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衛營如此行事,劉玉之作為當朝丞相,當然有憤怒的理由。
第二天早朝,他也就此事,於朝議大殿上,當場參了梁原一本。
“大王,就雲陽縣令一事,都衛營負責查察烈士軍餉貪汙一案,雖肅清了各地貪官汙吏,但其行事,目無王法,囂張跋扈,時至最後,更是造就血腥殺戮,手段殘忍,滅殺了不少無辜之人,若官吏貪汙,證據確鑿,行職權便是,可但凡與之親密接觸之人,無論是否有罪,都衛營是一律抓捕,此等作為,簡直無法無天!其主官梁原,更是難逃其責!”
說著,他又道:“如此殺戮,必將引起各地震蕩,於社稷不穩,望大王明察。”
他是丞相,當朝彈劾一人,其效果無需多說。
蕭遠聽完,不得不慎重考慮了起來,片刻之後,亦是說道:“丞相言之有理,此事,確實有些過激了,本王這邊,會責令都衛營自省。”
“我王英明。”劉玉之說完,施禮又回到了班列。
緊接著,上官文若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啟稟大王,經烈士軍餉一事,不難看出,我國現有官員,存在許多的問題,微臣以為,為社稷之穩固,地方之安寧,該徹底整肅官吏了。”
他雖然沒有言明,但蕭遠心裡明白,之前收複蜀中之時,為采取懷柔手段,地方蜀官,許多縣令,蕭遠是沒有動的,這其中,是有不少庸才蠢材的。
思念及此,他當即喊道:“吏部尚書。”
“臣在。”後者連忙出列。
“年底政績考核,所有宗卷公文,交由本王過目。”蕭遠直接道。
“是。”
“上官文若。”
“臣在。”
“禦史大夫主責監察百官,此事為你第一要務,但有差池,你和吏部尚書,人頭不保。”蕭遠又道。
“微臣領命。”上官文若連忙應了一句,接著道:“不過大王,對於我國當下任官一事,微臣以為,還有諸多弊端。”
“哦?你且言明。”蕭遠眉頭一跳。
上官文若道:“我國現有選官製度,為大王所開設,人才的儲備,主要來源於應試考核,此,雖為開明之舉,但薦官製度,臣以為,不可全廢啊,多少豪門氏族,其中,是不乏才俊的。”
當時的列國君主任官,都是有一些重要大臣推薦,或是州郡推薦,平民是沒有多少機會入仕的,不過秦國這邊,恰恰是反了過來。
聽完上官文若的話,蕭遠沉思了起來,亦開始起身在王案前來回踱步,這個時候,他也認識到了政策的一些小問題。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他停了下來,看向上官文若道:“可以,薦官不廢,另一方麵,應試亦不廢,兩頭皆用。”
“我王英明。”上官文若施禮回到了班列。
這場朝議,主要探討了秦國人才儲備資源一事,確定了今後的選官製度,當然,薦官雖然未廢,但不是你推薦誰,蕭遠就會直接用的。
這一次的烈士軍餉事件,雖然死了不少貪官汙吏,但後備人才多著呢!
一方麵,蕭遠令都衛營大開殺戒之後,一方麵,他卻又馬上親自以王令提拔了好幾名縣令,將他們調到了郡城任職。
他的這個舉動,無疑是在告訴秦國官員。
做個官,做個好官,他這個大王,會看到的,亦不會虧待你的。
可若膽敢魚肉百姓,那誰,也救不了你。
此事過後,效果是明顯的,秦國官場為之一正。
不過在當天下朝之後,蕭遠還是將梁原叫了過來,在王宮書房,將其狠狠訓斥了一頓。
後者跪在下麵,腦門抵地,屁股高撅,大氣也不敢出。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蕭遠每天勤政於國事,就在他將秦國中央軍編製,擴充至四十萬的時候,涼晉為廣陵之爭,也進入了戰前狀態。
廣陵一事,這兩國已經周旋很久了,期間使者來往頻繁,可涼王就是不還地,搞到最後,晉王也是忍無可忍了,若不是怕貿然攻涼,會引發列國一係列反應,他恐怕早就用兵了。
以綜合實力來看,涼國的國力是不如晉國的,可它的軍力,卻要比晉國更強。
因此,涼王並不懼他。
涼國一副要戰便戰的樣子,國內兵力,更是大規模向廣陵調動,晉國朝堂,也就出兵一事,發生了嚴重的分歧。
最後,晉王迫於種種壓力,無奈之下,隻能遣使入桓,請求桓王出麵,邀涼王白澤一會,企圖以桓晉兩國,隱晦相逼。
他的這個舉動,無疑是告訴涼王,你再不還廣陵,我就要拉桓國為盟了。
實則桓王,哪裡又想盟晉攻涼。
可涼王收到消息之後,眉頭不由深深皺了起來,他也不得不考慮以一敵二的局麵,若真如此,他肯定是打不贏的。
思慮良久,最終,他決定遣使入秦,拉秦王出麵。
因為周邊列國,靈國與他有點矛盾,宣王估計不會理會這事,炎王則肯定不會幫他,最後,也隻有秦王蕭遠了。
晉國欲拉桓王,把涼王喊到白澤來談一談,涼王則去拉秦,說白了,這就是在找幫手,打不打是一回事,但得讓對方知道。
當月中旬,涼王以蔡言為使,攜國書來到了秦國朝堂。
朝議大殿上。
蔡言拱手彎腰,朝蕭遠深施了一禮,說道:“外使蔡言,見過秦王殿下。”
“免禮。”蕭遠微微抬了抬手,笑嗬嗬問道:“今使者前來,所為何事,不妨直言。”
他開門見山,蔡言也不墨跡,直接說道:“稟殿下,在下此次前來,特為送上我王國書,請殿下過目。”
說著話,他也取出了一卷帛書,彎腰雙手高舉。
蕭遠微微示意了一下,侍從會意,連忙上前接過,恭敬的放到了王案上。
等他展開看完,也不由微微一愣,旋即說道:“哦?涼王欲邀本王白澤一聚?”
“是的殿下。”蔡言回道:“此次白澤一會,乃桓、晉、涼、秦,四王同聚,至於與會時間,我王已在國書言明。”
“嗬嗬,此前四國會盟攻秦,就是在白澤,這一次,又是四王,又是白澤,有意思……”
蕭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