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1 / 1)

方圓的表情有些疑惑,但因為米彩在我的身邊,並沒有多問,隻是強調自己待會兒還有一場商務宴會要參加後,便與我們道了彆。

離開了卓美後,我去停車場開了車,準備直奔上海而去的時候,米彩卻讓我先去附近的蛋糕店,我很是不解的問道:“你叔叔今年不是已經過完生日了嗎?還買什麼蛋糕?”

“今天是米斕的26歲生日……”

我下意識的回道:“她的生日?……那我們今天去上海的主要目的,是給她過生日?”

“你覺得呢?”

“要問你啊……這事兒我能發表什麼看法?”

“這一次去上海,我並不打算刻意的和叔叔聊些什麼,一切順其自然!”

“好一句順其自然……”

麵對我的抱怨,米彩隻是淡然一笑,隨即挽著我的胳膊,向街對麵停著的車子走了過去。

。……

蘇州與上海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以至於開車的我,隻是在腦海裡想完了一件事情,便已經穿過了數條熱鬨的街區來到了米仲德所住的那個豪華的彆墅區,在我鳴笛之後,門便被打了開來,而許久未見的米仲德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看上去是一副迎接的姿態,因為他的臉上是帶著些許笑容的。

我停穩了車子,與米彩一左一右的從車上走了下來,而此時的米仲德已經麵帶笑容迎著我們走來,米彩先喊了他一聲叔叔,而我在一愣之後才隨米彩喊了他一聲叔叔。

這一次,米仲德對我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觀,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米彩隨他進屋,我有些不習慣他的轉變,以至於米彩在我之前先走了好幾步,才回過神跟上了她的步伐。

依舊是那個寬敞且氣派的大廳,我在米仲德的示意下,坐在了沙發上,保姆給我端來了一壺熱茶,米仲德親自為我倒上一小杯之後,笑道:“這是上次我在上海茶文化節上拍下來的極品龍井茶,你品品看!”

我細啜了一口,許久才對米仲德說道:“這一口下去就好幾百塊錢的茶,除了惶恐,我真是品嘗不出其他什麼味道。”

米仲德笑了笑,自己也端起另一杯被紫砂壺裝著的茶,輕飲了一口,對我說道:“無論品什麼茶,都要平心靜氣,實際上茶是沒有貴賤之分的,關鍵是在於品茶的人……”

我微微一皺眉,問道:“您的意思是,人有貴賤之分?”

“人也沒有貴賤之分,所謂貴或是賤,在於你對生活的態度,如果有一顆進取的心,你的人生和氣數,都可以當之無愧於這個“貴”字!”

我沒有言語,因為我不太明白,他與我說這番話是什麼目的。

米仲德又說道:“你最近在商業上的一係列動作我都有耳聞,在西塘、蘇州兩地經營的客棧、酒樓和酒吧,都有很鮮明的商業特色,作為小彩的叔叔,能在你身上看到一顆進取的心,我很高興,也更替她父親感到欣慰!”

我看著米彩,她看上去依舊平靜,隻是等待著,看我會怎麼回應米仲德,可忽然被肯定的自己,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於是有些無從回應……

米彩似乎看到了我的尷尬,四處看了看後向米仲德問道:“叔叔,米斕呢,她怎麼還沒有回來?”

“已經從南京往上海這邊趕了,馬上就應該到了……”說完稍稍停頓後又說道:“小彩,你和昭陽先坐一會兒,我去後花園散會步,等小斕回來我們就吃飯。”

米彩點了點頭,米仲德隨後便起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我低聲向米彩問道:“今天晚上就我們四個人吃飯嗎?”

“還有我嬸嬸。”

我帶著疑惑又問道:“上次你叔叔過生日的時候,沒見到你嬸嬸啊,我以為他們已經離婚了!”

“彆瞎說,他們的感情很好,隻是上次叔叔過生日時,嬸嬸正好去國外做學術交流,沒能趕回來。”

“你嬸嬸是做什麼工作的?”

“大學教授。”

我點了點頭,不禁替米彩羨慕著米斕的家庭,如果米仲德真的可以摒棄商業上的爭鬥,讓米彩融入他的家庭,對米彩而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畢竟作為自己的親叔叔和嬸嬸,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代替父母的關愛的。

可這個時候,我對米彩那素未謀麵的母親愈發的好奇了起來,但米彩卻並不願意提及,而更奇怪的是:身邊也沒有人提起過……

雖然我很想知道真相,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沒問,因為上次問起時,米彩已經表現出了極大的排斥,這裡麵一定有她不願意提及的隱情,所以我應該選擇尊重她。

與米彩說話間,屋外傳來了一陣汽車的發動機聲音,小一會兒後,便看到了那許久不見的米斕,猶記得上次我們見麵時,她正和方圓鬼混在一起,然後被脾氣暴躁的簡薇狠狠的扇了耳光……不知道此時再次麵對我,她會帶著什麼樣的心情!

米斕老遠便很隨意的將自己的手提包扔在了沙發上,隨即向我和米彩走來,卻完全忽視我的存在,在米彩的身邊坐下後,便挽著她的胳膊說道:“姐,我以為你最近忙,沒空來上海給我過生日呢!”

米彩笑了笑,道:“就算再忙,給你過生日的時間也要騰出來的……生日快樂,斕斕!”

米斕就像個撒嬌的妹妹般,衝米彩伸出了手,問道:“姐,你沒有禮物要送給我嗎?”

米彩點了點頭,隨即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了一隻精致的禮盒遞給了米斕,米斕從她的手中接過,也沒有急於打開,看了看我,語氣依舊充滿侵略性的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我不帶任何情緒的回道:“來給你過生日。”

“哦……我就是隨便一問,總覺得你往這兒一坐有點多餘!”

我無所謂的一笑,道:“和你未來的姐夫說話客氣點……彆亂淘氣!”

米斕狠狠瞪了我一眼,卻沒有選擇發作,然後便不再搭理我,拎起手提包,向樓上的房間走去。

。……

又等了一小會兒之後,在後花園散完步的米仲德與一個氣質高貴的中年女人一起回到了屋內,米彩起身相迎,對氣質高貴的女人說道:“嬸嬸,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忙嗎?”

女人來到米彩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打量著,言語中有些心疼的說道:“小彩你又瘦了!……平時要注意飲食和休息的呀,工作的事情該放就得放放,畢竟是個女孩子家!”

我倒聽不出女人的這番勸告,是真心為了米彩的身體,還是暗含提醒,讓米彩不要與米仲德過於對立,於是更加關注米彩的回答。

隻見米彩笑了笑,道:“嬸嬸,你放心吧,我會勞逸結合的。”

女人又打量著米彩,眼神中的心疼,絲毫不做假,又重複叮囑著米彩,這個細節,倒是讓我相信,她對米彩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也許並沒有過問米彩與米仲德之間的權力紛爭。

又和米彩聊了一會兒之後,女人才打量著我,麵色有些疑惑……沒等米彩介紹,我便笑著對她說道:“嬸嬸好,我叫昭陽,今天陪米彩來上海給米斕過生日的。”

“哦,歡迎、歡迎。”女人客氣的回應了我之後,又看著米彩,顯然覺得我和米彩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簡單。

米彩握住了我的手對女人說道:“嬸嬸,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已經有結婚的打算了!”

女人再次打量著我,卻不似當初米仲德那般反應劇烈,對米彩說道:“嬸嬸相信你的眼光,定了結婚的日子,一定要第一個告訴嬸嬸,嬸嬸給你置辦嫁妝。”

“謝謝嬸嬸。”

在米彩和女人進行這番對話時,我又下意識的看了看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米仲德,這次他表現的很隨和,再沒有針對我和米彩的婚姻問題,提出反對意見。

我心中漸漸鬆懈了下來,但卻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因為米仲德的暫時妥協很可能是出於商業目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帶著商業目的的同時,也真心希望米彩能夠在感情上有一個幸福的歸屬,畢竟人是複雜的,我不能總是盯著他那陰暗的一麵不放。

。……

晚上,米仲德一家以及我和米彩,在還算和善的氛圍中替米斕過完了26歲生日,但席間米仲德和米彩,誰都沒有提起“卓美”這兩個字,直到晚餐結束時,米仲德才對米彩說道:“小彩,你很久沒有陪叔叔下過圍棋了,待會兒陪叔叔下幾盤。”

米彩看了看時間,說道:“叔叔,我們馬上要回蘇州的,下次有機會再陪您下吧。”

“不礙的,今天晚上你和昭陽就住在叔叔家,我回頭讓保姆給你們安排房間。”

她的嬸嬸附和著不讓我們離去,米彩看著我,征求我的意見,我說道:“那你就陪你叔叔下幾盤圍棋吧,我們回蘇州晚些沒什麼的,反正也近,就不住下麻煩叔叔和嬸嬸了!”

米彩會了我的意,終於對米仲德點了點頭,而我深知:待會兒兩人下棋時,很可能便會就卓美的問題,做最後的攤牌……

第366章:出人意料的決定

米彩和米仲德在一張紫檀木製成的棋桌兩旁坐了下來,各執黑白棋,我則站在兩人的身邊與君子的姿態,不語的看著。

雖然我並不懂圍棋,但是米彩每走一步,幾乎不怎麼思考,表情一直平靜,反觀米仲德卻總是皺眉思索著,想來他是落入下風的,單論智慧,能勝過米彩的人並不多,哪怕是米仲德這個善於玩弄權謀的老江湖。

半個小時後,米仲德便敗下陣來,搖頭苦笑,道:“小彩,你從小就聰明絕頂,叔叔自愧不如!”

“僥幸而已,恐怕叔叔的心思並不在圍棋上。”

米仲德示意保姆端來了一壺熱茶,又示意我坐下,倒上三杯茶之後,自己先小飲了一口,對米彩說道:“我確實想和你談談卓美的事情。”

米彩一直淡然的麵色終於變了變,沉默之後才對米仲德說道:“那就談吧。”

米仲德放下了杯子,麵露回憶之色,同樣過了很久才低聲說道:“卓美是大哥一生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28歲那年,我辭掉了國有企業的職務,隨大哥一頭紮進了商海裡,沒日沒夜的的奮鬥了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卓美……”

米彩好似又想起了自己的亡父米仲信,哽咽著回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這些年,我確實因為戰略的錯誤,讓卓美走了一段彎路,這點我要和你道歉。”

“沒有人可以永遠做出正確的決定,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倒是我要和您說一聲謝謝,這些年為了卓美辛苦了!”

米仲德一聲歎息,他注視著米彩說道:“叔叔是老了……最近對商場上的事情,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關於卓美……也許我是該放手了。”

米彩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色,隨即問道:“叔叔,您是什麼意思?”

“我想將卓美放手交給你和斕斕去經營,再替你和斕斕把終生大事辦了,我也就好享享清福了,準備和你嬸嬸去全世界各地轉轉,彌補這些年因為忙事業造成的缺憾。”

“這……”

米彩感歎了一聲,隨即與我對視著,我們都不曾想到此時的米仲德竟然做出這種頗有頓悟的選擇,但仍疑惑,這種頓悟是真實的嗎?

在我們疑惑的目光中,米仲德又說道:“下個星期我準備召開股東大會,到時候會把自己的股份轉交給斕斕,同時卸去董事長的職務,提議由你來擔任。”

這個時候,我已經趨向於相信米仲德,如果說,他真的將自己的股份轉給米斕,卸任董事長的職務,那等於已經拱手將卓美奉還給了米彩,畢竟他在位的時候,也隻是和米彩爭了個平分秋色,卸任以後,難道還指望遙控著米斕打一場翻身的戰役嗎?這顯然是不實際的!以米彩的手段,可能要不了多久,便會控製住卓美。

。……

一場交談就以這麼一種近乎戲劇性的方式結束,甚至整個交談的過程中,米仲德都沒有說起過要聯合米彩,去反製蔚然這個投資方的提議,他隻是表明了自己退出卓美的意願後,便沒有其他的表達,也沒有再反對米彩和我在一起。

回蘇州的路上,米彩一直很沉默,可這種沉默卻恰恰證明現在的她想了很多,許久終於向我問道:“昭陽,你怎麼看叔叔要退出卓美這件事情?”

“他可能頓悟了。”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你就彆想太多了,一個星期後,他是不是真的辭掉董事長職務,一切不就明朗了嗎?……我可不認為他將自己的股份轉給米斕後,還能再掀得起什麼風浪。”

米彩終於點了點頭,道:“斕斕確實沒什麼心機。”

“這件事情,我們就靜觀其變吧,至少我不認為米仲德辭去董事長的職務,是什麼壞事情。”

“嗯。”

。……

回到蘇州的老屋子,兩人很少有的在洗漱後,有閒心坐在沙發上一起看著電視,換台時,不經意間又看到了關於樂瑤的娛樂新聞,今天樂瑤終於公開發表了聲明,斥責那個二流男演員,品行低劣的詆毀了她,並讓其說出當年甩了他後,自己到底傍上了娛樂圈的哪位導演。

實際上樂瑤還是過於善良,這個時候就應該把當年二流男演員傍女製片人的真相說出來,然後再公開指出那個女製片人的姓名,這種強硬的姿態,才能增加說服力,重新獲得公眾輿論的支持……但她終究也沒有這麼做!

夜已深了,我關掉了電視機,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終於向米彩問道:“我們是不是真的該考慮結婚的事情了,今年已經過去了一半,等明年我們都28歲了。”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把結婚的事情提上日程合適呢?”

“如果米仲德這次是真心的,我覺得等他卸去卓美董事長的職務後,即使我們不提,他也會安排你結婚的。”

米彩笑了笑,道:“那很快了,按照叔叔的說法,下個星期就會召開股東大會。”

“那好,我們就耐心的等你叔叔提起這個事情吧,我記得他今天說起過,要等你的婚事定下來,才有心情去享受自己的清福。”

米彩點了點頭,這不僅是一場等待,也是一場試探……有些遺憾的是,我們的婚姻似乎無論怎麼努力,卻始終是要和卓美捆綁在一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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