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酸梅湯多少錢？”廬陵城的一條市井坊上，一個少年一手抓著一塊糕點在咬。另外一隻手，提著零零散散眾多的小吃。往嘴裡塞著糕點的他，走到一個酸梅湯攤前。
兩人都易容了，可即使洛宓已經畫的自己臉色枯黃，模樣普通，但也引得不少人側目，那股出塵的氣質，還是有些抑製不住。
反倒是許無舟，一副市井少年模樣，嫻熟的和各商販打交道。
“十個銅板。客官是在這裡喝，還是用油紙杯裝著帶走。”店家問道。
“七個銅板，我就要兩杯。”
“客官誠信要，九個銅板。”
“七個！”
“真不行啊，客官！這都是剩下沒多少了，我想早點回家，這才少一個。要不然一個都不能少的。”
“剛剛我過來的那邊，人家賣六個銅板，我也就是當時不渴。現在都給你加了一個了。”
“客官，這條街，我就我賣這個，而且我一直這個價呢。”
“那你得小心了，那邊今天新開了一家店，今天開始你就有競爭對手了。算了，七個銅板你賣不賣，不賣我可走了。”
說完，許無舟就要轉身走。
“得！八個銅板，客官你砍價也彆太狠，七個銅板我得虧錢。”
“算了，八個就八個。我也就是渴了，不在乎這一兩個銅板，要不然我就再忍忍。”
說完，許無舟拋了八個銅板給店家，說道：“裝好，我們邊走邊喝啊。”
“好勒！”
店家麻利的給許無舟裝好，許無舟信手取了一杯遞給洛宓：“嘗嘗，酸酸甜甜很好喝！”
洛宓看了許無舟一眼，以前她並沒有接觸過這些市井小吃。身為玄女的她，一直以來就高高在上，瑤池給她的都是山珍海味以及天材地寶。
此次許無舟帶他逛這座小城，是哪裡熱鬨往哪裡鑽，很多東西她看著都很古怪，但許無舟卻很有興趣的買來嘗。
一開始她是抗拒的，不過在許無舟好幾次都把小吃要塞到她嘴裡了，為避免這才吃上一口。
她發現，確實彆有風味。
所以見許無舟遞給她酸梅湯，她也小喝了一口。味道很好，她很喜歡。
不過，她的性子也注定就算是好喝，也隻是淺嘗輒止。不會像許無舟那樣，完全不在乎形象，糕點烤串往嘴裡就塞，大口大口，嘴上都還有食物的碎屑，哪裡像是高高在上的道主。
洛宓望著許無舟那氣質，倒是和那些市井中的人模樣很相似。
“要不要邊逛邊磕點瓜子。”許無舟抬了抬手，示意洛宓可以自己去拿紙袋的瓜子磕。
洛宓自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怕許無舟又給她塞，故而轉移話題道：“十個銅板你都砍人家兩個？”
洛宓實在難以理解，許無舟什麼身份啊，和這些普通人砍什麼價，他隨便漏點出來，就可以買下這條街了。可偏偏，他為了一兩個銅板，有適合能和店家扯上幾刻鐘，洛宓也當真是服氣了。
“你不懂！逛鬨市，不砍價索然無味啊。這也就是覺得這條街的店家都很實誠，要不然不對半砍，我都覺得自己是血虧。”
“……”洛宓聽著許無舟的話，她無言以對。想到一路走來許無舟為殺價的鬥智鬥勇，她又覺得確實放鬆有趣。
正想著這些，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許無舟拖了一把。原來是她這一失神，在這鬨市之中，有人走得快差點撞上她。
她倒是避開了，隻是手中的酸梅湯不可避免的撒出去，撒到了一個略顯肥胖的婦人身上。
婦人頓時尖叫起來，怒瞪著洛宓：“沒長眼睛嘛，什麼東西都往老娘身上撒。”
洛宓被罵的呆在原地，她身為玄女。何曾麵對過這樣的局麵？如果是大修行者，她直接打過去就行。可是，這是普通人。
正在她手足無措沒想到應對辦法時，卻見許無舟站出來：“大媽，你走路走得這麼急，都快撞上我們都沒和你計較，你還有臉罵我們。”
“你喊誰大媽呢？”婦人更是暴怒，指著許無舟的鼻子口吐芬芳道，“信不信老娘撕爛你的嘴！”
“我靠！我這暴脾氣還真不信，大媽你要撒潑，也不看看老子是誰。老子廬陵一隻虎，怕你？”
“就你這衰樣，還廬陵一隻虎，那老娘就是廬陵城主。小兔崽子，你在誰麵前自稱老子呢，毛都沒長齊，敢在老娘麵前咋呼。”
洛宓見許無舟站出來，她的心鬆下來。許無舟處理那就沒問題了！比嘴皮子，誰能和許無舟比啊。
“老子就……”
“就什麼就？叫的大聲你毛就長齊了嘛。長齊了，老娘也一把揪住幫你扯了。”
“我……”
“你給老娘閉嘴，長得人模狗樣的，也就是草包。”
許無舟大怒：“你罵誰草包。”
“還不服氣？不服氣就脫下褲子給老娘證明證明，不敢你就是，呸，丟人現眼啊。”
“……”
洛宓在旁邊，聽著這些汙言穢語瞠目結舌。而許無舟，卻覺得驚世駭俗。瑪德，這婦人戰力好強啊，出口就是熱點話語，感覺吵不過啊。
“不說話了？不想丟人現眼，就給老娘滾！”
“你等著！”許無舟放下狠話，拖著洛宓，落荒而逃。
洛宓被許無舟拖著，她還能聽到婦人在背後大罵。
看著滿是狼狽的許無舟，洛宓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舌戰群儒的許無舟？就這樣被一個普通婦人罵的落荒而逃？這要是被莫道仙人皇等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洛宓被許無舟拖到一個茶樓，隻見許無舟拋出幾錠金錠，正在洛宓心中疑惑許無舟做什麼的時候。
卻聽到許無舟對店小二喊道：“幫我去把你們這裡吵架最厲害的女人們都給我找來。”
見店小二拿著金錠離開，洛宓疑惑：“你乾什麼？”
“請人啊！我還能吃這個虧！我得請人罵架罵回去。”
洛宓望著怒氣衝衝的許無舟，她再次刷新了對許無舟的認知。
你到底是怎麼樣的腦袋，能想到花錢請人為罵架的！
很快，店小二就請來了人。然後，在許無舟的金錢開路下。果然三個婦人就找上的臉那個婦人，開始的罵架之路。
許無舟這時候滿臉怒氣消散，坐在茶樓上，看著街上的對罵。
洛宓望著得意洋洋的許無舟，又聽著下麵的喧鬨。
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溫暖熱鬨了起來，她想到了一個詞：人間煙火氣。
心中的情緒，似乎這一刻輕鬆起來，看這個世界都變得靈動了。
………
《萬古第一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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