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抬頭看著我,問道:“是不是隻要根不壞,就依然有生長的希望?”
“當然……經過一個冬天的煎熬,等明年春天來了,隻要記得給它澆水,它會比以前盛開的更燦爛。”
“嗯……如果我們的愛情也有根的話,你會讓這個根也像外表一樣枯萎掉嗎?”
我終於知道了米彩的言外之意,也知道她從剛剛至現在到底想了些什麼,這個冬天於我們而言真的太糟糕了,它似乎用它的寒冷枯萎了我們身邊的一切,這種枯萎讓我們感到無力和彷徨,所以我們一直在做著的事情,便是努力保護根的周全,雖然在勉力支撐、痛苦不堪,但春天也快要來了,我們隻要保住這最後的氣息,便能等到重新生長的那一天……
我終於對米彩說道:“我們的根是不會枯萎的……因為我們都一直很努力的在護著它,讓它深埋著泥土下,隻要我們堅忍著不暴露,彆人揮起的斧子永遠也砍不到它的命脈……所以,我們千萬不要在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功虧一簣,好嗎?”
米彩或許是因為蹲的太久,她的腿有些麻,便直接坐在了地上,一邊捶著自己的腿,一邊對我說道:“你要記得自己今天給了我多麼大的希望……如果我是一朵花的話,這輩子我隻想栽在你這隻盆裡。”
我仰起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於是,心中的那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地,我真的很恐懼米彩會有所動搖,怕她抵禦不住嚴卓美的一再相逼!
如果她真的隨嚴卓美去了美國,我的人生一定會蛻變成灰色的,因為,隻要想起她和彆的男人生活,組建家庭,生孩子,我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她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成為了我活下去的氧氣!
。……
下午,雨還在下著,我和米彩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用於晚上招待嚴卓美,回到家後,兩人又一起將菜洗乾淨,放進了冰箱裡,之後便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夜晚的降臨,等待著屋門被敲響的那一刻。
米彩仰躺在沙發上,她習慣性的將腿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怕她的腳冷,便將其揣進了我的毛衣裡,又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讓屋子裡與室外對比,仿佛是一個充滿溫暖的小天堂,那停不下來的雨,完全與我們沒有關係……因為當夜晚快要來臨時,那亮起的燈,就是我們的太陽……
我點上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後,重重吐出,終於對米彩說道:“……我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些改變了!”
“嗯?怎麼改變?”
我又吸了一口煙,正色回道:“其實一直以來,我知道自己身上有那些缺陷……也許,是自己從小生活的環境過於寬鬆,又過於叛逆,我一直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惡意和壓迫……直到離開學校後,才發現自己這樣的人放在社會的潮流中完全就是格格不入的,可我卻並沒有積極的去尋求改變,這種偏執給我帶來了很多不好的後果……我應該去嘗試融入這個世界了,因為我成不了羅本和夏凡野那樣的藝術家,特立獨行、抗拒和排斥,並不會給我這個普通人帶來什麼……我真的該奮鬥了……先在徐州做出一番事業,在圖謀更大的發展,我要做一個能讓你抬起頭去麵對任何人的男人……那些世俗的嘲諷絕對不可以再發生在我們的身上!而這也是我想給你的安全感……!”
米彩看著我,終於回道:“這對你來說很難!”
“你說說看,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你的身上並沒有奮鬥的基因……有些念頭已經根深蒂固的占據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我點頭:“你說得對,我是沒有這樣的基因……但是我願意為了你去改變,還有我們未來的家庭,我不想我們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我希望在他的眼裡,他的爸爸是一個可以被崇拜的人,這也是我必須要去奮鬥的動力……我不會做的比任何人差的,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回到徐州後,我便開始組建自己的團隊,然後正正經經的選一個有發展空間的項目去運營!”
“還是像路酷那麼理想化嗎?”
我搖頭,回道:“當然不是……其實,我一直都很明白,路酷如果不是有強大的資源在背後做支撐,基本上是沒有生存空間的,而這些資源如果用在彆的項目上,所得到的收益恐怕要遠遠高於路酷!……現在的我,沒有條件帶著理想主義讓市場去迎合我的創業夢想!”
女人的思維實在很難捉摸,米彩沉默了很久之後,完全脫離了原來的話題,問道:“簡薇為你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卻這樣收場……而你困在我身邊,什麼也不能為她去做,你會很不舒服嗎?”
連米彩也認可了簡薇對我的付出時,我的心在痛苦中一陣亂顫,我無法忘記,路酷成立那天,簡薇端著酒杯在眾人麵前豪言壯語的樣子,那時候的她,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不可一世……而現在,她隻能看著自己嘔心瀝血經營的一切慢慢倒塌,卻無人相救,隻能自己咬著牙在痛苦的邊緣沉淪著……
我終於對米彩說道:“我能說實話嗎?”
“你說不說我都了解……有時候,我也在想,到底你身上有什麼特質,讓我們如此放不下呢?……說來矛盾,讓我放不下的是你的情義……可是給不了我安全感的同樣是你的情義……昭陽,我真的希望你能將自己的情義用在最正確的地方,那我們的未來就是一帆風順的……你知道嗎?一個男人如果掌握不住情義的尺度,那就是濫情,同時會給女人釋放很多曖昧的信號……我想:如果我是當初的樂瑤,在你選擇放棄徐州的一切回蘇州幫她經營頻臨倒閉的酒吧,且幫助她償還並不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的債務時,我也會想將自己的一生捆綁在你的身上……然後便發生了那麼多的看似曖昧又不似曖昧的錯誤!”
“難道在你看來,我當初為了樂瑤從徐州回到蘇州就是一場錯誤嗎?”
“是錯誤……可是卻歪打正著,將我們的一生捆綁在了一起……!”
當離開徐州的事情被再次說起時,我徹底啞然了……我再次看到了選擇的力量,如果我沒有回到蘇州,我現在的妻子便是李小允,方圓也不會有機會結識米瀾,米彩可能已經是蔚然的妻子,幫助蔚然經營好家族的產業,並攜手牢牢控製住卓美,而一旦我結了婚,也就不會有簡薇的爭紮,她多半也已經安心去做向晨的女人……
可是我偏偏做出了這個選擇……這是命運的使然,還是抉擇的偶然?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此時的我無限唏噓,我的心仿佛在一點點的衰老著……我畏懼人生中再有類似的選擇!……而米彩似乎在用她的智慧,讓我回頭審視,然後抬頭看見更遠的地方!
第702章:笨手笨腳的我們
窗外已經沒有自然的光亮傳來,我打開了屋子裡全部的燈光,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與米彩一起去廚房裡準備著今天晚上用來招待嚴卓美的晚餐,說來,這並不是一頓豐盛的晚餐,隻是幾個簡單的家常小菜,雖然是我拿手的,但卻不知道是否會合嚴卓美的胃口,畢竟她已經在美國生活了很多年,比如口味這樣的習慣,是會變化的。
花了大約一個小時,我和米彩終於做好了晚餐,我們都有強烈的預感,最多半個小時,嚴卓美就會來到這間屋子,而之後會發生些什麼,我們隻能不安的揣測著……直覺,她是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回徐州的。
當我們將冒著熱氣的飯菜全部端上桌子後,屋門終於被敲響,米彩正在擺放碗筷,便示意我去開門……
我摘掉了圍裙,這才走到門口,打開了屋門,隨後嚴卓美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此時的她,已經換掉了身上那嚴肅的職業裝,可這一身休閒服並沒有為她增加一些親和力,她身上那種讓人感覺很難以接近的氣場仿佛是骨子裡的!
我喊了一聲“阿姨”之後,便給她讓出了位置,她換好鞋子,站在門口視線最開闊的地方,表情複雜的看著這間屋子裡的每一個物件,她好似想起了一些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她的眼眉有些低垂,許久才走進了屋內,而我在她這一係列的舉動中看出了:自她去了美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屋子,如果不是為了說服米彩與她去美國,這裡恐怕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意置身回味的地方,因為,她虧欠了曾經與她在這間屋子裡朝夕相處的丈夫和女兒,這種虧欠一定是她背負在身上的枷鎖,此刻,她故地重遊,這種枷鎖一定會成為內心的負擔,所以,這恐怕也是米彩要她來老屋子與我們見麵的最大原因!
。……
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透過陽台,我們可以看到對麵好幾戶人家的老老少少正圍在餐桌上享受合家團圓的一刻,而那不間斷響起的爆竹聲,更是渲染出了那快要過年的節日氣氛,我忽然異常想念徐州,我已經有兩年不曾陪板爹和老媽吃過年夜飯了。
米彩擺放好了碗筷,她向我問道:“昭陽,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人家放鞭炮啊?”
我回道:“今天是小年,還有一個星期左右就過年了!”
“哦,那家裡還有鞭炮嗎?”
我搖了搖頭,道:“我們從來也沒有準備過鞭炮啊……基本上隻有老一輩的還記著要在小年放鞭炮!”
“去買一些吧……這裡也是我們的家,喜慶的氣氛一定要有。”稍稍停了停,她神色有些落寞的又說道:“馬上就要回徐州了,我們更沒有機會在這裡放鞭炮了……如果屋子也有生命的話,它一定希望有一陣炮竹聲是為它響起的,可惜,這麼多年,它從來沒有這個待遇……”
米彩的落寞讓我莫名覺得傷感,也覺得不在蘇州放一次鞭炮,就算離開了也不會踏實,當即便穿上了自己的夾克外套,拿起車鑰匙向屋外走去,米彩又喊住了我:“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來吃飯!”
我凝視她許久,終於點了點頭……這一刻,我真真切切在她的身上,在這個屋子裡,體會到了家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幸福的有些惆悵,因為屋子裡還有嚴卓美這個不願意成全我和米彩的女人……我害怕這種幸福隻是暫時的,不能被延續的!
。……
我開著車駛向了城市的邊緣,直覺告訴我,隻有這裡才有可能買到那已經不受城市歡迎的煙花爆竹,果然,我在這片城鄉結合的地方,看到了一家賣煙花爆竹的店,我買了爆竹也買了煙花,卻是那種就地散開的煙花,因為在城市裡,放煙火是有諸多顧慮的,這種相對要安全些,對我而言,煙火在天空或是在地上絢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隻是想看到她在煙火映襯下的笑臉!
回去的路上,因為不用尋找,我的車速一直放的很快,隻用了來時的一半時間便回到了我們住的小區裡,而米彩已經撐著傘在樓下等待著。
我停穩了車子,從裡麵拿出了爆竹和煙火,抬頭看了看天空,那雨點落得並不密集,而遠處不斷傳來的鞭炮聲也告訴我們,這些已經快要停止的雨水,並不能滅掉小年的節日氣氛!鞭炮是可以點起來的……
我選了一塊空地,將炮竹一字擺開,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煙放進嘴裡點燃,向米彩問道:“你敢點火嗎?”
“沒點過,但是很想試一試!”
我將手中的煙遞給了她,道:“去吧,看到炮竹的撚子開始冒火就趕緊跑,你大概有三到五秒鐘的時間,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米彩從我的手中接過了正在燃燒的煙,很謹慎的在炮竹旁蹲了下來,她看上去有些緊張,因為人天生對會爆炸的東西有畏懼感,且她還從來沒有嘗試過,那種對未知的忐忑讓她發揮失常,連續兩次都沒有能夠將撚子點燃,於是注意力更加集中……
我的無聊心裡又開始作祟,在她身後突然用嘴喊了一聲“砰”!她嚇得一聲尖叫,扔掉煙頭像撒開腿跑的兔子,幾步便衝進了我的懷裡,反應過來是我在嚇她後,無比惱怒,又重重的一推我,我因為那地麵的濕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當時便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的褲子已經被雨水給浸濕!
米彩惱怒的看著我:“你活該……一天不犯無聊,就覺得這日子不是你自己過的!”
我拍了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回道:“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樣子麼?……我要整天和你一本正經的,這日子真就沒法過了,再說了,你可是在第一時間就報複了我,恐怕這會兒心裡正偷著樂的吧?”
“我可沒你那麼無聊!……不想和你鬥嘴了,你趕緊過來和我一起點火!”
我很是疑惑:“請問要怎麼一起點?第一次聽說放爆竹還需要團隊作戰的!”
“你抓住我的手,我們一起點。”
“這陣勢也太大了吧!!有這個必要麼?”
米彩麵色不悅的看著我,問道:“誰知道你這個管不住自己的人會不會再嚇我!……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我歎息:“來、來、來,老婆大人發話了,我怎麼敢不來呢!”說著便又點燃了一支香煙,遞到米彩手上,站在她身後與她一起蹲在地上,伸手向那支冥頑不靈的炮竹試探著……
終於,撚子散發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我很淡定的準備起身退去,米彩卻似乎留下了心理陰影,也不管我在不在身邊,彈簧一樣的起身後,一腳踩在了我的腳上,致使兩人同時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危險驟然降臨,我一把摟住了她,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用雙手捂住她的耳朵,然後弓著背,死死將她隔離在危險以外的地方……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帶著澎湃的溫度在我耳邊響起,我的大腦被震的“嗡嗡”作響,卻將懷裡的米彩抱的更緊了,我害怕碎裂的雜物傷到眼睛,一直緊緊的閉著,直到身邊的一切歸於平靜,我才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之後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檢查懷裡的米彩有沒有受傷……
我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兒吧?”
米彩搖了搖頭,卻心疼的將我抱的更緊了……我重重呼出一口氣,心中一塊石頭也隨之落了地,笑了笑道:“五歲小孩都能輕鬆搞定的事情,我們卻玩的這麼驚心動魄……!”
“都怨你反應遲鈍……要不然怎麼會被我踩住腳……!”
“施主淡定……都告訴你有五秒鐘的跑路時間,你乾嘛像彈簧似的竄起來?就你剛剛那速度,申報個吉尼斯都搓搓有餘!”
“怎麼搓搓有餘了?”
“全世界最會小題大做的人啊!……我這麼告訴你,平常我點燃了炮仗,一般都是吸一口煙後才往回跑,身邊要有人,還得嘮句嗑,不要懷疑,我就是這麼的談笑自若,麵不改色!”
米彩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我將她從潮濕的地麵拉了起來,卻在抬頭的不經意間,看到了站在陽台處的嚴卓美正俯身向我們這裡看著,她似乎看到了剛剛我和米彩發生的那驚險一幕……
米彩並沒有發現嚴卓美,催促著我放掉剩餘的炮竹,於是我又點燃了這短短十分鐘內的第三根煙……我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因為我們的笨手笨腳,連煙也在這個落雨夜變得是那麼的不作為,竟然廢掉了兩支煙,隻點燃了一根炮竹!
炮竹在天空炸開,那爆裂的聲音裡傳來了過年和團圓的氣息……彼時,那些在地麵散開的煙火,映襯著我和米彩的臉龐,我摟住了她的肩,在明豔的光線中看到了往日和未來的時光交織在了一起,它們在書寫痛苦,也在書寫幸福……於是這個世界變得愈發的平和了起來,仿佛痛苦和幸福之間再也沒有了界限,隻有焰火在閃爍,在交融,在掙脫黑暗的束縛!
第703章:我的底線
煙火在我和米彩的凝視中走完了它短暫的一生,當最後一抹光線從我們的視線中消散時,那現實的擠壓感便又洶湧來襲,我和米彩互相看了看,發現彼此的身上都沾滿了水漬和泥汙……
我向她問道:“我們一共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
“兩套,一套是我們身上正穿著的,還有一套在家裡晾著,根本沒有乾!”
我看著米彩……半晌說道:“隻能去附近的商場再買一套了!”
“穿著現在這身衣服去嗎?”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如果我們真的穿著身上這套衣服去商場,不被人當成精神病才怪,於是,此刻的我和米彩便被這些生活中的小煩惱而困擾著。
米彩終於想起什麼,麵露喜色的對我說道:“我們不是還有睡衣嗎?先穿睡衣吧,晚上將潮濕的衣服放在空調下吹一夜,明天就能乾了……省得還浪費錢去買一套,我們又不缺衣服!”
我笑了笑,再次摟住她,因為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生活中的一些斤斤計較和應對麻煩的小智慧,我們都真真切切的在平實的生活中奔跑著……於是,我更加不想現在的生活被嚴卓美殘忍的破壞掉,我的心情又一次複雜了起來,卻根本沒有應對嚴卓美的辦法,因為我太不了解她,而她又過於強勢和自我!在她的身上,你真的很難看到在她意願以外的改變!
。……
放完鞭炮後,我和米彩回到了老屋子,卻在打開屋門的那一刻充滿意外,因為桌上那些被我們煮好的菜都已經不見了,而嚴卓美也不在我們的視線中……
直到廚房裡傳來了油的香氣,才明白,這些已經涼了的菜被嚴卓美端到廚房去回爐了……果然,她端好了一盤剛剛熱好的菜來到客廳,看了看滿身泥汙的我和米彩說道:“菜已經涼了,我熱了熱!”
米彩拒絕和她溝通,而我和她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隻是很生分的說了一聲“謝謝”!
嚴卓美有著很強大的內心,她完全不在意這些,卻問道:“能告訴我,你們剛剛經曆了些什麼嗎?怎麼像從難民集中營裡逃出來的?”
她明明看到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所以,這種明知故問似的調侃讓我感到無從回答,倒是米彩回道:“你先彆管我們做了什麼,我現在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把菜給熱糊了?”
嚴卓美將手中端著的盤子放在了桌子上,鼻子一嗅,意識到不對勁,便急忙向廚房跑去……我哭笑不得,而米彩隻是冷漠的看了一眼她離去的背影,便去房間裡拿出了我和她的那一套情侶睡衣,我們一起去衛生間換下了已經臟掉的衣服,然後以讓嚴卓美很紮眼的姿態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準確說,是我們身上的那套繡著卡通圖案的情侶睡衣更為紮眼!
終於,我們三個人圍著餐桌坐了下來,嚴卓美在我們之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她閒聊般的問道:“這菜是你們中的誰做的?”
米彩依舊不理會,我答道:“是我。”
嚴卓美點頭回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小彩做的飯菜可不是這個口味……看不出來嘛,一個頑劣,充滿負麵消息的男人還有這樣的廚藝!……不錯!”
我無法因為嚴卓美的這番稱讚而高興起來,因為我聽到了除此之外的另一個訊息,她的確如米彩預料的那般,將我過去做的一切調查了個清清楚楚,否則她不會說我是一個頑劣並充滿負麵消息的男人……我開始抗拒,我不願意她在這飯桌上說起我那些曾經做過的荒唐事,更不想她說起我與樂瑤之間的那一段超出友誼之外的感情……因為米彩會因此受到刺激!
我沉默不語,嚴卓美卻沒有如我所想的說起那些事情,她轉而向米彩問道:“小彩……你告訴媽媽,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和我回美國……還是,這個事情在你看來,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米彩並不急於作答,她反問道:“嚴總,我現在更想知道,當你坐在這間屋子裡時,你對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真的沒有一絲的愧疚嗎?……”
嚴卓美閉了閉眼睛,她的語氣很是複雜:“是不是愧疚已經不重要,因為很多事情已經有了它的結果,我們都改變不了什麼……所以,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在你的身上去彌補一些曾經的缺憾,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