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糧一案,牽扯太大,波及太廣,在王令之下,人們不敢說什麼,但事情一過,自然將矛頭紛紛對向了柳長卿。
說白了,就是眾怒,因事情影響過大,需要一個人出來背鍋。
數日後,禦史府。
官署重地,門口兩邊,自然有侍衛,掛戰刀,腰杆筆直的站在那裡。
不多時,柳長卿被了這裡。
他一身官服,臉上看不出任何緊張之色,步子四平八穩。
進入正廳後,眾人早已等候他多時了,正上方的主位上,坐著上官文若。
左下手邊,是禮部尚書閻明,右下手邊,是少府令江儀。
三人身前各置一案。
再往下,則是一名負責記錄的文官。
大廳兩側,更有十多名帶刀侍衛。
柳長卿剛一進來,沒等說話,江儀已是一拍身前桌案,正聲說道:
“柳長卿!你現在已經是戴罪之身!安敢身穿官服,接受審問!”
“江大人好大的官威。”柳長卿冷笑出聲:“本官這身官服,是朝廷任命的,是大王授予的,你有膽子,就把它脫了吧。”
“你!”江儀明顯被氣了一下。
“好了。”上官文若適時說了一句,現在爭這些,毫無意義,對柳長卿,也隻是詢問階段,根本沒有坐實任何罪名,你要敢讓他穿囚衣,那他保準就此反擊三人,這是絕對性的。
閻明則是沉聲說道:“柳長卿,今日叫你過來,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柳長卿反問:“閻大人這是準備審問本官了嗎?”
“哼!”江儀冷笑著接過了話頭:“柳長卿,你終日審官,可曾想過,也有今天?不知作何感想啊?”
聽到這話,柳長卿看向江儀,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像有些人,隻知阿諛奉承,讒言惑君。”
“你!”
江儀再次被氣住了,本想在氣勢上先壓柳長卿一頭,可卻反而被其嘲諷了一頓。
見狀,上官文若微微咳了咳,聲音平淡道:“柳大人,你可知道,你我雙方,在這裡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詳細記錄在案,過後呈報大王?”
說著,他還看了眼下手方的那名文官。
那文官也正在提筆,一直不斷的寫著什麼。
“當然,這是禦史府的最高審問嘛。”柳長卿道。
“既知如此,那柳大人當注意自身言辭和態度。”上官文若提醒了一句。
柳長卿道:“本官的態度並無不妥之處,不過在審問之前,本官要求,禦史府上座。”
“你說什麼!?”沒等他人說話,江儀已是惱羞成怒,繼而撇嘴嗤笑道:“柳長卿,你現在已是戴罪之身,竟敢要求我們給你上座,豈非可笑之極!”
“江大人不必擺什麼官架子,根據我國律法,審理四品以上官員,罪名未坐實之前,對方有權利要求座位,否則,我一字不答。”柳長卿道。
“你!”江儀又被嗆了一下,不由看向上官文若道:“這這,上官大人……”
上官文若搖了搖頭,心說你跟這柳長卿鬥什麼嘴,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他考慮了一下,接著道:“來人,上座。”
不多時,一張椅子被侍衛搬了過來,柳長卿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理所當然的坐下後,掃了眼三人道:“三位大人問吧。”
“好。”上官文若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柳大人,你私自調令軍隊協助,因大王佩劍,和案件重大的緣故,可以理解,但你無端封城,在這裡必須給出合理解釋。”
柳長卿道:“當時官糧被巨額盜換,贓物還未流出涼州,封城,乃不得已而為之,是為官糧的追回。”
聽完他的解釋,三人不由對視了一眼。
文官依舊在執筆快速記錄著。
上官文若繼續問道:“那軟禁眾多官員呢?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你如此作為,用目無王法來說,不為過吧?”
柳長卿道:“上官大人不在涼州,不知貪官汙吏之狡詐,本官之所以如此,也是為了更快的偵破官糧一案,軟禁地方官員,並未剝奪他們的權利,隻是請其暫住官署,進行協助調查。”
“可堂堂朝廷命官……”
“本官當時,王劍在身,代表君上,巡視涼州,有一切軍政大權,上官大人可是對王劍有異議?”柳長卿打斷了他。
“你!”上官文若也被嗆了一下,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豈有此理!”江儀則是再忍不住了,伸手一指,厲聲說道:“柳長卿!你彆太囂張!”
說著,他繼續道:“你可知道,你的種種行為,不計後果,對整個涼地,產生了多大的影響嗎!現在涼州經濟需要恢複,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呢!”
“此非本官管轄範圍,本官的職責,隻是查處貪官汙吏。”柳長卿直接道。
“你你你……”
江儀再次被氣的不輕。
說是三堂會審,實則,柳長卿的氣勢,哪裡低過他們。
這也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審問,因為柳長卿根本就是無罪的,之所以如此,也是眾怒之下,被硬生生挑出來的。
不理會他的惱怒,柳長卿再次看了三人一眼:“三位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聽到這話,三人都沒有了聲音,繼而對視一眼,上官文若道:“行了,今日到此為止吧。”
“禦史府是否還有二審,如果有,就彆浪費時間了,今日一並問了吧,反正本官問心無愧,上對得起國君,下對得起黎民。”柳長卿說了一句。
“嗬嗬。”上官文若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柳大人請回吧。”
柳長卿聞言,也不再多說,直接起身走了。
詢問結束,負責記錄的文官也站起身,拱手施禮道:“下官告退。”
等其走後,江儀那是氣還未消,亦忍不住道:“上官大人,這……”
上官文若看了他一眼,笑嗬嗬道:
“江大人是聰明人,難道還看不出來,這不過是大王為了平息眾怒,走的一個過場罷了。”TV手機端/
“啊?這……”
江儀聞言,心下也是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