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枯井,站在上麵往下看,一片漆黑,蕭遠不知道有多深,在旁邊找了一下之後,也撿起了一顆石子丟了下去。
好在,聽聲音很近,他也不再耽擱,當即雙手撐在井沿,縱身跳了下去。
悶響聲傳來,蕭遠很快摔落井底,緩了一下神之後,他也慢慢站了起來。
四周一片漆黑,可他卻並沒有慌張,而是靜靜的感受了一下。
微弱的氣流從左手邊傳了過來,他心中一動,也當即抹黑朝左邊走去。
黑暗中,他順著牆壁,摸索著前進,就這樣一直走著。
走了多長時間,他根本就不清楚,也早已失去了方向感,隻是感覺這裡像是一處通道。
他走的並不是很快,不過中途也稍微歇息過一次,漸漸的,腳下,也似乎傳來了輕微的水流聲。
接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演變至最後,已變成了轟隆之聲,麵前也豁然開朗。
原來,這裡是一處瀑布,蕭遠所在的地方,正在瀑布中段的後麵,若不穿過瀑布,在外麵是很難發現這裡的。
瀑布下,則是一處極大的水潭,周圍密林叢生。
“終於出來了嗎!”蕭遠忍不住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看著下麵的水潭,他也二話沒說,直接縱身跳了下去。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蕭遠一個猛子紮下去,也很快冒出了頭。
身在牢獄的這段時間,整日被視作奴隸,關押地牢,不見天日,他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身上那是又臟又臭,現在身處清水之中,也不由感到一陣舒適。
逃出生天的感覺,就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隻是可惜,沒能帶出那名年輕的女子。
將鬼族人的外衣扔掉之後,蕭遠也發現了自己腰間的軍牌。
沒想到,軍牌居然還沒有丟失,他下意識的拿起翻看了一下,繼而也開始沉思了起來。
這個世界的家人已經全部死於戰亂了。
眼下,他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就是遠離這裡,在這個世界找個地方苟活下去。
可是根據他已獲知的情況,清楚的了解到,這個世界不屬於曆史上任何一個時代,但卻戰亂四起,民不聊生,普通百姓,性命如同螻蟻,若窩個地方苟活,恐怕早晚也會死於兵荒馬亂。
第二,就是殺回月城,趁此機會,建功立業!
現在,他知道了這條密道,而他的身份,也是中原軍隊的一名士兵,更是清楚的知道己方主力大營的駐紮之處。
顯然,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決定他在這個世界未來走向的機會。
他的選擇,也會直接決定他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冷靜之後,他也立即有了決斷,然後收好軍牌,又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好好清洗一番之後,蕭遠回到了岸上,隨後根據太陽辨彆了一下方向,朝西麵而去。
而每走一段距離,他也開始折斷一些樹枝,在地上做著簡易記號。
這片密林有些大,直到日頭偏西,蕭遠才走出這裡,然後繼續西行……
第二天上午,柳城城下。
此時柳城,已全麵戒嚴,在謹防鬼族來攻,不僅城關上站著一排排的長戟士兵,城門更是緊閉,無一行人過往。
沒等蕭遠靠近,城上已有箭矢射來,狠狠釘在了身前的地上,與此同時,城上也有人大聲喝道:“來人止步!”
“不要放箭!我乃陳達將軍麾下步卒!”蕭遠立即叫道。
他口中的陳達,就是前番平原遭遇戰的主將,而城上的人聞言,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朝兩名士兵揮了揮手,道:“下去看看!”
“是!”士兵應了一聲,接著放下繩索,從城關上順了下來。
從柳城城防的情況也可以看出來,現在中原軍隊是何等小心翼翼,或者說,已經被鬼族打怕了。
等那兩名士兵下來之後,也走到了蕭遠跟前,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蕭遠一眼,接著道:“陳達將軍所部,不是已經全軍覆沒了嗎?”
“沒錯,我部在平原遭遇了鬼軍主力,上下將士,幾乎全部戰死,而我也被鬼族俘虜,曆經二十餘天,才得以逃生。”蕭遠如實說道。
說著話,他也伸手入懷,掏出了一直帶在身邊的軍牌,遞給了士兵。
士兵接過,拿在手裡仔細翻看了一下,這時候,蕭遠的軍牌起到了作用,而他又是中原人,因此,那士兵也點了點頭道:“原來是自己兄弟。”
說著話,他將軍牌還給蕭遠的同時,也朝著城上高聲喊道:“自己人!”
聽聞他的叫喊,城上有人立即揮了揮手。
而隨著那人的手勢,很快,高大的城門也發出了一陣酸牙的‘吱呀’聲,蕭遠也被帶入了城內。
柳城內,議事大廳。
此次中原軍隊抗擊鬼族的主帥,名為呂伯麟,此時此刻,議事大廳內偏將齊聚,分列兩側而站,呂伯麟則是在正上方的帥位前來回踱步。
他一身將帥盔甲,後披披風,又走了兩步之後,他也停下了身形,有些憂慮的說道:“二十天前,陳達遭遇鬼族主力,近乎全軍覆沒,眼下,鬼族占領月城之後,一下個目標,應該就是柳城了……”
“報”
他正說著,一名探子卻急匆匆奔了進來,接著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呂帥,陳達將軍麾下,有一士卒從月城逃出,稱有要事,求見呂帥。”
“什麼?”聽到這話,呂伯麟不由精神一震。
若真有人能從月城逃出,那其人必然對月城內的情況知曉一二。
這可相當於是軍事情報,想到這裡,他也立即說道:“快,帶他過來。”
“諾!”探子施禮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