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一一章五兵鎮宅打翻一船
“王先生,您能查出鎮物設在哪裡麼?”滿院子的人中,最鎮定的反倒是崔名堂,他安撫住險些暴跳的王錚,走上前對王仕山恭敬的問道。
“這不難”,王仕山很痛快的一擺手,指著門口的石頭台階說道:“台階下邊,挖!”
“還愣著乾什麼?去!找家什動手!”崔守拙聽王仕山這麼一說,心裡邊已經有了定論,對著身後的小輩吼道。
好幾個人呼啦一下奔向雜物間那邊,不一會兒就扛著鍬鎬過來了,幾個人吭哧吭哧的將那石頭台階逐塊撬開,將最底下那塊最大的石板掀到一邊之後,沒幾下,一個銅質的紮槍頭就露了出來,三年了,槍頭上已經長了綠鏽。
“先生!”王錚一把手就撿起了銅槍頭,搶先幾步跑到了王仕山的跟前,將槍頭雙手遞給了他。
“唔”,王仕山哼了一聲,接過槍頭,跟旁人要了一塊瓦片,稍稍的蹭了蹭槍頭上的綠鏽,一道刻畫的彎彎曲曲的符咒便顯露出來,王仕山搖頭說道:“好凶惡的手段,鎮物還不夠,竟是加了符咒的,彆停手,按我所說,繼續找!”
王仕山將槍頭轉手交給了崔守拙,迅速的走到了樓前,指點著對幾個年輕人說道:“這棟樓的四個角,順著牆根往下挖!”
這邊就不是很容易了,打著水泥的護牆呢,不過不要緊,很快,就有人找來了專門破水泥的震動鎬,叮叮當當一通響,好在並沒有修建高台,水泥護牆不過一尺多厚,一個多小時過去,已經破開了護牆,隨即下挖就更容易了,幾個人齊動手,很快,又從前右牆角下,挖出了一把小刀,稍微擦拭一下這才驚詫的發現,這把刀,竟然是銀質的,怪得那麼小呢。
“其餘三個角,如我所料不差的話,當會挖出金劍、鐵戟和一把錫鑄的斧頭出來,我觀想的不差,正是五兵鎮宅”,王仕山接過彆人遞過來的銀刀看都沒有看,轉手遞給了崔守拙說道。
“繼續挖!”崔守拙鐵青著一張臉,重重的說道。
“王先生,您看這鎮物是要……”小夥子們都去賣力氣了,崔守拙這才低聲的問了起來。
“也沒什麼,不過是要用這幾把凶兵的利氣而已,再加上斬兵符,便會化生戾氣,以使得宅中人被戾氣所傷,虧損壽元,想必……這幾年崔先生已經有所感受了”,王仕山這陣子更是穩若泰山一般了,娓娓道來,含有一股深沉的厭惡。
“王八蛋!”崔守拙低聲罵了一句,眼神掃過崔老三,崔老大等幾人,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很明顯,不管是鎮物所下的地方,還是建房時管理人的身份,這幾個人就是想推脫,那可是萬難。
實在話所謂的崔家,血緣上已經不是很近,要不是他這個家族觀念滲入到骨髓的老家夥用自家的身份統著,十幾年前也就七零八散,這些年,自己為了維護這個已漸鬆散的家族多費了多少心思呀,但這鎮物一出,自己的苦心,怕是就此白費!
那邊還在叮叮當當的開挖,這邊倒是肅靜得很,看著那幾個侄子眼神躲閃的樣子,崔守拙真是怒氣橫生,雖然自己也存了一些私心,希望家裡這邊能夠擰成一股繩,靠著自己積累的些許人脈,在青丘這邊創下一番事業出來,到時候也能為自己的子女提供助力,不說彆的,這些年自己的三個子女,何嘗不是借助崔名堂甚多?要知道憑自己的地位,本來就沒有多少餘蔭可乘,要不是崔名堂一力相幫,那些個迎來送往的交際怎麼都難以撐起……
“媽的,這東西是誰埋下的?要找出來,我要他的命!”一聲咬牙切齒的咒罵傳來,譚越不禁轉過臉去,愕然的發現崔老三已經一臉羞愧的走到崔名堂的跟前,淚盈盈的看著崔名堂說道:“二哥,都是我含糊了,當初你托我管著這邊,我卻沒有儘到責任,讓那些挨千刀的雜碎鑽了空子……您放心,這個下鎮物的人,咱們想什麼法子,都要找出來……”
“沒那麼費勁!”很出譚越的預料,接口說話的竟然是王仕山,這位老先生今天給譚越的驚喜實在是太多,要說找出那把槍頭還有著自己的一點暗示的話,那麼後邊的銀刀等等,則真是人家的本領了,可能是經驗,也有可能是人家真查出來的,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位風水大師……還是很有料的。
“啊?”崔老三可能是最恨這個聲音的了,好不容易厚著臉皮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轍,推說是自己沒注意給人鑽了空,怎麼這位王大師又有見識了?
“我說沒那麼費勁,這五兵鎮宅,斬兵做煞的手段也不是誰都知道,就我了解,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醃臢手段,隻能是出自天津的邱作武,隻要找他一問也就清楚了,邱作武也好找的很……”王仕山其實也已經看出些端倪了,對於崔老三這種渣子般的小人物,他根本就無所謂得罪不得罪的,況且作為一個風水師,他最恨的也是這種損人不利己的陰損手段,索性直通通的說了出來。
“算了,挖出來就行了,我……我不想再往下查了!”崔名堂這時候早就有所猜測,雖然以前就對那幾個堂兄堂弟很失望,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竟然給自己一家下鎮物,五兵化煞,折損壽元,他就是再粗魯也知道,這些手段,無非是想自己兩口子早死罷了,想想自己平日裡對這些人的看照……心灰意冷!
“不,查!一定查!”崔守拙卻不放過,咬牙說道,“表兄,那個叫邱作武的渣子,您知道他在哪兒麼?”
“知道,怎麼不知道呢,這人去年的時候因為給人下煞,被人家揪出來後反手傷人,現在在大牢裡邊關著呢,也不用去人,老朽打個電話就能找到他!”王仕山這是要將事情抖落個底兒掉了,譚越感激之餘也有些困惑,老頭子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給力?
“表兄,您……您就打這個電話吧!”崔守拙依舊是咬牙切齒,弄得旁邊的譚越和王錚卻有些糊塗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王仕山大力幫忙,崔守拙呢,卻不理會崔名堂不查的提議,一心找出這個下鎮物的人出來,好像和想象中的大變樣。
其實崔守拙的想法簡單的很,這事情都不用查,肯定和崔老三那幾個人有著莫大的關聯,甚至最可能就是他們經手布下的醃臢手段,這麼一來,自己想要壓服崔名堂在崔家家族裡邊確定繼承人已經沒了可能,但自己那三個子女卻離不開崔名堂的助力,都到這時候了,滾他娘的家族團結吧!
這時候王仕山已經拿起了電話,滴滴滴幾下就撥了出去,接通後徑直吩咐那邊人:“小利,你二哥不是在某某監獄?你給他打電話找那個邱作武,問問他,三年前他替臨海青丘的誰作伐,下了五兵鎮宅的鎮物?我就在這兒等,你快些!”
王仕山掛斷電話之後,衝崔守拙一笑說道:“我的一個晚輩,他二哥在某某監獄管事。”
“表兄,真是……真是太勞煩您了,等回去,回去的時候我……”
“行啦,親戚裡道的,說這個乾啥”,王仕山微微一笑,擺手不讓崔守拙多說。
等到將其餘的三個牆角都挖開,時間已經近正午了,一如王仕山所說,後邊連續挖出了金劍、鐵戟和一把錫鑄的斧頭出來,隻不過那把金劍實在是小的可憐,寬度不及韭菜葉,長度也隻有一寸多一些。
這時候王仕山的電話也有了回音,就邱作武來說,這種給人下鎮物的事情麵對當事人興許會喊打喊殺,但法律上卻沒人管,交代了也不會加刑,稍微一問就問了出來,這人的記性很不錯,當即就想起他三年前在青丘乾的這碼兒事兒。
“他說找他的人叫張信哲,他知道是假名字,不過呢,找他的那人臉上有塊青記,而且他來設鎮的時候是有人看守工地的,兩三個人呢,沒人管,倒好像是一夥兒的……“接了電話,王仕山對崔守拙問道,話音剛落,崔守拙刀子一般的目光已經掃向後邊,在後邊人堆兒裡頭,崔老大家的崔瀚正拿手捂臉呢。
“兔崽子,你捂……你捂你媽的……”崔守拙恨聲罵著這廝,惡狠狠的衝這家夥走了過去。
“二爺爺!”崔瀚很了解他家這位長輩的性子,暴躁起來是會殺人的!尖叫一聲,卻見身邊人都迅速閃避根本就沒人幫自己攔著,索性掉轉頭,兔子一般逃竄出門。
“王八蛋!”沒打到人的崔守拙也隻能跺腳大罵,不成想崔瀚逃到外邊之後,應該是醒悟到這事兒……自己逃了豈不是就牽出自家一個,尋思尋思不對味,一不做二不休,這小子乾脆停下跳腳叫道:“二爺爺,這事兒雖說是我找的那個看風水的,但我三叔,崔浩他們都有份兒!”
“畜生……們!”哪怕是表麵上,涉及一人的話,老崔家還可以找些推辭,崔守拙萬沒想到,崔瀚一竿子卻是將一船人儘皆打翻,想起自己來的時候還和人家王仕山吹噓,家族裡是怎麼怎麼抱團,現在好了,崔家所有人的麵皮就這麼給撕開了,急怒之下,崔守拙一口氣沒喘勻,哏嘍一聲,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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