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笑了笑，道：“恐怕還不止，不要忘了，還有我們預約參加購物酒會的金質客戶，他們的購買力才是真正驚人的！”

我回應了方圓一個笑容：“那就拭目以待吧。”

一直靠在電梯扶手上沒有說話的簡薇，終於開口道：“爆發式的銷售過後，帶來的必然是消費的透支，這個時候我覺得就應該做好有針對性的應對了。”

方圓點頭，道：“簡總你提醒的是，不過我還是要代表卓美向你和昭總的鼎力相助表示感謝。”

簡薇回道：“你不用感謝我，我們公司和卓美之間是正常的利益交易，昭陽才是不計回報的付出，你應該感謝他才是。”

。……

談話中，我先於簡薇之前到達了米彩的辦公室，用她的工作卡打開了門之後，便與簡薇、方圓暫時道彆，而簡薇下意識的往米彩的辦公室裡看了一眼，繼而與方圓繼續往前麵走著。

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卻沒有立即躺在那柔軟的沙發上，而是坐在了那張與米彩有著無數親密交集的辦公椅上，反反複複的拉扯著辦公抽屜，在裡麵找尋著有趣的小玩意兒。

找到了米彩留在裡麵的自拍照，愜意的點上一支煙，舉在眼前一張張看著……又想起了那些細碎的時光和畫麵，想來，我們已經認識一年多了，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所以我依然記得，當初的自己是怎麼厚顏無恥霸占著她的屋子不肯離開，怎麼不靠譜的做著一件件讓她厭惡的事情，可是，這一切都擋不住我們之間好似被安排過的緣分，今天她竟然成了我的女朋友，讓我回想起來，生怕自己做的隻是一場帶著意外和巧合的夢。

我終於又一次主動的撥通了她的電話，我想在休息之前和她聊一會兒，以為又要等待，她卻在第一時間接通了我的電話，不等她和我打招呼，便開口說道：“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我的辦公室……”

我大吃一驚：“妖孽，你是有千裡眼還是順風耳啊？”

米彩似乎已經習慣了我的“咋咋呼呼”，笑了笑回道：“知道你累，所以讓陳助理把我的工作卡給你，讓你到我的辦公室休息一會兒。”

“哦，原來是你安排的啊。”我平淡的說道，心裡卻因為她的關心而感到溫暖。

“趕緊休息，不準亂翻我抽屜裡的東西，聽到了嗎？”

我抱怨道：“你既然有這麼多叮囑要對我說，乾嘛不先給我打電話？”

“怕你在忙正事呀。”

“哦。”我如此應了一聲，卻不願意在這寶貴的通話時間裡與她去聊工作上的繁重，問起了自己一直以來最關心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回來，給我個準確的期限，好嗎？……這麼一直沒有期限的等著，是這個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

米彩在一陣沉默之後，回道：“元旦之後的某一天，很快了。”

我不禁欣喜若狂，按照米彩說的日子，我們或許還有一個多星期就可以見麵了，說道：“快給我一個具體到天的歸期。”

“如果那樣，驚喜就少一些了吧？”

我想象著：她長發垂肩，拖著行李箱，一身純白色衣服，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在我麵前的畫麵，應該不會有比這副畫麵更為震撼的了，為了這種突如其來的震撼和衍生出來的幸福感，哪怕沒有具體期限的等待也忽然有了價值，便對米彩回道：“好啊，不需要具體到哪一天，但要帶著我最期待的樣子，與我見上麵……”

“然後呢？”

“然後我們去廣場上玩賽車……哈哈，你還不曉得吧，兩輛賽車，在我前些天無聊的時候都換上了10萬轉的馬達，跑起來更囂張了，那馬達運轉起來的聲音，簡直是暴力啊！！”

與我興奮的不能自已呈對比的是，電話那頭的米彩很安靜，我似乎又在無意中觸動了她的情緒……在她的沉默中，我許久才記起，一輛賽車和那個廣場，承載著我們許多美麗的回憶，此時的她也在懷念著，無奈著，我們分開許久後，再也沒有機會去做這麼一件簡單卻快樂的事情，而現在的她，正生活在極度的煎熬中，但她卻不願意說……

我終於輕聲對她說道：“等你回來……如果你還願意的話，我可以繼續和你鬥嘴，讓你生氣！”

“有時鬥嘴和生氣，還有與你的齟齬，也是一種快樂！”

。……

結束了和米彩的通話，我仰躺在她的辦公椅上，一閉上眼，這裡似乎就充滿了她的氣息，我知道，在這間辦公室裡，她勞累過，無助過，也為了我哭泣過……這是她在回蘇州後待的最多的地方，而我卻從來不曾有機會來這裡懷念她有過的情緒，所以我格外珍惜這次的機會，連覺也不想睡了，情願這麼乾巴巴的坐著，大腦裡的世界卻充滿了她的色彩……

我有些沾沾自喜，因為終於得知：過了這個聖誕節，也許等我參加完李小允的婚禮，她便真的要回來了，一切順利的話，也該準備著屬於我們的婚禮了，然後把彼此的名字刻在我們的結婚證上，這一年，我們27歲，結婚不早，也不晚！

很快，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便這麼過去，模模糊糊中，商場內的廣播開始響了起來，頂樓的鐘樓也在同一時間傳來了12點的鐘聲……

鐘聲漸漸停止，此刻已經是12點以後，屬於卓美的狂歡購物在這一刻正式啟動，我仿佛看到了許多人的命運，在擁擠的購物潮中，漸漸質變。

第577章：12點以後（3）

關掉燈，我離開了米彩的辦公室，又去衛生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走過員工通道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從休息室裡走出來的簡薇，我放慢了些腳步，她加快了腳步，我們很快便並肩前行，我向她問道：“方圓呢？”

“還在數據中心待著，今天晚上估計是不會出來了！”

“沒辦法，這就是一場數據決定著成敗的活動……倒是你也這麼關注這場活動，讓我挺意外的。”

簡薇停下了腳步，麵色嚴肅的對我說道：“卓美的這場活動，動用了我們思美廣告超過一半的金質廣告資源，我當然關注，如果這場活動能夠成功，將會是我們思美廣告自成立以來，最成功的廣告策劃案例，可以提升我們的戰略地位，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經過卓美聖誕節這一役，你們卓美的廣告資源將會成為廣告市場上的搶手貨，恐怕價值又得往上翻一倍，簡總果然是一個很有戰略思想的經營家。”

“是嗎？這麼看來，也就你沒有從這次的活動中撈到好處了，還處處擔著人情！”

“沒辦法，為了自己的兄弟。”

簡薇瞪了我一眼：“虛偽，真的隻是為了你兄弟嗎？”

“為了卓美。”

“你直接說為了米彩不就完了嘛！”簡薇說著，又邁著女強人特有的步子向電梯口走去，我緊緊跟隨著她，隱約已經聽到了商場內，快要爆棚的嘈雜聲。

。……

我與簡薇乘坐著員工電梯避開擁擠的人群，順利的到達了商場的一樓，當電梯門打開的一刹那，眼前那密密麻麻擁擠著的人群，讓我們下意識的待在電梯裡，沒有挪動腳步……直到電梯門快要關閉的時候，才被先緩過神的簡薇拉了出去。

簡薇看著我，感慨著問道：“昭陽，看到這麼多人因為你的策劃在商場裡瘋狂的購物，你有成就感嗎？”

“說實話，這是小場麵了，以前在寶麗工作的時候，基本上每次的大型活動，我都能策劃出這個效果。”

簡薇很反感我吹出的牛逼，麵露不屑之色說道：“你既然有這麼強的工作能力，為什麼在寶麗待了將近三年，還隻是個小職員啊？”

“彆介意，隻是開個玩笑嘛！”

簡薇歎息，對我說道：“你知道嗎？你一直以來的理想化和對自由生活方式的盲目追求，限製住了你本身的才華，其實，無論是工作，還是創業，隻要你能端正自己的態度，有一個工作或從商者的覺悟，你會比其他人更容易成功，完全不需要走這麼多年的彎路。”

我回道：“我們可以不聊這些被假設出來的事情嗎？”

簡薇咬著嘴唇，表情複雜的看著我，可這種複雜卻被路人誤以為是幽怨，紛紛麵露不屑之色看著我，以為是一個渣男傷透了一個美女的心，可腳步卻不停止，繼續向那些打了對折，但限量供應的商品走去……

我有些尷尬，終於轉移著話題，對簡薇說道：“今天打折的商品這麼多，你想買東西麼？想的話我不介意陪你逛逛。”

“不用了，活動開始的效果我已經見到了，剩下的交給工作人員去統計，我現在打算回去休息。”

“也好……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那你呢？……準備在這兒守上一夜？”

“等這陣購物狂潮過去，我拿到最新的銷售數據就回去休息。”

簡薇點了點頭，沒有再叮囑什麼便轉身離去，而我卻因為身邊忽然少了個說話的人而有些空虛，索性隨著購物的人潮逛起了商場，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商品，明天送給樂瑤作為她的結婚禮物。

。……

時間已經是深夜的一點鐘，這場購物的狂潮持續了一個小時仍沒有冷卻的跡象，我手中提著給樂瑤準備的禮物，拿著米彩的工作卡，再次來到了卓美在頂層設置的工作區，然後去了數據中心，找到了方圓，此時他正手捧著咖啡，站在顯示屏的前麵緊緊盯著即時的銷售數據，臉上儘是激動和興奮的神色，以至於我站在他的身邊，他也未能立即發現。

我推了推他，他終於轉頭看著我，喝了一口已經不再冒熱氣的咖啡，語氣都因為激動而顫抖：“昭陽，你見過即時的數據表幾乎是呈垂直狀態上升的嗎？”

“有那麼誇張嗎？”

方圓點頭，切換了顯示屏上的畫麵，一組即時的銷售數據便呈現在了我的麵前，那不斷向上攀升的數據線，從12點過後一路猛升，短短一個多小時內，竟然已經賣出了1200多萬的商品，而這僅僅是一個開端，卻已經抵得上競爭對手寶麗百貨去年銷售額的一半了。

我向方圓問道：“寶麗百貨那邊的銷售數據出來了嗎？”

方圓在我的提醒之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打開信息頁麵，對我說道：“寶麗那邊的朋友已經有消息過來了，截止到一點，寶麗百貨那邊的銷售額剛過300萬，和我們這邊的數據相差了足足四倍……這次我們應該穩贏了！”

兩邊的銷售數據以最直觀的方式進行了對比之後，我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以我這麼多年在百貨商場企劃部工作的經驗來看，隻要不出大意外，按照這個銷售狀態發展下去，卓美在聖誕節這天的銷售額應該會在寶麗的2到3倍之間，雖然此時可以達到四倍，但白天的銷售，寶麗也會有一次相應的爆發，從而縮小差距，但這完全影響不了大局，就像方圓說的那樣，卓美這次應該是勝券在握了……而這次與寶麗百貨的交鋒中，也充分說明了資源的重要性，如果不是簡薇的思美廣告，以及樂瑤、曹今非、甚至向晨的強勢相助，卓美也不會表現出這種壓倒性的優勢……此刻我有理由相信，經此一役，卓美已經將寶麗百貨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的向晨也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卓美辦公區的數據中心，這種沒有任何障礙的進入，也讓我感覺到了方圓在卓美日趨強大的影響力，畢竟這數據中心是一個涉及到商業機密的地方，而向晨一定是在方圓的特批下進入的。

向晨隨手端起一杯衝泡好的咖啡來到了我和方圓的身邊說道：“剛剛陪了幾個重要的客戶，所以來晚了，現在的銷售情況怎麼樣？”

方圓示意向晨往顯示著即時銷售數據的屏幕上看，隻一眼，向晨的臉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繼而感歎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火爆！！”停了停又說道：“趕緊再看看我們公司，煙酒專櫃的銷售數據。”

方圓再次切換了畫麵，向晨在卓美設立的煙酒專櫃的銷售數據也立即顯示了出來，此時，他們一共已經出了50多萬的貨，占據了總銷售數額的近二十分之一，這也正常，畢竟他賣的都是高檔煙酒，除了那些頂級奢侈品，其他櫃台很難有單品價格可以超過他的。

向晨的心情不錯，說道：“看來這次選擇和卓美進行深度合作是正確的，這個時候，我更期待明天晚上在酒會上的表現了，希望我們專櫃這一次在聖誕節的銷售，可以創曆史的突破500萬。”

方圓回道：“保持這個銷售狀態，你們專櫃突破500萬的銷售額，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

向晨點頭，附和著說道：“這就是資源整合後的力量，說真的，我倒希望，我們兄弟幾個以後還會有更加深度的合作，對了昭陽，聽說你們公司在各個城市做的連鎖酒吧，經營狀況都很不錯，我這邊是否有可能向你們的酒吧進行酒類產品的直供呢？”

我實事求是的回道：“你們公司做的酒都太高端了，我們的消費群體恐怕沒有這個購買力。”

向晨笑道：“我們公司的渠道應該是江浙滬地區最為強勢的了，什麼檔次的酒，我們都可以通過正規渠道，拿到最低的價格，大不了再成立個子公司，做各類中檔酒，專攻酒吧這塊市場，這樣也不會降低總公司的高端品牌形象。”

“到時候再詳談吧，畢竟我們這邊已經和幾個商貿公司簽訂了長期的供酒合同，這恐怕有點難辦。”

向晨笑了笑，道：“我也隻是提提，如果有難度的話，就不勉強了！”

。……

時間已經是深夜的兩點鐘，向晨在我之前離開了卓美，我的精神也終於負擔不住，隨即與方圓告彆，帶著滿身的疲倦向商場外走去……

在走出卓美的那一刹那，頓時一陣不能忍受的寒風，將我吹的神經發痛，趕忙掖緊了衣服，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頂帽子戴上，卻在卓美徹夜通明的燈光中，恍惚的記不起來自己的車停在了什麼方位，於是有些茫然的眺望著，可那滿眼停著的車，讓我更加沒有了記憶，便拿出車鑰匙一邊走，一邊按著，希望可以聽到車子解鎖的聲音。

忽然，我在街的對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正眺望著今夜不眠的卓美，依舊是那副落寞的神情。

我停下了腳步，望著蔚然……但卻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個夜晚，我已經在卓美遇到了太多的熟人，比如米仲德、米瀾，比如向晨簡薇，比如陳景明和米彩的助理……這注定是一個複雜的夜晚！尤其是在12點以後……

第578章：災難讓人成熟

在我發現蔚然的同時，他也發現了站在對街的我，儘管我們很反感對方，但這場遇見，卻好似是注定的，因為我們的心情，都被卓美這個聖誕之夜牽動著。

寒風帶著空氣裡潮濕的氣味，“呼呼”的向北方吹著，惡劣的環境，讓人無法聯想起，此時這座身後的商場內，正在進行著一場瘋狂的購物潮，可世界不就是這樣子麼，所有沒有被深入洞察過的現象，永遠隻是表象，就比如眼前的蔚然，他雕塑般的站著，任寒風吹過，連腳都不去跺一跺，但那被肉體包裹著的靈魂也如此安靜嗎？……我不知道！

我又下意識的掖了掖衣領，點上一支煙，找到些不真實的溫暖之後，才向對街走去，我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但還是來到了他的麵前。

他的目光終於從卓美那閃亮著的招牌上移開，看著我，我抽出一支煙遞給了他：“抽嗎？”

他從我手中接過，我幫他點燃，他笨拙的吸著，快要吸完時，終於對我說道：“zh的撤資聲明已經交給卓美的董事會了，等米彩回國，董事會成員認可之後，便可以完成撤資。”

我震驚的看著他，因為和卓美關係密切的我，對這個消息一無所知，而和米彩通話時，她也沒有說起過，她作為卓美在任的董事長，沒有理由不知道這個事情的。

我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下午。”

“米彩她知道嗎？”

“我們已經通過話了，她不反對zh從卓美撤資。”蔚然笑了笑，又說道：“她對我承諾：會從卓美拿到與我股份相對應的資本，不必承擔撤資給卓美造成的損失，想必她早已經有了後路，其實她並沒有真正信任過我。”

“你看問題過於極端，你應該看到米彩做出這個決定後的另一麵，這個時候zh從卓美撤資，給卓美造成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按照zh與卓美的合作協議，你們單方麵提前終止合作，必然要承受撤資後給卓美帶來的損失，她給你這個承諾，已經是人情了。”

蔚然笑了笑：“你們這些外人永遠也不知道zh投資為卓美做出了多少的貢獻，投入了多少的資本，如果不是zh投資，卓美早在幾年前就不存在，或者被並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