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本源神殿已數日。
九宮之一“皓月宮”,乃昔日皓月塵心神殿改建而成,無月尚為黑暗神殿靈神堂堂主之時便已存在。
無月所有弟子中,唯有汐汐尚還活著。
相比神侍眾多的“道園”、“星園”、“龍園”,皓月宮級彆更高,但顯得頗為冷清。
……
“你們體內的巫祖本源力量,乃十多個元會前玉煌界之戰,真理大帝巔峰時期被打落的肉身和神魂碎片,非天始己終始祖的幾滴祖血可比。”
“你們二人,是真理大帝的後代,若能將巫祖本源完全煉化和悟透,將來成就不會低。”
“不過,你們的修為,與真理大帝比起來,猶如螢火比於驕陽。為父可以助你們煉化巫祖本源血氣的那一部分,但巫祖道法的那一部分,隻能靠你們自己慢慢感悟。”
皓月宮的秋棠園內,一步一景,海棠花開紅似火,芳香彌漫。
張若塵四平八穩的,坐在園中風亭的木椅上,如此向張北澤和張素娥講到。
他們二人,在外人看來是無月的子女,但實際上是月神和張若塵的血脈。自然也就屬於聖族的月部,算是真理大帝的後裔。
素娥是姐姐,比北澤大兩百歲。
言語中,張若塵將天始己終始祖的幾滴祖血說得輕描淡寫,但,坐在一旁的無月卻是心中通透無比,知道他意欲何為。
小黑得到張若塵四滴祖血的消息,不出意外,短時間內,已在宇宙六道鬨得沸沸揚揚。
可以預見,接下來前來本源神殿求取祖血的修士不會少。
甚至,本源神殿的各宮各園,也肯定有一番鬨騰和計較。
張若塵若對求取祖血者有求必應,固然可獲一時仁德之名,但這絕非為帝之道。
無月暗暗猜測,張若塵已經根據張北澤和張素娥體內的巫祖本源力量,思考清楚了應對之策。
巫祖固然也是天始己終的修為境界,但他們被打落下來的血肉,已經存世十多個元會,精氣力量必然有所流失。
再者,帝塵沒達到天始己終,就能與天始己終巔峰境界的人祖分庭抗禮。
如今達到天始己終,他的祖血,真的是荒古巫祖可以比擬?
更重要的是,得到帝塵的祖血,不僅是修為體質的提升,更是身份地位的體現。
沒看到,那位屠天殺地之皇,兼殞神宗宗主,現在走路都帶風,看誰都像凡夫俗子,儼然天道大帝身邊第一紅人的做派。
有這份殊榮,全宇宙都可橫著走。
無月心中正暗暗謀思之際。
隻見。
張若塵手指輕輕向虛空一點,也不見如何施為。
“嘩!”
張北澤和張素娥體內猶如點燃一團神焰……不,是如同一輪神陽裝進了他們體內,身體熾熱而明亮,令周圍空間都燃燒起來。
如此烈度,若在宇宙中,絕對堪比恒星爆炸。
有張若塵操控,倒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固守靈慧,運轉功法。心無雜念,真理永恒。”張若塵道。
……
張北澤和張素娥的肉身,因真理大帝巫祖本源的急速融入,而發生蛻變,生命層次躍遷數階,孕育出祖蘊。
血氣如洪,浩瀚滂湃。
這種機緣,萬古難尋,足以奠定他們將來修煉到半祖境界的基礎。
此機緣,唯有當初與紀梵心一起鎮壓真理大帝屍身的張北澤、張素娥、月神、項楚南、白卿兒,五人獲得。
當然也僅僅隻是奠定半祖之基。
未來能不能達到半祖境界,影響因素太多,需要各方麵都極致優秀才行。
不多時。
張北澤和張素娥體內的神焰,逐漸收聚,化為一團小小的火苗,分彆藏於神海和心海。
“多謝父親相助。”
張素娥身上刺目的光華消散,但肌膚依舊白如瓷器,有著一層淺淺玉光,像神霞仙子。
另一邊的張北澤,就沒有這麼矜持。
他極為欣喜,看著自己的雙掌、雙臂,體內血液沸騰:“父親不愧是始祖,這一出手,足可讓我節約十萬年煉化巫祖本源的時間。我感覺,我骨頭堪比神器,體內的血液儘是始祖血液,一滴灑出,就能衍化出一顆恒星。”
張北澤想到什麼,突然拱手一拜:“父親,孩兒心中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鬥膽請……”
坐在張若塵身旁的無月,道:“閉嘴。”
張北澤尷尬的笑了笑,搔頭後退,不敢繼續講下去。
張若塵隻感這些做母親的,一個比一個嚴厲,於是:“以北澤現在的修為,想說什麼,就讓他說。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過於約束,並非益事。”
張素娥性格很像月神,既有清冷矜持的一麵,也有腹黑和陰陽怪氣的嬌勁:“父親千萬彆高估他,他雖是大自在無量巔峰,修為造詣超凡,但性格太過……”
“咳咳!”
張北澤乾咳,以威脅的眼神看過去。
張素娥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顧及弟弟的顏麵,畢竟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毛頭小子,於是改口:“但性格太過率真!他敢說鬥膽二字,那麼接下來,必是有驚世之語,還是彆讓他開口好些。”
張素娥和張北澤的成長過程,張若塵是全程參與了的。
張北澤從小修煉刀道。
其師尊,是張若塵找的,源自刀尊一脈。
刀道,需要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哪怕前麵是浩瀚宇宙,也要有一刀可以將其劈開的信念。
正是如此,張若塵並不覺得張北澤性格有什麼問題,率真一些,簡單一些,直接一些,刀道才能更加純粹。
大膽一些,刀道才能更加霸道。
張若塵以鼓勵的眼神,笑道:“北澤,彆聽她們兩的,修煉刀道就得有一股氣勢。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遵循本心,隻有這樣才能一往無前。”
張北澤欣喜,連忙拱手:“孩兒鬥膽,請父親賜教一二。”
“……”
張若塵眉頭皺起,有些不確定:“你這意思是,要挑戰為父?”
張北澤眼神無比堅定,點頭:“北澤就想看看始祖的道法,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前麵的路,到底還有多遠?”
張若塵斟酌再三,看向旁邊:“素娥,你的精神力達到多少階了?”
“八十九階。”
張素娥疑惑,不明白父親為何這般問。
始祖難道還看不透她的精神力強度?
張若塵道:“好好看住你弟弟,彆讓他做傻事。”
“父親……父親,是覺得我好高騖遠了……我隻是想知道差距在哪裡……”
“閉嘴,跟我走。”
“彆拉我……”
……
張北澤還想再說什麼,但卻被張素娥拖走。
園中,安靜下來。
無月一襲白衣宮裝,發髻朱釵,仙肌玉膚,無瑕無垢,沉默半晌才道:“是我沒有教好,這些年,太由著他了!不過,他有天下無敵的始祖父親,倒也不用像我們當年那般謹小慎微,殫精竭慮。”
這話,即在請罪,卻又以一種委婉的方式告訴張若塵:“不要怪北澤,誰讓他有一位了不起的父親。”
誰聽到這話,心中怒意都會化為喜悅和自傲。
張若塵知道無月在擔心什麼,笑道:“我又沒有生氣,你緊張什麼?在北澤身上,我是看到了外公的影子,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挑戰。望山欲征,望天欲登,男子就該有如此魄力。”
無月放下心來,轉過身,明眸一眼不眨的癡癡看著張若塵,嬌軀輕倚的柔聲道:“月神回了廣寒界,閉關煉化巫祖本源力量,帝君打算如何處理?素娥那孩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我能看出,她心中一直裝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