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對蕭遠的尊敬和畏懼,是不用多說的。
一個開國君主,在軍中的威信是無人能及的。
上下將領,哪一個不是他手下的兵。
哪一個不是跟著他一路征戰。
眾將見到他,更是麵露激動,紛紛說著關心的話。
“好了好了。”蕭遠心中一暖,溫和說道:“城內說話吧。”
諸將齊齊跟在身後,邊往前走,蘇毅邊向蕭遠彙報了戎都之戰的結果。
等其講完,又腦袋一低,道:“臣無能,讓西戎王跑了。”
蕭遠抬了抬手:“這不怪你,西戎王的逃跑路線,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那我軍是否進攻烏氏地區?”
“先等等吧。”
秦軍全體會師,在戰略部署上,可以說是徹底消滅了白戎的所有武裝力量,除了西戎王還在逃,幾乎大局已定。
另一邊,烏氏族內。
西戎王已逃逸至此。
對於他的到來,烏氏方麵是以極高禮儀迎接的。
此時,首領烏義正領著眾人來到部落聚集地。
周圍帳篷不少,中間是一座主帳,等來到這裡後,西戎王身邊的一名文官滿臉笑容道:“烏義首領重情重義,如此盛情,我等無憂了。”
聽到這話,西戎王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觸,不由感歎道:“是啊,還是烏氏忠心啊,不像氐羌兩族,實乃叛逆。”
說著話,他還一拍烏義的肩膀,由衷說道:“烏義啊,你放心,以後你們烏氏一族,就是本王最忠誠的朋友,本王也定會大大賞賜於你。”
烏義聞言,連忙一低身:“大王說哪裡話,這些,都是烏氏應該做的。”
說著,亦恭敬作邀請狀:“大王一路奔波,定然勞累,烏義早已設宴,還請大王入席。”
“哈哈!好!你有心了。”西戎王爽朗一笑,帶著眾人,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帳中。
而進來之後,烏義更是將他讓到了正上方主位。
對此,西戎王自是理所當然。
眾人入席,身前各置一案,不多時,羊肉和奶酒被一一端了上來。
不過在開宴之前,西戎卻是身子稍稍前傾,看著烏義道:“烏義啊,你們舉辦宴會的時候,難道沒有歌姬助興的嗎?”
“歌……歌姬?”烏義愣了愣神。
西戎王笑了一聲,道:“我們以前,逮捕過不少中原奴隸,他們的女子肌膚白嫩,身材窈窕,又能歌善舞,以此助興,可是一大快事啊。”
“嗬嗬。”烏義乾笑了一聲,明白過來,恭敬說道:“烏氏地小,自然不能與國都相比,這裡也並沒有歌姬,請大王寬恕。”
“好吧,也難怪。”西戎王稍稍無奈,都到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如此興致,顯然,是認為自己已經徹底安全了。
頓了頓之後,他端起了麵前的酒杯,朝下麵的眾人示意道:“今次,多謝烏氏的盛情招待,來,我們大家共敬烏義首領一杯。”
“共敬烏義首領——”白戎眾人齊齊舉杯。
烏義也慌忙端起了奶酒:“豈敢,豈敢,大家同飲。”
一杯酒下肚後,西戎王胡亂擦了擦嘴角,用小刀割下一片羊肉送入了嘴中,自認氣氛還不錯,邊吃喝邊說道:“烏義啊,這一次你幫了大忙,彆看秦軍來勢洶洶,可早晚有一天,我們還會打回去的!到時候,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是,是,大王深謀遠慮,必能東山再起。”烏義連連附和。
“那是自然,若到時候,本王征用你的族人,你可同意?”西戎王又問。
這話讓烏義臉色微變,可馬上又笑道:“當然,烏氏,本來就是聽命於大王的。”
“哈哈!說的好啊!”西戎王大悅,笑聲過後,剛要再端杯,可卻忽覺臟腑一陣絞痛,也讓他右手一抖,握杯不穩,掉落於地,額頭的冷汗,更是在一瞬間就冒了出來。
“大王怎麼了——”
下麵白戎等人見狀,紛紛關切相問,幾人還欲起身,可剛有動作,卻感渾身無力,又跌坐了回去,額頭同樣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如此情況,西戎王看了看自己的部下隨從,又看向了烏義,“這酒!”
“嗬嗬。”烏義輕笑了笑,又自顧自的喝了一杯,幽幽說道:“你們白戎,一直視我們烏氏為奴隸,壓迫的還不夠嗎,西戎王啊西戎王,你都死到臨頭了,竟異想天開,還想讓我們族人幫你去打秦軍送死,可不可笑。”
“烏義!你!”西戎王急火攻心,強撐桌案想要站起,可哪有一絲力氣。
眾人大驚失色,臉色突變。
西戎王的護將則是怒吼出聲,拚儘全力,一腳踢翻了麵前桌案,強撐站起。
可他剛抽出腰間彎刀,身子卻搖晃不穩,額頭冷汗更如雨下,乏力感使他不得不以彎刀支地,勉強支撐,怒視烏義,咬牙切齒道:“烏義!老子先殺了你!”
怒吼過後,他也欲猛衝而起,可卻直接撲倒在了近前,手中彎刀更是掉落一旁。
西戎王的這名護將,雖然沒有當初的古勒有名,但可以說是在場武藝最高的了,連他都已經支撐不住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就無力站起。
一名西戎文官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烏義首領,你這是乾什麼呀,這次幫了大王,大王一定會感激你們的……”
烏義哪會理他,直接揮了揮手。
隨著他的動作,一眾烏氏骨乾紛紛起身,彎刀出鞘,冷著臉走到了白戎眾人的身後。
彎刀從後而來,刀鋒抵在了脖頸前。
先前那西戎文官不敢稍動,眼瞼下垂,尖叫出聲:“饒命,饒命啊……”
其他人同樣如此,大多都在求饒。
鮮血濺灑,一眾隨從齊齊倒於桌案。
烏義也放下酒杯,提著彎刀走到了西戎王近前。
看著這一幕,西戎王喉結滑動,冷汗如雨,語調顫抖道:“烏義,本王待你不薄啊……”
“住口!”一聽這話,烏義頓時惱羞成怒,“像對待奴隸一樣,對待我的族人,這叫不薄嗎!”
說著話,在西戎王的驚恐慘嚎中,他亦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