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稀裡糊塗銅鼎喂豬
譚越之所以對盧旭平這麼大的興趣,除了他製瓷的手藝,譚越最為看重的還是他在釉色方麵的處理記憶。
在觀看那對花瓶的時候,除了精美的青花,譚越卻是對那鮮豔豪奢的琺琅彩最為注意,稍微有點工藝品常識的都直到,在中華璀璨的文化當中,工藝之冠,還有一種被人癡迷的工藝品種,那就是景泰藍,而琺琅彩,又是在景泰藍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
有了自己的鑄銅工藝,再加上盧旭平的琺琅彩,不管是美輪美奐的景泰藍還是琺琅彩銅器,譚越都有把握製作出來!
雖然景泰藍和琺琅彩的工藝如今猶在,但要是能生產出精品,那絕對是又一棵新的搖錢樹!
其實到了現在,譚越都不想再多待了,他想好好的想一想合作的細節,一旦明天盧旭平師徒真的上門,也能談的比較順利一些,但他想走可有人卻不想,古誌和在出了絕品花瓶之後,又怎舍得這樣輕易離開?
於是,在查問了譚越一番之後,四個人還是繼續串門兒,這下倒是有了領路的了,那個和李貴德合夥的青年,這次自動的擔當了他們的向導了。
有熟人帶著,幾個人和村裡人的溝通也就更容易了,古誌和甚至還承諾,自己要是淘換到了啥好東西,到時候一定不會白用那青年。
青年才不在乎他的許諾呢,之所以主動帶路,還是譚越的情分,帶著他們走了兩家,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譚越小聲的說道:“我剛才想起,還是在生產隊的時候,我們生產隊的牲口棚裡,有一個銅臼,上邊還有花紋什麼的,不過那時候誰都不懂,光拿它用來喂豬,84年分隊,好像是給我們隊的李廣生拿走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呢!”
“哦?啥樣式的?”譚越一聽是銅臼,頓時興趣大增,這可是自己拿手的項目呢,趕緊問道。
“這麼高,這麼寬,有這麼長吧,底下還有四條腿兒”……青年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好像是一尊銅鼎呢!譚越看著他比劃的樣子想到,而且這尊銅鼎,個頭後還不小,聽青年說,當初有人估量,足有好幾十斤!
“看看去吧,我想八成是沒有了,現在銅價這麼高,說不定早就給賣了廢銅”,青年雖然說了,卻一點都沒把握。
是啊,金屬器具就是這樣,不像瓷器什麼的檢漏容易,鐵器還好一些,但銅器以上,隻要是人,都會知道值錢的。
懷著試試的心思,譚越讓青年將自己帶到了他說的那戶人家,古誌和他們自然也是跟著了。
到了青年所說的那家門口,青年主動上前敲門,裡邊人出來後,也不用譚越開口,他自己就已經代替譚越來問了:“廣生大哥,分隊那年,你從隊裡分的那個銅臼還在不在?”
“你說那個豬食槽子?”李廣上好像是睡覺剛醒,有些蒙頭蒙腦的問道。
“對啊,就是那個豬食槽子!”
“你找那玩意乾嘛,我還拿它喂豬呢,我家老母豬忒淘,不用那個,彆的豬食槽子被它一嘴巴子能挑飛了!”李廣生不耐煩的說道。
真是驚喜呀,東西竟然還在,不過,這人也有點忒渾了吧!譚越看了看李廣生的小院,空落落的,不像很有條件的樣子,這人竟然沒拿那件銅器賣廢銅換錢,簡直都是個奇跡!
“啥人養啥物兒,你瞅我嫂子那嘰嘰喳喳的樣子,喂出的母豬都是人來瘋,嘿嘿,走吧,興許你那個喂豬的料槽還能值幾個錢呢!”青年聞言哈哈大笑,推著李廣生往裡邊走去。
“當然值錢,那可是銅的!幾十斤呢,要不是你嫂子喂豬愛養成淘氣包,我早就賣了買酒了!”李廣生也給村裡的同宗兄弟說笑了,帶著幾人直奔後院,於是,在一個豬圈裡,譚越看到了讓他氣笑不得的事情。
可能是為了對付經常拆牆、拱窩的老母豬吧,這個豬圈,修得比他家人住的房子都要好,裡邊的牆壁和地麵都用水泥給抹上了,而那個被譚越懷疑為銅鼎的銅臼,現在已經給鑄到了豬圈炕上了!
銅鼎上,這麼多年用來喂豬,外邊已經積累了厚厚的豬食料,根本就看不出有啥花紋,而槽子裡邊倒是給老母豬舔得鋥明瓦亮的,從顏色上來看,透著青銅特有的色澤,不過呢,裡邊也給築了不少的水泥,譚越猜想,應該是銅鼎的腔兒太深,豬吃食不太容易,便給這樣處理了!
這就是一尊青銅鼎!譚越看到這樣子,已經對銅臼的身份確定無疑,隻是一件人人都能看出其寶貴的銅鼎竟然受到了這樣的待遇,這位李廣生,也算是奇人之一了!
“可彆進去!我們家除了我老婆,誰進去,這豬就咬誰!”李廣生看譚越想往跟前湊合,趕緊阻攔道,譚越看了看裡邊那頭身長足有兩米多,嘴叉子足有二尺長的長白母豬,都不用他提醒,才不敢進去查看呢!
“能把它引開一會兒麼,一分鐘就行!”譚越問道。
“這好辦,你等我會兒哈,我去拿棵白菜來!”李廣生說了一句,轉身到屋裡拿了一棵爛白菜出來,隔著豬圈的牆子,扔到了下邊的豬圈坑裡,那頭大母豬,果然哼哼唧唧的從梯牆上走了下來,踏著黑乎乎的臭泥,到這邊咀嚼那棵爛白菜。
譚越看了看,旁邊有一個用鋼筋焊成的豬圈門,空隙正好能鑽過手去,而那尊銅鼎,就在門邊不遠,乾脆,蹲下來伸手抹了上去!
僅僅幾個片段,譚越就確認了銅鼎的身份,是古器不錯,至於具體年代……絕不會太近,還需要自己對照資料查一下,才能確定,當然,有這些,對譚越來說,已經足夠了。
“李大哥,您這……嗬嗬,喂豬的槽子可是被你糟蹋狠了,在您眼中這銅臼也就值個廢銅錢吧,唉,其實我要告訴你,這是一尊古代的禮器,叫鼎!”譚越也不隱瞞,他也做不出糊弄人的把戲。
“噢!那值多少錢呢?”李廣生竟然有些不在意,很平淡的問道。
“這東西論斤賣的話,算一百斤,你大約能賣千把塊吧,現在,我給你十萬!”譚越估量了一下,對李廣生說道。
“嗬嗬,十萬啊……啥玩意兒?”李廣生剛開始還沒在意,依舊懶洋洋的樣子,可弄明白譚越說的數字之後,卻是一跳多老高!
“你……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得麻煩您把銅鼎從你的豬圈裡弄出來才行,而且我也要繼續看一下!”譚越見十萬元的價格已經將這個懶漢徹底打動了,估計接下來的麻煩事,他也能積極一些了吧?
“成!成!我這就弄!”果然積極了,這家夥都沒有找彆人,就和帶路青年兩個,找來了鐵釺鐵錘,在譚越叮囑小心下,叮叮當當的就敲打起來!
也沒有築多厚的水泥,幾公分罷了,很快,這尊銅鼎就給挖了出來,譚越看了看,還好,四個鼎足還帶著呢,剛才譚越很擔心啊,要是這家夥嫌鼎足礙事早就給鋸掉那就可惜了呀!
其實譚越更應該慶幸的是,那兩隻鼎耳幸虧是在狹窄的兩側,要是在寬邊這麵,肯定會因為妨礙母豬進食,給敲掉了!
將銅鼎從豬圈裡抬了出來,譚越讓他們找來了工具,將外邊厚厚的食料清除乾淨,直到這時,這尊被古人珍視的禮器,卻被一混蟲兒當豬食槽的青銅器,才呈現在幾人的麵前!
青銅鼎長約五十厘米,寬約三十厘米,在去除裡邊封堵的水泥之後,譚越估量了一下深度,唔,大約四十五厘米左右吧,連鼎足加一起,高約六十多厘米。
形製十分厚重,可見其身份不凡,當然,要不是厚重,也不會給李廣生拿來對付老母豬了。
雖然淪為豬食槽,但青銅鼎的器型還算是完整的,上邊的花紋也簡單,長的這麵是獸麵紋,通過整體觀察和那兩根角,譚越確定,圖案應該是一隻牛頭。
讓譚越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銅鼎的窄麵兒上,圖案竟然是一把錘頭和一把斧頭,當然,也沒有向後世那樣呈交叉狀,而是橫向並列,這倒是譚越從沒有看到過的圖案了。
怪就怪吧,左右回去還要查資料呢,從記憶畫麵中可以看到,那應該還是一個比較荒蠻的年代呢,隻是那時候的穿著都差不多,譚越也不能確定其具體年代和畫麵中那些古人究竟是哪個民族。
“那個,老板,東西我們已經弄出來了,您看,是給您送到哪兒去?”
“我們的車就在你們村外的那幾道石坎外邊,送到那裡就行了,唔,不白讓你費勁,我出一百元的功夫錢!”譚越也不在乎這些小花項,大方的給了一百元,於是,這位一向懶洋洋的李廣生,誰都不用,自己弄了輛獨輪車,將銅鼎放到上邊,對譚越說道:“咱這就走?”
譚越是真的跟古誌和轉煩了,索性借著這個機會,自己到車上呆著去得了,因此就著李廣生的話頭兒,同他一起往村外走去,臨出村子,譚越還不忘讓李廣生招呼倆人兒,最起碼當個見證啊,再說,付錢的時候,也幫李廣生辨彆一下真假什麼的,十萬塊他就隨身帶著呢,直接付現金就是,至於安全不安全的,這個譚越倒是半點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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