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老油條(1 / 1)

攻掠天下 餘觀魚 1093 字 2個月前

一夜審問,以糧商為突破口,事情很快清晰。

眼見大災之年,數郡乾旱,波及到了滎陽,紀葵心生一計,上奏朝廷,謊報災情,貪腐巨款,勾結奸商,將下撥官糧盜賣重災區,怎料百密一疏,在裝糧的麻袋上,露出了馬腳。

第二天。

看著手上糧商的供詞,柳長卿眉頭微皺道:“你用刑了?”

“這。”楊昭猶豫了一下,如實回到:“不用刑的話,我怕那糧商嘴硬,隻有如此,才能快速突破啊。”

說著又道:“根據民情調查,以及糧商供詞,卑職認為,大可公開審問紀葵。”

柳長卿搖了搖頭:“事情有些麻煩了啊。”

頓了頓後,又馬上說道:“事已至此,隻能劍走偏鋒了,這樣,接下來,要將紀葵和滎陽官員全部隔開,避免他們互通,單個提審。”

“是,卑職這就去辦。”楊昭抱拳領命。

巡察使來此,帶著王劍,是有行政大權的,不僅是青衣衛隨行保護,當地武衛府所有官兵,也都得聽從調遣。

因而,單個提審一事,很快就安排了下去。

第一個接受審問的,自然就是滎陽郡守紀葵。

被傳至大廳後,他一身官服,並沒有任何的慌亂,朝著柳長卿拱手彎腰道:“不知大人傳喚,有何吩咐。”

“紀葵,身為滎陽郡守,謊報災情,蒙蔽上聽,貪汙賑銀,盜賣官糧,以此謀利,你可知罪!”柳長卿開門見山。

聽到這話,紀葵一愣,旋即滿臉茫然道:“下官實在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

“那就讓你死的明白一些!”話一說完,柳長卿亦揚聲喊道:“來人,帶童發!”

隨著他的命令,那名糧商被官兵押了上來,跪在了大廳中央。

他披頭散發,衣衫臟破,上麵還有著幾道血痕,跪地之後,忍不住看向了紀葵,一臉委屈的喊道:“紀大人……”

聽他叫自己的名字,紀葵臉色一變,心裡明白,已經不可能裝不認識了,於是搶先說道:“這不是城內的童掌櫃嗎,柳大人這是……”

他一臉疑惑的表情,裝的彆提有多像了。

柳長卿一挑眉道:“怎麼?你承認與此人認識了?”

“當然。”紀葵鎮定自若:“此人,滎陽有名的大商人,下官作為郡守,有時候,也不得不和他們打交道,認識是肯定的,隻是不知……他犯了何罪啊。”

這馬虎眼打的,柳長卿不由與站在下側的楊昭對視了一眼,繼而盯向紀葵,冷聲說道:“紀葵!這童發,正是受你指使,將朝廷撥款賑災的官糧,偷偷轉換,盜賣他郡!如今,他已據實交代!你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你不能冤枉下官啊!”紀葵當場就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下官雖然與其相識,但也僅僅限於公事,在以前與其打過交道而已,你不能僅憑一個商人的信口雌黃,而誣陷於我啊。”

“誣陷?”柳長卿冷笑道:“一個糧商而已,若非證據確鑿,他有什麼理由,去誣陷你?”

“這,這,一麵之詞,不足為信!下官不服!”紀葵先慌,後又強勢鎮定。

“那就讓君上來斷定此事吧!”見他不承認,柳長卿直接發難。

哪知紀葵卻不甘示弱:“下官讚同,柳大人大可上奏,下官這邊,亦會上書大王,你們對糧商嚴刑逼供,明顯就是屈打成招,故意想陷害於我!”

“本官有何理由陷害於你!?”柳長卿厲聲反問。

“那是柳大人想做查察之虛假政績,好為自己謀升仕途!便要以下官為墊腳石!此奏章,下官必定告到王前!”事已至此,紀葵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明顯豁出去了。

楊昭忍不住了,伸手一指紀葵,怒聲喝道:“你放屁!若糧商未與你勾結,何來官糧!你這贓官,如今國難,還想著中飽私囊,實在該死!”

“楊大人。”紀葵的臉色沉了下來,再怎麼說,他也是一郡長官,自然得有自己的底氣,“這童掌櫃的身上,明顯受過酷刑,他不過區區商人,哪裡承受得住,在你們有意逼迫之下,又豈敢不從。”

“你!”他如此言語,楊昭怒火中燒。

而那糧商見此,更是眼珠一轉,連連悲哭道:“對,對,他們屈打成招,非要讓我指證紀大人,小人實在承受不住酷刑,這才迫不得已啊……”

“郡守大人可要為小人做主啊……”

紀葵深吸了口氣,沒有理會糧商,而是看著柳長卿道:“柳大人,下官明白你查案心切,但惡意誣陷,未免有些太過分了,若非大家同朝稱臣,此事,下官恐決不罷休。”

楊昭傻眼了。

柳長卿則是暗暗搖了搖頭,這個結果,他早就想到了,否則,之前也不會說有些麻煩。

場麵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頓了好一會兒,柳長卿才笑了,被氣笑了:“如此說來,是本官冤枉紀大人了。”

“當然,柳大人是巡察使,下官不敢犯上,但也不會任誰誣陷欺辱!”紀葵一甩袖袍,一彆身,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柳長卿再次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擺擺手道:“將童發先押下去。”

“諾!”侍衛領命,一左一右,拉著糧商走了。

紀葵則是再次麵向柳長卿道:“柳大人還有事嗎,若沒有,下官那邊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紀大人隨意。”柳長卿伸了伸手。

“告辭。”紀葵一拱手,故作不悅的憤怒而去。

等其走後,楊昭急了,忍不住湊上前道:“大人!”

知道他想說什麼,柳長卿稍稍抬手打住了他,幽幽說道:“紀葵再怎麼樣,他都是一郡最高長官,堂堂朝廷三品,沒有鐵證,是辦不了他的。”

“就像他自己所說,糧商被用了酷刑,屈打成招,而且隻他一個證人,我一封奏章,紀葵同樣也一道奏章,即便大王聖明,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不能坐實他的罪名啊。”

“這紀葵太狡猾了!完全的老油條啊!現在可怎麼辦。”楊昭急問道。

“不要急,我說過,要劍走偏鋒嘛。”柳長卿反而樂了:“紀葵現在最想乾什麼,無疑就是善後,處理掉官糧一事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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