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想露露臉(1 / 1)

攻掠天下 餘觀魚 1060 字 2個月前

軍帳中,威縣縣令曹榮昌有些緊張的等候著。

他一身官服,因要麵君,整理的乾乾淨淨,兩手放於身前腹部,站在那裡顯得頗為拘謹。

不多時,蕭遠用手帕擦著手走了出來。

曹榮昌連忙跪地施禮:“臣,威縣縣令曹榮昌,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他的語氣稍帶顫音,那是情緒使然,一個縣令見到蕭遠是什麼樣子,在曹榮昌這裡表現的淋漓儘致,緊張、敬畏、仰慕、小心翼翼。

“愛卿不必多禮。”蕭遠於正上方落座,將手帕扔在幾案。

“謝陛下——”曹榮昌高呼,起身之後,沒等說話,蕭遠已開口問道:“今日求見於朕,是有何事?”

“是這樣的陛下。”曹榮昌取出了一份宗卷:“前番海盜之事,臣已審理完畢,其中犯殺人搶劫強奸等罪,依律判處斬刑者有六十四人,餘者罪有輕重,皆記錄在案,請陛下過目。”

說著,恭敬將宗卷遞交桌案,然後微微彎腰,垂首而站。

其實這件事完全在縣令的權利之內,是沒有必要求見蕭遠的,但曹榮昌來了,心裡自然有著自己的打算。

其一,是想在皇帝麵前露露臉,這種想法是人之常情。

其二,想表明自己認真完成了陛下的交代。

其三,則是犯人太多,縣裡牢獄雖然裝得下,但終究是個麻煩事。

雖然這些海盜已經按照律法審判,但要一下子處決這麼多人,是必須得向上彙報,到朝廷至廷尉府,由廷尉府審批之後才行。這是程序問題。

而等這個程序走完,估計也得幾個月後,那可是一百多人,在縣牢裡還要吃飯,曹榮昌明顯是想省去中間的麻煩。

蕭遠接過宗卷,有厚厚的一遝,關乎人命,他也看的非常認真,上麵人證物證俱在,判詞敘述詳儘,末尾處亦有簽名和官印。

他看過一張放下一張,直到過了很久才將這些宗卷看完,點點頭道:“恩,審理無誤,判決公正,無有疏漏,曹縣令辛苦了。”

“這都是微臣分內之事,豈敢言苦。”曹榮昌裝著膽子道:“不過陛下,微臣鬥膽,敢請您請您批示。”

說完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沒敢去看蕭遠臉色。

突然一下子增加了一百多重犯,其中還有六十四名死刑犯,這放在任何牢裡,都是個麻煩事。

蕭遠明白他的意思,稍作考慮後,便提筆沾了沾墨汁,於宗卷末尾空白處寫了一小段批示,大致意思為同意此判,並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海盜之事,是他親曆,了解所有情況,這些殺人放火的強盜受到法律製裁沒什麼好說的。

批完之後,蕭遠又將宗卷整理一番,放於桌案往前推了推:“拿去吧。”

“謝陛下!”曹榮昌喜形於色,恭敬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入官服袖口,視若珍寶一般。

有了皇帝的親筆批示,他回去之後就能將這些重犯處決,該斬的斬,該流放的流放,對上麵也隻需要彙報一下具體情況即可。

眼下已是晌午時分,這時軍士也端進了飯菜,因為之前蕭遠就是準備用餐的,有過吩咐。

見此,曹榮昌連忙拱手作揖,深施一禮道:“微臣告退。”

“誒,想來愛卿也是未曾用餐,既然來此,就在軍中吃頓便飯吧。”蕭遠說著朝軍士吩咐了一聲。

“臣惶恐,豈敢叨擾陛下。”曹榮昌受寵若驚。

“不必拘謹,坐吧。”蕭遠朝側下方的幾案伸手示意。

雖惶恐,但能被皇帝邀請共進午餐,沒有哪個臣子不高興的,曹榮昌心裡頗覺榮幸,壓著激動道:“是,謝陛下聖恩。”

施禮之後,於側下方跪坐於幾案後。

不多時,軍士去而複返,又端上來一些酒菜。

“軍中粗茶淡飯,愛卿隨意便好。”

“陛下折煞微臣。”

蕭遠開始動筷,與其邊吃邊聊了起來。

雖然對方隻是一個縣令,但蕭遠還是非常看重,與曹榮昌之間的對話,也都是君臣的模式,亦就威縣如今的縣政和相關海務進行了一番探討。

這場聊天,大多時候都像是曹榮昌在彙報工作,蕭遠一般不會打斷,可一旦插話的時候,他的見解都是獨到的,往往都能一言擊中要害,多有使曹榮昌茅塞頓開。

於其而言,他之前考取功名,幾經沉浮才被調任過來當了縣令,哪裡有見到蕭遠的機會,此時君臣談話下,他也對皇帝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午飯過後,曹榮昌離開了這裡,剛好在營中碰到了趕過來的陳貫,對方自然打了聲招呼,開著玩笑道:“喲,曹縣令,看這樣子是被陛下留下吃飯了,恩寵不淺呐。”

曹榮昌施了一禮:“將軍就莫要取笑下官了,下官這小小的縣令,哪裡敢奢望聖恩。”

說著又道:“倒是下官萬幸能與陛下交談,而陛下教誨,金玉良言,令我受益匪淺。”

“這還不是得了聖恩?”陳貫酸道:“陛下治大國,使天下安定、四海升平,況論區區縣政。”

“將軍所言極是。”曹榮昌顯得非常高興,滿臉笑容。

“好了,我就不耽擱曹縣令了,請。”陳貫抱了抱拳。

“將軍客氣。”曹榮昌亦還了一禮。

兩人告辭,陳貫來到蕭遠這裡,施禮後有些不舍的說道:“陛下,您真的不再多住兩天嗎。”

開國武將們對蕭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畢竟跟在手下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雖同樣敬畏,但比文官們多了一股親近之感。

“就不留了,還得去彆處看看,也要儘早回都。”蕭遠說著來到了他身邊,伸手整了整他的盔甲。

“陛下.”陳貫嘴唇蠕動。

蕭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說了,替朕守好國家海域。”

陳貫身子一震:“請陛下放心!臣,肝腦塗地!”

言罷又道:“那讓臣護送陛下回都吧。”

“不必。”蕭遠擺了擺手:“你的職責就是沿海防務,豈能擅離職守!”

“是!末將明白!”陳貫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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