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我知道你是為了何事而來。”傅炎廷隨之打斷了童筱穎的話,手中拿著毛筆,繼續若無其事地練字。
童筱穎輕輕地將手裡的粥碗,放在了書桌上,然後主動站到了傅炎廷的身旁,替傅炎廷磨墨。
傅炎廷並未看童筱穎一眼,一邊握著毛筆寫著自己的字,一邊話中有話地說道:“小景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而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要獨善其身。”
“晝景是我的丈夫。”童筱穎斬釘截鐵道。
傅炎廷卻嗤笑:“所以,你打算助紂為虐?”
“爺爺,如果是大哥犯了錯。爺爺一定會拚儘全力保全大哥。那麼為什麼晝景就不行?晝景也是爺爺的親孫子,為什麼爺爺不肯保全晝景,重新給他一次機會?晝景不能去坐牢!他如果坐牢,這一輩子,就真的毀了!”童筱穎聲音哽咽道。
傅炎廷不以為然地反駁:“真是婦人之仁!”
首先,他可以肯定,他的長孫傅夜沉才不會去做這種事情,其次,就算傅夜沉犯了錯,他身為爺爺,也會讓他的長孫,自己去承擔所犯下的錯的一切後果。
傅家確實家大業大勢大,但並不代表,傅家的子孫,就可以利用這些便利為所欲為。
坐得端、走的直、行得正,堂堂正正去做人。
這是傅炎廷曾給自己兒子冷衛峰的家訓。
隻可惜,衛峰殉國,讓他這白發人送黑發人。
但傅炎廷從未為此傷感過,他為自己的兒子悲而光榮。
“爺爺,大哥和晝景都是您的親孫子,您真的從未偏心過大哥嗎?”童筱穎憤憤不平地質問。
如果爺爺對大哥和晝景一視同仁,或許,晝景就不會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選擇走一條能證明自己實力、能讓自己成功的捷徑。
“我偏心又如何?傅家家業,從古至今,隻傳長孫。更何況,小景還是個私生子,再說得不好聽點,如果不是小景的母親因為單戀,而自私地用那‘下三濫’的手段,又豈會跟我兒子有了小景?又豈會讓我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心生間隙?我身為爺爺,為何要委屈自己的嫡長孫和兒媳婦?再說了,除了傅氏集團和傅家大莊園,小沉有的,小景都有。小景還有什麼不滿足?我身為爺爺,何時虧待過他?他大學畢業,我給他送車送房送工作,隻希望他過安穩日子,豐衣足食。就連他不經過我首肯,就直接跟你領證結婚,我又何曾反對過?筱穎,你是否真正地了解過你的丈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傅炎廷不禁惱火地對童筱穎怒斥道。
童筱穎頓時沉默了。
傅炎廷見童筱穎不再吭聲,再次下逐客令:“你走吧!這件事情,不要跟我再提!”
語畢,傅炎廷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離開了書桌前。
童筱穎見傅炎廷要離開,“啪”地一聲,跪在了傅炎廷的麵前,哀求道:“爺爺,我求你,求你保全晝景。”
“你愛跪,就跪著吧!”傅炎廷直接無視童筱穎的感受,甩手離開了書房。
傅夜沉隨後趕過來的時候,爺爺傅炎廷已經離開了,隻留下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的童筱穎。
“筱穎,你不要這樣。爺爺鐵了心的事情,是不會改變。”傅夜沉伸手想要拉童筱穎起來,卻被童筱穎甩手拒絕。
“我不管晝景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他是我的丈夫,他若是出了事,我不會不管他。大哥,你幫我求求爺爺,好不好?隻要爺爺答應保全晝景,讓我做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大哥,你幫我去求求爺爺,好不好?爺爺他最寵你,他一定會為了你而心軟。大哥,我求求你!”童筱穎雙眸裡充斥著眼淚,聲音誠懇地哀求道。
她見傅夜沉不為所動,忽然俯下身去,額頭重重地砸在地上,向傅夜沉磕頭,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決心與誠意。
傅夜沉驚愕失色,連忙抓住童筱穎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從地上拽了起來。
“筱穎,你夠了!”傅夜沉心痛地嗬斥道。
她壓根就不了解爺爺的性子,哪怕她拿她自己的性命去威脅,爺爺也不會因此而改變他的主意。
童筱穎仰起頭來,看著傅夜沉的那對犀利的黑眸,同時也看穿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她挪開了傅夜沉的手,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書房。
但是,她還是倔強地跪在了爺爺傅炎廷的臥室門外。
傅夜沉明知道她這麼做,也不會改變爺爺傅炎廷的心意,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陪著童筱穎一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