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火油——”
隨著蕭遠的命令,一壇壇的火油被扔到了城下,被扔到了雲梯上,瓦罐破碎之聲接連響起,油漬四濺。
緊接著,就是一支支的火箭射在了油漬上,大火驟起,火勢如同一條毒蛇,順著油漬,瞬間蔓延。
頃刻間,還在攻城的無數鬼族士兵便身處火海,全身上下都沾滿了火光,有的從雲梯摔下,有的在大火之中到處亂竄,發出了淒厲的慘嚎。
後麵的鬼軍被大火阻擋,可牆根下的鬼軍,卻還在順著雲梯,瘋狂向上攀爬著。
鬼族凶狠嗜血,他們的攻勢凶猛,中原士兵這邊亦是反抗激烈。
蕭遠更是早已抽出了戰劍,親自加入戰鬥,在城牆上來回遊走,不時揮劍,砍殺著剛剛冒出頭的鬼軍。
也有不少中原士兵被冒頭的鬼軍揮刀斬殺,慘叫著掉落城下。
如此攻城戰,其慘烈程度可想而知,再次揮劍砍殺一名鬼軍之後,蕭遠也一把抓住了一名士兵的脖領子。
那士兵可能還是新兵,表現的有些驚恐和瑟瑟發抖,因為他的懼敵,剛才一名鬼軍差點就從他這裡攻了上來。
蕭遠狠狠將其推倒在地,厲聲喝道:“你在乾什麼!?這裡是戰場!你不殺敵人!死的就是你自己!”
說著話,他也立即持劍再度奔走,同時震聲喝道:“現在聽令!所有將士,務必奮勇殺敵!包括本將軍在內,如有畏敵不前者,軍法從事!”
眾所周知,一支軍隊,主將起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若主將貪生怕死,下麵將士必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然而現在,蕭遠身為主將,身先士卒,他起到了完全的帶頭作用,在其震喝之後,下麵的士氣也頓時為之一振。
所有將士,反抗的也更加激烈了。
加之火攻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使後麵的鬼族大軍第一時間不能上到戰場,因此,在鬼軍第一梯隊覆沒之後,對方主帥觀察局勢,也隻能下令暫時收兵。
鬼族大軍來的快,去的更快,關外平原又恢複了平靜。
城牆下,屍體成堆,血流成河。
亂箭到處都是,有的還釘在屍體上,有的斜插在地上。
這隻是鬼軍的第一波攻勢,等其退後,所有人也都鬆了一口大氣,士兵們更是虛脫一般,紛紛抱著長戟,坐靠在了地上。
之前,彭雙是負責左邊城防的,戰事過後,他也尋了過來,而見其渾身浴血,蕭遠下意識的問道:“受傷了?”
“沒有,都是敵人的鮮血。”彭雙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蕭遠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責令手下將官清點戰後損失。
彭雙則是跟在他身邊,邊走邊道:“將軍,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儘可直言。”蕭遠頭也沒回的說道。
彭雙沉吟了一下,道:“呂帥給我們的一萬將士,好像……有些問題。”
聽到這話,蕭遠不由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
“不少新兵。”彭雙連忙解釋道。
這個問題,其實蕭遠也發現了,他先是眯了眯眼睛,接著拍了拍彭雙的肩膀,說道:“你放心,這支軍隊,隻會越打越強!”
兩人正說著,柳城縣令劉玉之卻快步走上了城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大幫平民百姓,而且每個人的手中,幾乎都提著籃子一類的東西,人們上來之後,開始自發的從籃子中拿出饅頭一類的食物,遞向坐靠在牆邊的士兵。
此時此刻,那些士兵們,剛剛擊退鬼軍,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汗水和血漬,鄉親們的關心,也讓士兵們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場麵非常溫暖。
“蕭將軍。”這時候,劉玉之也走了過來,並朝著蕭遠拱了拱手。
“劉大人。”蕭遠拱手還了一禮,接著側目看了看那些百姓,又將目光盯向了劉玉之,問道:“這些都是劉大人組織的?”
“不不不,這是城內百姓自發的。”劉玉之擺了擺手。
蕭遠挑了挑眉,目前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也是好的,因為這樣一來,下麵的將士們就會有種守護百姓的信念。
士兵最怕的,就是不知因何而戰,現在,他們知道了這城中,還有數萬同胞需要他們守護,如果他們退了,死的將是全城的人。
隨意的掃了兩眼,蕭遠的目光也被一個特彆的人吸引住了。
那是一名女子。
她一身白衣似雪,處在百姓之中,是那樣的出眾,正半蹲在那裡,向一名士兵遞著熱騰騰的饅頭。
她的年紀,約莫十七八歲。
氣質婉約,出塵脫俗。
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如此古典美女,蕭遠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將軍?”劉玉之輕喚了一聲。
“啊?”蕭遠回過神來。
劉玉之疑惑的挑了挑眉,接著順其剛才的目光看去,然後笑嗬嗬的解釋道:“此女,乃柳城第一富商,顧家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蕭遠有些詫異。
“是的,其父家財萬貫,而此女,生性善良,知書達理……”劉玉之解釋道。
“她叫什麼名字?”蕭遠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顧雪。”劉玉之回到。
“哦。”蕭遠應了一聲,接著暗暗搖了搖頭,自嘲了一下。這女子,乃千金大小姐,又有如此絕美容顏,恐怕追求她的公子哥不知有多少,自己不過一低級將官,問這些乾嘛呢。
思念及此,他也收回了目光,繼而朝劉玉之說道:“劉大人,今日一戰過後,雖挫敗鬼軍,但明日鬼軍必會再度來攻,照此下去,城中百姓早晚會心生恐懼,這些,還需你去安撫啊。”
“這一點將軍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劉玉之說道:“不過將軍這邊火油還夠用嗎,城中恐怕無法再收集了啊。”
“恩……”蕭遠沉吟了一下,如實說道:“從今日消耗來看,火油恐怕支撐不了兩天了,而且這些也隻能起到輔助作用,並不能真正退敵。”
“那怎麼辦?”
“仗,不能這麼打啊。”蕭遠也憂慮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