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個字,已有大不敬之嫌疑。
收到他的奏章,商睿先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緊接而來的,就是勃然大怒。
他狠狠一拍身前桌案,厲聲喝道:“大膽蕭遠!竟敢無視朕這個天子!呂伯麟!”
“臣在。”呂伯麟慌忙出列。
“朕令你即刻率軍,攻伐蕭遠!”商睿怒不可遏。
“這……”聽到這話,呂伯麟嚇了一跳,繼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陛下,以微臣之見,此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啊。”
“什麼從長計議!”憤怒之下,商睿是忍不住站起了身:“你知道蕭遠在奏章中說什麼嗎!朕讓他回都述職,他竟說軍務繁忙,無暇分身!”
“他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他繼續咆哮著。
呂伯麟可能也沒想到蕭遠竟敢如此對話皇帝,不由愣了一下,接著道:“可是陛下,秦地不同陳國,若出兵伐之,恐蕭遠會全力反抗啊。”
“那又如何!?朕的軍隊,乃帝國之師!難道還怕秦地那些農民不成!”商睿厲聲說道。
在帝國這邊,以及華夏列國眼中,秦軍,還是那個身穿布衣,手拿農具,蜂擁上戰場的樣子。
可誰又知道,現在的秦軍,已成虎狼之師!
還未參與過一次中原大戰呢!
一旦出關,必然天下震動!
這時候,丞相董華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陛下明鑒,蕭遠竟敢如此忤逆,朝廷必須出兵伐之,否則,天子威嚴何在?更何況,蕭遠乃鐘白義兄,實為逆黨餘孽,不可不除!”
“丞相說的沒錯!呂伯麟,你聽到了!?”商睿又道。
他又何曾想過,鐘白和蕭遠,正是當初挽帝國於狂瀾之人。
“這……”
最後,在商睿硬逼之下,呂伯麟迫於壓力和無奈,隻能妥協。
坐在商睿身邊的情妃心中冷笑連連:打吧,打吧,拚命的打吧!將你這些忠臣,全部殺死!
數日後,呂伯麟親率十萬大軍,開始由都城出發,直線開往秦地。
而他這邊一動,蕭遠那邊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信,是由衛慶等人傳的。
議事大廳中,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眾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緊張。
不過上官文若卻是有些憂慮的說道:
“主公啊,天子的手中,畢竟有一杆皇旗,他要伐秦,若戰端一開,於我們多少有些不利啊。”
他說的這個不利,並不是在軍力上,而是在天下大勢上。
而許虎聞言,則是直接說道:“什麼狗屁天子!他有什麼理由攻秦?主公一來,退卻西戎,護我秦地,天子非但不賞,反而要主公性命!簡直豈有此理!若這狗屁天子在我身邊,老子非一刀剁了他!”
“這匹夫說話,就是這般,不必與他一般見識。”蕭遠先是瞪了許虎一眼,繼而朝上官文若道:“上官大人的憂慮,我明白,不過現在,我們不必理會這些,先將呂伯麟打走再說。”
“主公說的沒錯,這一仗,必須打。”蘇毅跟著說道。
“既然天子無道,我主自不必遵從,秦,可不是陳。”趙牧說道。
“就呂伯麟那個廢物!真以為他是帝國統帥呢!這一次,新仇舊賬一起算!”彭雙說道。
“末將願為先鋒!”高盛請命。
“主公,我等請命出戰!”
眾將沒有一個人說不能打的,蕭遠見狀,爽朗而笑,隨後說道:
“呂伯麟不是有十萬大軍嗎,那我們就跟他一戰定勝負!至於戰場,就定在山峪關外!”
說著話,他又看向了劉玉之:“劉大人,糧草軍械,可籌備妥當?”
“主公放心,一切都沒有問題,我部囤積糧草,足以支撐這場大戰。”
“好!”蕭遠震聲說道:“傳令!除青山駐軍外,我秦軍所有將士,開赴山峪關!”
“諾!”眾將齊齊應道。
隨著他一聲令下,秦軍上下齊出,各部將士,開始頻繁調動。
一時間,大批大批的軍隊開始穿城而過。
“快!快!跟上!”
有軍官騎著戰馬,手持馬鞭,指揮軍隊前進。
步軍齊齊跑動之聲充斥全場。
街道兩邊,聚滿了圍觀的百姓。
人們不明所以,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太守大人又要打仗了啊……”
“不知這次又是跟誰打啊……”
“不會是西戎又犯境了吧……”
“你傻呀!看那方向,怎麼可能是西戎,再說西戎不是早就被太守大人打投降了麼……”
數日後,山峪關。
蕭遠率軍抵達,得知他的到來,山峪關守將王霖慌忙出迎,見麵之後,直接單膝跪地,抱拳說道:“恭迎我主!”
“好了,王霖將軍不必多禮,說說山峪關的情況吧。”蕭遠擺了擺手。
後者起身,邊迎蕭遠入內,邊解釋道:“山峪關一直沒有戰事,多年來,城防也未曾修繕,若遇大軍攻城,防禦方麵,恐怕有些問題啊。”
“那就不必據守,直接開關迎敵,與呂伯麟在關外平原決戰!”蕭遠直接說道。
“啊?”王霖聞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可,可是主公,呂伯麟可是有十萬大軍啊。”
“一如將軍所說,現在的山峪關,是不適合戰事防禦的,再者,我也從來沒打算在關內和呂伯麟打這一仗。”
蕭遠笑了笑,說著話,又看向了王霖道:“怎麼?王將軍是害怕了?”
聽到這話,王霖連忙說道:“不不不,主公辱我也,王霖雖不才,但主公一聲令下,亦可斷頭灑血!”
“好!我秦軍將領,就該如此!”蕭遠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夜休整,第二天,關外一處遼闊的大平原上。
兩軍對峙。
呂伯麟那邊,十萬大軍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儘頭。
可秦軍這邊,氣勢更為懾人。
黑甲紅纓,鋪天蓋地。
秦軍將士,列成了數個方陣。
黑色旌旗,迎風招展。
長戟如林,重盾砸地。
蕭遠身穿黑色錦衣,腰係錦帶,玉簪束發,端坐於高大的戰車上,兩手放於劍柄,以戰劍杵地。
另一邊,看著這滿滿肅殺之氣的秦軍,呂伯麟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秦軍!?”
他手指著前方,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而他話音剛落,秦軍陣營中已衝出一騎,策馬至兩軍中央,繼而震聲喝道:
“我乃秦將許虎!誰敢出來與我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