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清的青衣衛高手齊齊喊喝出聲。
蒙離的身上,入目看去,到處都是鐵鉤,鮮血淋漓。
他淒慘大叫,怒吼連連,憑一己之力,將眾人拽的腳步連移。
“放箭!”
隨著一聲令下,甲胄摩擦聲四起,宣軍士卒快步上前,齊齊彎弓搭箭,對準蒙離,就展開了齊射。
後者此時,正被數不清的繩索拉著,根本無法大幅度動彈。
密密麻麻的箭矢,瞬間即至,直射之下,有的釘在了他的胸前,有的釘在了他的小腿上。
“再放!”
撲撲撲撲!
這一次,更加密集,頃刻之間,蒙離渾身上下,已滿是雕翎。
一個人的武藝再高,能殺十個人,一百人,一千人,可他殺不了十萬人,更何況,如今麵對的,還是一眾青衣衛高手,和數不清的宣國中央軍。
蒙離再勇,他也必死無疑,這是毫無疑問的。
而見他被利箭釘的如同刺蝟一般,一眾青衣衛高手也不由鬆開了手中的繩索。
“大王……快走……”
這是蒙離最後說的一句話,話音一落,他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腦袋跟著垂了下去。
如此驍勇上將,死於此處,晉王見狀,那是再忍不住,一下跪在地上,放聲悲哭了起來:“將軍!將軍啊——”
緊接著,在楊昭眼神示意下,一眾青衣衛高手開始圍攏上前,但依舊走的小心翼翼,可見蒙離雖死,但其震懾仍在。
往前蹭了蹭之後,一人緊張兮兮的伸手探了探蒙離,而後朝楊昭點了點頭。
這時候,晉王也開始紅著眼睛,環視一周,淒厲的說道:
“宣王!宣王!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處死。”楊昭哪會理他,直接臉色冷漠的說了一句。
“諾!”隨著他的命令,有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將晉王按在那裡,同時抽出了腰間戰刀。
“哈哈哈哈——”
臨死之前,晉王亦發出了蒼涼的大笑。
冰冷寒光由上而下,斷頭掉地,一個君王,竟被斬首於此,落得這般悲慘下場。
從這一刻開始,數代強盛的晉國,也徹底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
名將任英,虎將蒙離,晉王連同其國相等人,儘皆死於宣王之手。
可見這個女王,是何其殺伐果斷。
“將這裡收拾乾淨。”丟下一句話後,楊昭也將晉王的首級用一個精致的錦盒裝了起來,前往王宮複命。
半個時辰後,王宮書房。
聽完楊昭彙報,宣王輕歎了口氣,說道:“蒙離之忠勇,實為天下將領之楷模,將其厚葬,追封忠武侯。”
“另外,告訴丞相,讓他儘快起行,前往秦州,麵見秦王。”
“是。”楊昭垂首躬身,宣王是很美的,每次彙報,他幾乎都不敢正視後者,這不僅是一種心底的畏懼,亦是一種不敢褻瀆。
數日後,秦州。
因蕭遠途經各地,都有一番巡視停留,所以直到現在才回到秦州。
如今的秦州城,早已不同往日,那是大了很多,以王城為中心點,周圍街市,繁華又熱鬨,行人商旅,那是絡繹不絕。
這裡發展的很好,因秦地律法嚴明的原因,各國大商,來往的都很頻繁,若是行走街市上,隨處都可見商鋪卸貨,也隨處可聽見叫賣之聲。
上午時分,得知大王即將回都,收到消息的武衛府開始緊急布防,文武百官,亦是慌忙迎出城外。
東門處,百官在前,兩側甲士林立,等蕭遠車駕抵達之後,所有人都跪伏於地,齊聲高呼道:
“恭迎大王回都——”
“都起來吧。”蕭遠挑簾看了看,隨後又放下了車簾。
“謝大王——”人們紛紛起身,跟在王駕之後,魚貫進入城內。
這時候,蕭遠在秦國的威望,已無需多說。
他是力排眾議,堅持滅晉的,終於打贏了這場戰爭,更是他,帶領著老秦人有了立足之地,大出於天下。
可想而知,在己國百姓心中,這是一個何等英明的君主。
當他的王駕出現城內之後,街道那邊,那是聚滿了百姓,引發萬人空巷。
無數的人,開始揮舞著手中臂膀,大聲呼喊道:
“大王萬年!”
“秦國萬年!”
數不清的將士,開始用手中長戟當作欄杆,在兩邊吃力的阻攔著。
聽到這般動靜,蕭遠稍微看了看,接著將劉玉之喚了過來。
“大王。”後者連忙湊到跟前,微微躬身。
“何必搞這麼大排場,有意義嗎?”蕭遠說了一句。
“這,非臣等安排,而是百姓自發的。”劉玉之回到。
蕭遠愣了一下。
劉玉之接著道:“此乃民心,亦由此可見,大王之威望。”
“丞相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蕭遠好笑的反問了一句。
“嗬嗬。”劉玉之乾笑了笑。
車駕一路行至王宮,眾臣散去之後,蕭遠也回到了書房。
可還沒等他屁股坐熱,劉玉之便前來求見。
令其進來之後,後者自然先是施禮,繼而直接從官服袖口中抽出了一卷竹簡,恭敬的放到了蕭遠桌案上,道:
“這是北嶺郡守前番向王廷的上疏,主要說明了六萬餘晉國青壯落戶等問題,請大王過目。”
蕭遠不在都城的日子裡,朝政是由劉玉之暫領的,一些小事,都由其處理了,一些較大的,則需蕭遠親自過目。
將竹簡展開之後,蕭遠細看了下去,同時緩緩點頭道:“恩,這些青壯,都希望將家人接過來,這很好,也從側麵說明了,晉國已不複存在。”
“是的。”劉玉之附和了一句,接著又從袖口抽出了一卷竹簡,道:“這是隴右郡守的上疏,關乎川江堰堤壩修築一事,因事關重大,微臣未敢輕下決斷,需大王親批。”
蕭遠接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個張景瑞,修個川江堰,修了這麼久還沒有完成。”
“川江堰工程浩大,工部,亦派遣官員,張大人確實有諸多困難啊。”劉玉之道。
蕭遠微微搖了搖頭,他想做個明君,那就得處理政事,了解國家民生,再累,也必須得乾。
將張景瑞的上疏一字不落的閱過之後,劉玉之又抽出了幾卷。
蕭遠再次認真與其商討,隨後指了指他的袖口:“丞相袖中,到底能藏多少公文?”
“不多了,不多了,還有一些。”劉玉之笑嗬嗬的說道。
蕭遠有些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