺!

要在魏七恢複法力前,滅殺魏七!

歐陽暖已現身,魏七留之無用,可以殺掉了!

“小輩,你以為憑你現在的狀態,能是老夫一合之敵麼!疾!”

高個命仙不屑地看著寧凡,抬手便打出一道寶光,直取寧凡脖頸。

那是一個帶勾的銀環法寶,一環祭出,可輕易割下第一步修士的頭顱。

寧凡能從命仙自爆下活命,這讓高個命仙難以置信。

這個碎七小輩的手段之多,讓高個命仙自愧弗如。

饒是如此,高個命仙也不認為寧凡可在銀環仙寶的攻擊之下活命。

畢竟這一刻的寧凡,連站立都困難,便是對上碎六碎五修士,都不一定能夠戰勝。

寧凡緊握著黑金道劍,微微一歎。

如今已是絕境,他果然隻能動用那式神通了麼...

此術後患太大,但如今,似乎再無選擇了...

寧凡心中猶豫不決,忽然間,卻見身前的銀環一分為三,其中一環直攻自己,避無可避。

另外二環則繞過自己,朝自己身後的魏七、歐陽暖攻去!

高個命仙還是決定謹慎一些!

他雖深信自己有瞬殺寧凡的實力,卻還是想萬無一失。

萬一寧凡真的還有手段強撐十息,那就不好玩了。

還是先殺了歐陽暖與魏七得好,再慢慢磨死寧凡,才是上策。

決不能給魏七恢複法力的機會!

“呀!”環影斬向歐陽暖,歐陽暖痛呼一聲,隻覺身軀將被此環一切而二,死於非命。

寧凡目光驟然一變,再無任何猶豫,口中喃喃念出二字,身體已化作血芒消失於原地。

“兵解...”

封存於心的魔念,好似找到了一個裂口,從冥輪封印之下,一絲絲地流竄而出,流遍寧凡全身。

寧凡與手中道劍融合為一,周身血光繚繞,化身為血魔之身。

但見血芒一閃,三道環影通通被斬碎,魏七與歐陽暖並未死去!

下一瞬,雲崖山之外,血光衝天!

一個渾身血氣燃燒地血魔,出現在高個命仙前方!

他抬起凶戾的目光,對上了高個命仙,大手一抓,恐怖之極的血色劍光自他掌心狂瀉而出,似要將天地都斬成碎片!

意識漸漸模糊,在寧凡徹底失去理智的瞬間,他看到了對麵高個命仙心驚膽寒的神情。

他仿若還聽到了一個女子心痛不已地呼喊聲,有點像歐陽暖的聲音...

再之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血魔之身做了什麼,他再也記不清了...

身體被劍光一絲絲撕裂,被星術一次次縫合,被魔念一次次侵蝕...

沉睡,好似快要永遠沉睡在魔念之內...

心神世界一片血紅,被魔念侵蝕。

寧凡在心神走迷茫地行走著,不知要走去何方...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聽到一道聲音在呼喚他。

漸漸的,心神世界中的血紅開始消退。

漸漸的,魔念退回冥輪封印,那封印被人一絲絲的修複。

“是誰...是誰在救我...”

寧凡很想睜開眼睛去看看,卻感覺眼皮太過沉重,無法睜開雙眼。

內視己身,發現魔念竟被重新封入心臟之中,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耳邊依稀聽到幾個小童的聲音。

“此人錢師祖吩咐過,要好生伺候,不可怠慢...”再往後的聲音,漸漸有些聽不清了。

漸漸的,一絲催人沉睡的藥力流遍寧凡全身,寧凡又是沉沉睡去。

這一睡,卻又不知睡了多久。

待再一次醒來之時,寧凡終於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簡陋的道舍。

他躺在床榻上,床榻邊,一個小道童拿著一個大蒲扇,正給寧凡閃著風、驅趕蚊蟲。

一見寧凡蘇醒,小道童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驚呼道。

“醒了!醒了!錢師祖撿回的那人,竟醒過來了!我從沒見過有人傷成那樣還能活過來的,錢師祖的丹醫之術真是太厲害了!”

被小道童這麼一嗓子呼喊,立刻便有不少小道童湧入道舍之內,來看熱鬨。

這些小道童,皆是一些辟脈修士,一個融靈也沒有...

寧凡嗓子火辣辣地疼,腦袋嗡嗡作響,被這麼一鬨,隻覺頭疼更甚,微微皺眉問道,

“這裡是哪裡?救我者是誰?與我同行的人在哪裡?”

“這裡是幽海星的百藥宗,救你的是我派錢師祖,沒有人與你同行呀,你是錢師祖撿回來的。”

一名小道童十分恭敬地回答著寧凡所有提問。

他修為低微,看不出寧凡修為有多高,卻見過寧凡重傷垂死的模樣。

那種恐怖的傷勢,他一生都未見過,受了那種都能不死的人,想來必是前輩高手。

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幽海星...百藥宗?”寧凡強撐著坐起身,目光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幽海星不是古辰星域的一顆修真星麼!

百藥宗的名字,寧凡曾聽歐陽暖提起過,當時她還交給自己一個暖玉發簪,讓自己有困難時,來百藥宗尋一個錢姓老者求助...

那錢姓老者,是否就是道童們口中的錢師祖?

他不是在少澤星域與高個命仙對決麼?記得當時迫於無奈,施展了禁忌之術兵解式,再之後的事便不記得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

誰將他送來幽海星的?

魏七呢?歐陽暖呢?

嘶!

一思考問題,寧凡立刻感覺識海碎裂般痛處,不由得輕吸一口冷氣。

隨身攜帶的東西都還在,無人翻動過...

“哼,倒是個命大的,受了那等重傷之後,還能在魔念反噬下保住性命!昏睡了七年,竟還能醒過來!”

一個乾癟老頭身著麻質道袍,道冠歪歪斜斜走入道舍之中。

一見乾癟老者前來,所有道童儘皆跪伏於地,叩拜老者。

“拜見錢師祖!”

寧凡則心神一震,自己竟已昏迷了七年!

“免禮免禮,你們都下去吧,老夫要為這個小友治傷了。”

乾癟老者黑著臉,揮揮手,一群小道童立刻恭敬告退。

“想不想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古辰星域!”

“請前輩告知!”寧凡暫時無法下床,隻能向這乾癟老者抱拳行禮。

他看不出此人具體境界,卻約略看出,此人是一名真仙!

此人身上藥魂之力極強,起碼是八轉煉丹師。

貌似此人就是歐陽暖所說的那個錢開眼...

“是暖丫頭帶你來的!”

“歐陽暖?她人呢?”

“死了!”

“不可能!”寧凡目光一冷,他不信歐陽暖會死!

“不信?不信便看看你體內的藥魂,可是五色?哼!”

乾癟老者黑著臉,甩門走出的道舍。

寧凡這才內視己身,霍地發現,自己的藥魂,化作了五種顏色...

藥魂的形態,不再是黑蝶,而是五彩之蝶...

寧凡依稀記得,歐陽暖的藥魂顏色,似乎就是五色...

自己為何會獲得與歐陽暖相同的藥魂能力!

歐陽暖到底怎麼了!

真的如那錢姓老者所言那樣,死了嗎!

“不可能!”

寧凡一咬牙,強撐著下了床榻,卻轉而跌倒在地。

他不信歐陽暖會死,但這五色藥魂是怎麼回事!

在他失去理智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嗷嗚,嗷嗚...”

一個渾身雪白的小毛球,不知從哪個角落竄了出來,撲入寧凡懷中。

它伸出小舌,舔了舔寧凡的手指,引起了寧凡的主意。

這個容貌醜陋的小東西,不是他送給歐陽暖的靈擇麼!

記得大名叫寧小球,小名叫毛球...

毛球修為已然融靈,輕輕一躍,以妖力在地上寫下幾個文字。

‘暖暖娘’,‘被困’,‘禁地’,‘紫薇池’...

寧凡目光驟然一亮,想了想,抹去了地上文字。

“歐陽暖沒有死,對麼?”

“嗷嗚,嗷嗚...”小毛球點點頭。

“她被困在紫薇池?可有危險?”寧凡又問道。

“嗷嗚,嗷嗚...”小毛球搖搖頭。

“是麼...”

寧凡無語地搖搖頭,那個該死的錢姓真仙竟然騙他...

歐陽暖沒死,暫時也無危險...

還好...

也是,錢姓老者一看就和歐陽暖淵源極深的模樣,怎會讓歐陽暖出事...

心頭一鬆,寧凡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門外,錢姓老者沒好氣的走了進來,看了看地上的文字,看了看毛球,又看了看寧凡,臉又黑了。

“小家夥,誰讓你說真話的,滾去找你娘去!”

轟!

錢姓真仙一腳踹在毛球身上,這一腳運力十分玄妙,沒有傷到毛球半分,卻一腳將毛球踹飛,繞著幽海星飛了十幾圈,才極為精準地落入百藥宗後山禁地一處紫色幽潭中...

這錢姓真仙的一腳之力,真是駭人聽聞...

而他渾濁的雙目裡,則在踢飛毛球之後,漸漸生出慨歎之色。

“那個傻丫頭,真是個十足的傻丫頭...本源藥魂,怎能隨便分給他人!這下好了,老夫該如何替你續命...你這輩子,又該如何見人,還能如何見人...”

“藥宗第一美人,歐陽暖,去他娘的第一美人,從此以後,隻是個諷刺的稱號罷了...”錢姓老者一腳將寧凡踹上床榻,將一顆靈氣逼人的丹藥喂入寧凡口中,長歎一聲,轉身走出道舍,對侯在外麵的小道童們吩咐道。

“老祖我要離開百藥宗幾年時間,你們好好照顧那個臭小子,不可怠慢了!”

“是...什,什麼!老祖要離開!老祖要去哪裡!”一瞬間,所有的小道童都慌了。

“老夫心裡不痛快,要離星遠行幾年,殺幾個孽障,沒空呆在這裡玩了!”

“不要啊!這裡可是古辰星域啊,是修匪橫行之地!如果沒有老祖坐鎮,我們百藥宗肯定會被一大波修匪分分鐘屠滅的!”道童們哭喊道。

“怕個球!這間道舍裡不是還躺著個人麼!如果百藥宗有難,你們就讓他出手!告訴他,保不住百藥宗,保不住紫薇池,歐陽暖就無人可救了!”

錢姓老者心情煩亂地把一地跪伏道童罵了個遍,而後身化遁光,霎時間離開了幽海星...

很快,錢姓老者要離開百藥宗好幾年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百藥宗。

甚至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幽海星!

百藥宗的外門弟子大都是辟脈,內門弟子皆是融靈,擁有金丹修為才可做外門長老,內門長老則俱是元嬰修士。

百藥宗的宗主,是一名化神老頭,另一個身份,是五轉煉丹師。

這樣的修為、身份根本無法在修匪橫行的幽海星護住百藥宗...

錢姓老者在百藥宗表露的修為,是碎虛五重天的修為,丹術則是七轉下級。

除了寧凡外,百藥宗上下無人知錢姓老者的真仙修為、八轉丹術...

錢姓老者這麼一走,整個百藥宗上下慌亂一片。

其實錢老祖也不是第一次離開百藥宗了,一走幾十年也是常有之事。

但最近古辰星域戰亂連連,幽海星的星都剛剛被一群頭裹青巾的修匪攻破,星主被斬!

青巾匪!古辰星域七十二支強大修匪其中之一!

青巾匪的首領,是一個散仙老怪!

此人斬殺了幽海星主之後,最近正在清洗幽海星的老舊碎虛勢力...

據說,百藥宗也在清洗之列...

百藥宗主本還想著,以錢老祖的‘七轉丹術’,或許有辦法請來幾名散仙高手,助百藥宗渡過危機,也助整個幽海星渡過危機。

這下好了,大禍馬上就要臨頭,錢老祖偏偏挑這個時候遠行...

如果青巾匪屠戮到門口,誰能救百藥宗於水火之中?

呃,難道真的要去求錢老祖救回來的那個青年出手?

那個青年不是身受重傷了麼,不是昏睡了好幾年了麼,他不是自身都難保了麼,還能保百藥宗?

那個青年究竟什麼修為,難道竟是一名碎虛一重天的前輩不成?

就算真有碎虛一重天的修為又如何?對方可是青巾匪啊!

在青巾匪的修匪大軍麵前,碎一修士算得了什麼...

在寧凡所昏迷的那間道舍之外,百藥宗主與幾名元嬰長老歎息連連,來回踱步。

百藥宗主已嚴密封鎖消息,不允許任何人泄露老祖離星遠行一事。

幽海星上,每一日都有許多勢力被新任星主屠滅、收編。

一個個修國被戰火吞沒,一晃三個月過去,漸漸的,那戰火燃燒到臨近修國。

最終在第四個月,燃燒到百藥宗所在的古藥國。

當漫天頭裹青巾的修匪大軍乘著星舟,如蝗蟲過境般侵入古藥國之時,無數古藥國修士跑到百藥宗宗門之外,跪求錢姓老祖出手。

古藥國,隻有錢姓老祖一名碎虛修士!

以錢姓老祖的碎五修為,也許不是青巾匪之敵。

但幽海星修士皆知,錢姓老祖乃是一名七轉下級丹師,一身丹術,想必連青巾匪匪首都不敢小覷吧...

“求錢老祖救救我古藥國修士吧!”

“青巾匪來了,錢老祖難道忍心看我古藥國滅於萬匪之中麼!”

“求老祖出手,殺修匪,救古藥國於危亡!”

無數叩求之聲,依稀傳入寧凡耳中。

又是四個月的昏迷,寧凡昏昏沉沉地醒來,體內傷勢嚴重竟已徹底痊愈!

這四個月以來,他雖然昏迷,卻隱隱感覺體內有一顆能量龐大的丹藥,散著藥力,治愈著魔念反噬造成的嚴重傷勢...

那丹藥的品階,怕最低也是九轉...

是錢姓老者贈予的丹藥麼...

“外邊怎麼這麼吵...”

寧凡推門走出道舍,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的百藥宗修士。

在百藥宗之外,還跪著無數古藥國修士!

長空之上,則有數萬頭裹青巾的強者,橫空而過,殺機驚天!

“一句話,告訴我現在的情況!”寧凡對一旁一名化神老頭吩咐道,此人便是百藥宗主。

“錢老祖離星遠行,他吩咐了,若古藥宗有難,請前輩出手相救,因為古藥宗若覆滅,失了紫薇池,歐陽暖必死!”

“知道了...”

寧凡看著滿天頭裹青巾的修匪,眼中寒芒閃爍。

他神念散開,已察覺紫薇池所在,在那裡,有歐陽暖的氣息。

而一群修匪,正大膽的朝紫薇池進攻!

他們...是在找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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