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老謀深算傾其所有
對於幾位字畫鑒定大師的話,聽得最認真的除了譚越,還有這家拍賣行的經理!艾鳳梅早就將耳朵豎起來,眼睛瞪最大在等著結果了!這是聽三位大師說要用儀器確定斷代,之後再給予宣布鑒定結果,她已經知道,如果斷代不錯的話,那麼,這幅畫定是真品,在大師說完,她趕緊說道:“那我這就去!”
拍賣行裡就有這類的鑒定儀器,不過,艾鳳梅也是太著急了,說完話,卻將三位專家逗得哈哈大笑,杜懷申擺手製止後說道:“就是鑒定,也要將這幾幅一起拿去才是,還是等我們鑒看了這四幅之後,你再去鑒定吧!”
這時候,徐胄已經很小心的拿出了一張畫卷了,輕輕的展開,將這幅畫展示在大家的眼前。
譚越從這邊看了一下,知道這幅畫應該是宋代畫家趙士雷所畫的一幅《春山煙雨圖》了,不過他也僅僅是從提拔上得知的而已,而在查閱有關趙士雷的資料的時候,卻沒有得到太多的消息,隻知道趙士雷是宋代的宗室,卻沒有太詳細的資料能夠供譚越以作參考,至於價格,倒是因為其作品也曾拍賣過,倒是能夠為譚越引為借鑒。
果然,對於這幅畫作,三位書畫鑒定大師雖然也讚不絕口,卻沒有如那幅《秀女采荷圖》來的震撼了,在交換了意見並很快達成了統一之後,基本上,身份已經落實了,當然,必要的科技手段還是要用上的!畢竟這是在拍賣行,若是私下裡,三位大師可是已經會出手的了!
“精品呀!”徐胄不斷地點頭讚歎著,雖然這幅《春山煙雨圖》給他們的震撼小了一些,但唐宋時代的真跡存世稀缺,這幅畫,也是珍品之列呀,一日間,竟然能夠連續得見這種檔次的五幅畫卷,也是這些書畫藏家的一件幸事!
隨後的鑒定過程波瀾不驚,在一一鑒看之後,得出的結論和譚越查閱資料所得的結果,並無不同,餘下的三幅畫作,分彆是閻次平的《秋獵圖》、夏勇的《黃鶴樓圖》和武宋的《朝元仙仗圖》。
當儀器鑒定結果出來之後,譚越的這五張畫卷,其身份已經板上釘釘的給鑒定完成了,隨即,便是出具鑒定證書等這一係列的手續了,由三位大師聯名,這樣的鑒定結果,可說是無人能夠推翻的!
這時候,徐胄也已經知道了,這五幅畫卷,竟然都是那位為自己尋得《青藤譜》的那位小朋友的,不禁對譚越所藏之豐,頗感驚歎了!
這些畫作就保存現狀來說,隻可能是被人一直收藏,不可能是出土之物,但來源如何,也不是這些鑒定大師們感興趣的所在,所以即便是驚人,也沒有誰和譚越問詢這些畫作的來源。
結果出來,譚越倒是能穩住自己的情緒,但艾鳳梅卻是怎麼都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了!幾乎是求肯著譚越簽下了拍賣委托書,之後喜盈盈的開始四處報喜了!
辦理完了各種手續,譚越這才出了京都拍賣行的大門,到了車上,趕緊拿出了手機,給徐胄徐老先生撥了過去,就在之前徐老離開的時候,給了譚越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要他在結束了和拍賣行這邊的手續後,務必給他打個電話。
雖然徐胄沒有說,但譚越也知道,還是為了自己的那幾幅畫兒,自己一氣拿出了五張古畫,恰巧又給徐胄得知了,也不難想象,自己手裡肯定還有彆的古畫了!
其實若是能雙方互信,譚越倒是喜歡私下裡的交易,雖然在拍賣行貌似能拍出高價,但一是宣揚太甚,另一個,那拍賣的各類費用,也是十分讓人心疼的!
徐老找他,正是譚越希望的,他在想,自己要是能獲得這位大畫家的好感,尋機會求到一幅畫作,那可就賺了呀,他求的可不是普通的畫作,而是能用於陶瓷裝飾上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徐胄和煦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是譚越吧?”
“是的,徐老!”
“沒想到啊,你手裡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珍品古畫,要是早知道,那幅《采荷圖》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的,如今想要得到,怕是還要一番周折呢!”徐胄頗為遺憾的說道。
要是能私下交易,即便是自己出些高價也是值得的,但若進了拍賣行,自己雖然有錢,怕也爭不過那些燒錢如燒紙的豪商大富!
徐胄倒也直接,在感歎幾句之後,便徑直的問了譚越,問他手裡,還有沒有彆的古畫了,若是有,他希望能私下裡買去,至於價格,也不會讓譚越吃虧。
譚越之前就有了決斷了,心想自己要是賣給他兩件珍品的話,也就算是有了交情吧?求肯之下,很有可能獲得徐老的畫作!因而,譚越老老實實的告訴徐胄,古畫自己手裡還有,徐老要是想要,他這就給送過去。
徐胄聞言大喜,也顧不得風度了,連連催促譚越快去,譚越掛了電話,迅速的趕回實驗室這邊,進了他的房間,打開保險櫃後,又不禁遲疑了,拿哪一幅呢?譚越首先將其中的一張給否決了,這幅畫,如非真有必要,還是彆拿給徐胄看了吧,王維的一幅《秀女采荷圖》就夠讓人震驚的了,這幅畫要是拿出去,一旦是真品,那自己再想保密身份,幾乎不可能!
譚越固然不懂字畫,但他畢竟在這個圈子裡也混了一段時間了,況且,這幅畫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縱使是外行人都知道其珍貴無比!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哪怕是隻有一部分,但這種名震海內外的極品古畫,譚越還是不敢輕易拿到人前的!
是的,譚越第一個認出,也是最拿不定主意的,就是這幅《清明上河圖》的局部了,雖然隻是五尺長的一段,但譚越懷疑,那上邊的題字和印章,很可能就是宋徽宗趙佶的題字和他用的印章,要知道,除了清明上河圖的珍貴之外,宋徽宗的字,也是很值錢的!
綜合考慮,譚越還是沒將這幅很有可能引起世界性的震動的古畫拿出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幅古畫就如同山洞裡那巨量的黃金一樣,都因為顧忌太深,也隻能妥善收藏著了。
將《清明上河圖》局部的這一塊挑選出去,譚越就剩下的也不能全部拿出去,在其餘的三張中,選了一幅連他都不曉得是誰所作,連畫作提款都全然不見的古畫拿了出來,是一幅絹本的仕女圖,沒有著色,但勾勒的筆鋒極其細膩流暢,那些衣褶,就像是漂在畫卷上的一般,譚越從這就能看出,這位連名字都沒有署上的作者,肯定很不簡單!
這幅畫除了有幾枚後世收藏者的印記之外,彆無餘字的畫卷,對於譚越這等需要通過看作者名後再去查考其人為誰的水平來說,想要鑒定出結果,那簡直是難比登天!還不如讓徐胄去鑒定一下呢!
打了這個主意,譚越將這幅古畫收到紙筒裡,這才轉身出門,按照徐胄所說,來到了徐胄的家裡。
徐胄的住處,是一幢環境很是清幽的小洋樓,到了這裡,譚越在鐵門外停好車,來到門前,給徐老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傭人便迅速趕來為譚越開門了。
順著青石鋪成的甬路來到了洋樓的跟前,譚越看到,徐胄已經在堂屋中等候他了,連忙緊走兩步,來到了門前。
“小譚啊!快進來!進來!”徐胄將門親手推開,熱情的叫道。
“徐老,畫我已經拿來了!”譚越恭謹的說道。
“好,我這就看!”今天譚越拿的那幾幅畫,已經讓徐胄太是吃驚了,隻是人家已經交到了拍賣行,縱使他怎樣喜歡,也不可能不經拍賣私下購買了,因而在即將離開拍賣行的時候,給譚越留了電話,就是期望譚越手裡不僅僅是那五幅,若是還有彆的,相信有了第一次那本《青藤譜》的良好開頭,自己很有可能從譚越手裡直接購買!
徐胄也不多費唇舌,直接將譚越帶到了他的書房之中,在那張堪稱龐大的書桌上,譚越輕輕的打開了紙筒,將古畫拿出來,徐徐展開。
徐胄一見這幅畫卷,眼睛便是一亮,他本身就是繪畫大師了,對於一幅畫的筆力和韻味如何,自然是深精此道,這幅畫一拿出來,就被他看上了眼!
徐胄手拿放大鏡,對著這幅畫仔仔細細的查看了起來,從紙張墨色到畫風筆力,便是一番仔細的鑒定,最後籲了一口氣說道:“光我一人說還不能算,你先等一會兒,也就半個小時吧,杜懷申和王石祥就過來了!”
對於譚越這等收藏界的小小子來說,他徐胄就是大大的前輩,要是沒有幾個身份相稱的人在場,自己私下購買譚越手裡的古畫,那要是傳將出去,縱使自己交易的再公平,也會為人詬病的!所以在鑒定出結果之後,徐胄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要等候杜懷申和王石祥這兩位在收藏界夠分量的老友過來後,在他倆的見證下,才會商談這筆交易!這,是人家徐胄對自己聲譽的看重!
也沒用半個小時,王石祥和杜懷申就先後到了這邊,徐胄撚著顎下的胡須,得意的對杜懷申他這位老友說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小譚那裡,果然還有精品!你來看看吧!看今天小譚為咱們帶來了什麼!”
“還有珍品?好家夥,今天一天,能頂我過去的十年!”杜懷申驚歎道,走到那張龐大的書桌之旁,隻一眼,便沉下了臉來,抄起了放在一邊的放大鏡,仔仔細細的鑒定了起來,譚越看到,他除了那幅黑白色的仕女畫像之外,對於那些鈐印,要比徐胄看得仔細了很多,幾乎是沒個鈐印,他都要仔細看過,思索一陣,才會繼續看下邊的,最終,用手輕撚了一下畫卷,和徐胄相視一笑說道:“想必你比我確定的要快很多吧?”
“唔,快不了多少!”徐胄趕緊謙虛道。
“這幅畫兒……!”
“嗬嗬,這幅畫,是晉代畫家顧愷之所作無疑!”徐胄和杜懷申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譚越聽了,心裡不禁就是一抽抽,自己怎麼就選了這一幅呀!無意為之的一次選擇,卻有造成了一個大震蕩!
顧愷之是誰?恐怕稍微懂得些書畫收藏的人都會知道吧!論名氣,已經不在後世的王維、吳道子等人之下了!怎麼一幅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畫作,竟然是出自這樣的大師之手!這一刻,譚越都想將這幅畫收回來了!
“顧愷之的?”王石祥對於字畫鑒定稍微的欠了些功夫,畢竟他是以雜項為主的,聽了杜懷申和徐胄的結論,不禁大吃一驚!
“唔,是顧愷之的畫作,但從規製上來看,應該是他為作某張畫作之前,打的底稿,但用筆乃至用神,也都是極為認真謹慎的了,要是再提款用印,那麼這幅畫,其實與那些正規作品,並無區彆!”徐胄道出了緣由,譚越這才知道,為啥這幅畫上並沒有提款,感情是人家練筆之作!
“不過……老杜呀,這幅畫雖好,但憑我現在手裡的錢,怕是買不下人家小譚這幅畫嘍!所以還要求老友幫忙呀!”
“應該的,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這幅畫,得讓我先臨摹幾天才行!”杜懷申本身也是個書畫家,不過沒有徐胄的名氣大罷了,看到自己心儀的畫作,自然會想著臨摹一下。
“那好辦!”徐胄對於他先要拿去臨摹卻是一點都不在乎,跟老友商量好了以後,這才對譚越說道:“小譚呀,顧愷之的作品,此前還沒有可以借鑒的價格出現,不過……價格畢竟是人定出來的,那麼,現在就由我們幾個,給這幅畫一個價格怎樣?”
“徐老,您幾位都是大家,就由您幾位,為這幅畫定一個價格吧!”譚越趕緊謙虛的說道。
“如此,我們就厚顏一回了,我現在手裡能拿出三千萬吧,老杜你呢?”徐胄問道。
“我……打掃打掃家底,湊兩千五百萬應該能夠拿得出!”杜懷申說道。
“嗯,就這樣吧,我們兩個就傾其所有,將這幅畫買下就是!”徐胄說完,定定的看著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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