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1 / 1)

半支煙抽完,我終於想明白了,因為方圓和顏妍這一對,承載著大學戀情最後的希望,也是我一直所向往著的美好……如果連他們都破滅了,那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會再有那一座晶瑩剔透的城池。

……

我在那間大學時經常光顧的燒烤店點好了啤酒等待著方圓,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便過去,可他並沒有出現,我更加的惱火。

當我準備拿出手機再次撥給他電話時,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了燒烤店的門口,然後向晨便從車上走了下來,老遠就對我說道:“昭陽,咱哥倆先喝幾杯,方圓馬上就到。”

我當即明白,我隻給方圓半個小時的時間過於苛刻,但他又真的在意兄弟這兩個字,所以就先委托了向晨前來救場。

向晨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幫我倒上一杯啤酒後,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隨即端起杯子向我舉了舉,示意乾杯。

我暫時收起情緒與他碰了一個,卻已經記不得上次我們兩個人單獨坐在一起喝酒時,是幾年前了!

可是,這個僅此兩人的再聚首卻讓我感到難以適應!

第247章:調解

我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儘,放下杯子對向晨說道:“方圓和顏妍這次鬨得這麼狠,你在蘇州也不勸勸!”

“這你真是冤枉我了,方圓剛剛和我打電話時才說他和顏妍鬨矛盾了。”

我點頭,對向晨舉了舉杯又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示意抱歉。

向晨也喝掉了杯中的酒算是回應,然後兩人便陷入到了沉默中,再無多餘的話可說。

向晨似乎也因為這種無話可說而尷尬,他抽出了一支煙扔給了我,我伸手接住,隨即點燃,那中南海特有的煙味便在燒烤店裡彌漫了開來,而這種熟的不能再熟的味道,便是大學時遺留下來的唯一印記,因為,在物是人非和時過境遷輪流的摧殘下,我們幾個人抽中南海的習慣依舊鐵打不動的保留著。

一支煙抽完,又喝了幾杯啤酒,方圓的那輛銀白色的奧迪a4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車子剛停穩,他便匆匆從裡麵走了出來。

方圓與向晨坐在了一邊,我給他倒了一杯啤酒,他接過一口喝完,然後對我說道:“剛剛安排企劃部的副經理去參加總部的緊急會議,所以來遲了一點。”

方圓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過意不去,稍稍沉默後才說道:“我知道你公司事務忙,但是真不想看你和顏妍這麼死耗著……你耗的起,顏妍也耗不起!”

方圓倒滿一杯啤酒,發泄似的一口氣喝完。

我又對他說道:“真的,不到感情完全破裂的時候,不要用離家出走去懲罰女人,這對她們而言是最殘酷的報複!”

方圓放下了酒杯,道:“你不也把米總扔在了蘇州,自己一個人跑去西塘了嗎?”

我頓時感覺親手甩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半晌對方圓說道:“你倆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和我們能一樣嗎?……再說了,誰不知道我昭陽就一不靠譜的人渣,你方圓拿自己和我比,不掉身價嗎?”

方圓看了我一眼,又是一杯啤酒下了肚,許久才說道:“昭陽,你說我這麼拚死拚活的去奮鬥,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和她的日子過得更好麼?……我出身在一個不算富裕的家庭,尤其是小的時候,體會過那種生活的拮據……所以,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第一天我就發了誓:以後一定不讓我的子女重複去經曆自己曾經那慘不忍睹的生活。”

方圓說的是實話,在他高三之前,他爸爸做生意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甚至虧損,直到他上了大學,才在老家開了一個櫥櫃專賣店,賺了一些小錢,總算改善了生活,但高三之前的方圓一直過得很清苦。

一陣沉默後我再次切入正題,問道:“聽顏妍說,你連著幾個星期都在12點後回家,百貨公司有這麼大的工作強度嗎?”

向晨將話接了過去,說道:“這個我可以為方圓作證,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加急給我在卓美設的煙酒專櫃做企劃案……我是計劃四月份就投入運營,時間確實很緊。”

方圓帶著些委屈對我說道:“昭陽,你聽到了沒有,你說她該和我鬨嗎?”

我並沒有理會又追問道:“那你說說,有時候滿身酒氣的回家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是企劃部的經理啊,工作應酬多不正說明公司器重我嘛!”

“誰啊,誰給你那麼多的應酬,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頂頭上司是米彩的堂妹米斕吧?”

“昭陽你彆往歪了想,我和米總監隻是同事關係,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她被米總調派到了南京的卓美,出任新商場的總經理,我們在空間上完全沒有產生交集的條件。”

我依舊麵帶疑色的看著他。

方圓終於火道:“你要不相信,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向米彩、米總求證這個事情的真實性,看看米斕是不是真的被調派到了南京。”

這不是一件可以含糊的事情,我也顧不上方圓的怒火,當即便給米彩發了信息。

得到的回複是:米斕確實被調派到了南京的卓美,而且調動米斕這件事情就是米彩在離開蘇州前親自經手的。

我終於不再疑惑,隨之鬆了一口氣,舉起杯子向方圓道歉。

向晨又打圓場道:“方圓,這個事情你就彆和昭陽計較了,畢竟也是為了顏妍,現在把誤會澄清才是重中之重……我這就給薇薇打電話,讓她把顏妍帶過來,你們夫妻倆好好聊聊,然後趕緊把這個篇兒翻過去,行嗎?”

方圓點了點頭,向晨當即拿出手機給簡薇打了電話。

……

大約20分鐘後,簡薇帶著顏妍來到了這個燒烤店,起初顏妍還不願意與方圓坐在一起,但架不住我們的輪番勸說,最後還是在方圓的身邊坐了下來,而簡薇自然和向晨坐在了一起,我則單獨搬了一張板凳掛在角落上。

我和向晨一人說了一段,將方圓最近的真實情況解釋給了顏妍聽,希望她能體諒方圓一些。

簡薇作為顏妍的閨蜜,又向方圓陳述了顏妍的不容易,也希望他能多考慮、考慮顏妍的感受。

眾人說完後,方圓和顏妍互相看著,卻始終不說上一句話。

我有些看不下去,給方圓和顏妍各倒了一杯啤酒,說道:“你倆把這杯酒喝了,還做好夫妻,成嗎?”

向晨又附和道:“夫妻哪有隔夜仇的,互相體諒一些,就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顏妍終於落淚,哽咽著對方圓,說道:“老公,對不起……我應該去理解你工作上的辛苦,以後……以後我不會再和你發脾氣了。”

方圓不語。

簡薇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方圓你還算是個男人嗎?自己一個人拋家棄妻的在外麵住了一個多星期,現在顏妍主動和你道歉,你還玩什麼端著?”

向晨將激動的簡薇拉回到座椅上,但簡薇卻不罷休,忿忿不平的等待著方圓的表態。

方圓點上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才說道:“一個男人最怕的不是工作上的辛苦,而是自己老婆的不理解……我也想輕鬆一點,也不想去應付一個個酒局,那種在酒局上不得不喝的痛苦,你們體會過嗎?……每次喝到吐,吐到虛脫時,能支撐我的便是顏妍和我們的家庭,以及自己虛構出來的關於未來的美好……其實心裡有多苦,隻有自己清楚……!”

方圓這番掏心掏肺的表態讓顏妍終於不能控製自己,抱住他失聲痛哭,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最後惹得方圓也是一陣痛哭,而我這顆懸著的心卻在他們的哭聲中放了下來,因為我知道,他們之間的誤解已經消除了。

……

這個夜,簡薇開著自己的車送走了喝過酒的向晨,而顏妍則開著那輛a4與方圓一起回了他們的家。

我呢,依舊孤身一人,將那輛破舊的麵包車停在了燒烤店的門口,然後在附近找了一間小旅館,直到躺在床上時,才想起自己來蘇州是為了與方圓和顏妍借錢的。

又想了想,便放棄了與他們借錢的念頭,因為我不能確定這7萬塊錢是否會讓顏妍感到為難,而經曆了今天的這個事件,我更了解到方圓賺錢的不容易,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要給剛剛和好的他們添堵了。

一聲輕歎後,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心中卻更加的迷茫了,為那迫在眉睫的七萬塊房租錢而迷茫。

手機忽然在我的持續迷茫中一陣震動,我當即拿起看了看,是米彩發來的信息。

信息中她問我:“你為什麼突然和我打聽起米斕的事情了?”

第248章:誰管你的偶像包袱

我稍稍思量了一下了後給米彩回了信息:“隨便打聽一下。”

“你還和她計較著呢?”

我不願意與米彩聊方圓和顏妍的家務事,為了避免她繼續追問下去,我索性順著她的意回了條信息:“是啊,計較著呢。”

“你原來這麼小氣的啊?”

“是的,下次她再敢出言不遜,我就把她扔你們家彆墅旁邊的河裡。”

米彩許久也沒有回信息,估計對我很是無語,我也借此擺脫了她的追問。

重重吸了一口煙,吐出一條長長的煙棍,妄想衝破黑夜的圍堵,卻發現連窗戶都忘記了打開,結果夜依舊厚實,幽閉、窄小的房間裡卻一片烏煙瘴氣。

我趕忙掐滅掉手中的煙,打開了窗戶,又是一陣冷風吹來,好似吹裂了我,於是將窗戶隻開了一半,這才舒服了一些。

將那掐滅了的半支煙又點燃,重複思量著要和誰去借那7萬塊的房租錢。

我想到了羅本和cc,我知道,隻要自己開口,他們一定會借,但正因為這樣,我更不能去和他們借,誰知道此時的他們是否已經醞釀著在蘇州買上一套房子。

無措中,我開始變得無聊,將煙掐滅了又點燃,又掐滅,如此反複了好幾次,把時間都弄得漫長了起來。

我躺在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說了許多自己也聽不懂的話,直到手機信息提示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才恢複了正常。

我一個翻身從床頭的櫃子上拿起了手機,卻不是米彩發來的,而是樂瑤。

“昭陽,你休息了嗎?”

“還沒,你是不是打聽到羅本初戀女友的消息了?”

“已經托人打聽了,不過還沒有消息。”

“哦。”

樂瑤過了小片刻才回了信息:“你現在能來北京嗎?”

“怎麼了?”

“發熱了,難受的很!”

“那你趕緊去醫院啊!”

“一個人哪兒也不想去。”

我有些犯難,白天還好,但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了,怎麼過去都是個問題。

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查起了上海飛北京的航班,發現11點半還有一個班次,手腳利落一點還是能夠趕上的。

我拿起了擺放在床邊的衣服,隨即穿了起來,過程中又收到了一條短信,以為是樂瑤的,卻是米彩發來的。

“早點休息吧,客棧很重要,但也不要太累了!”

我手上的動作當即停了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和米彩那懸而未決的關係,此時,我披星戴月的趕到北京去,真的合適嗎?

另一個聲音又在我的腦海中響起:“如果我真的隻是把樂瑤當作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那為什麼不能去”?

我和米彩之間一直缺乏信任和理解,而這樣的突發事件對我、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考驗,如果我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該去北京,因為這是樂瑤自去北京後第一次在生病時讓我去照顧她,之前都是未回蘇州前的羅本做著這個事情,所以樂瑤一定是有分寸的,她不到不得已,並不會這麼要求我的。

相反,我對樂瑤如果有男女之情上的念頭,那就不該去,因為去了會做不該做的事情。

如此一想,我便不再猶豫,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隨即拎著行李包向旅館的樓下走去。

一路開著車保持著極快的速度駛到了機場,當即便訂到了飛往北京的機票,過了一刻鐘後便上了飛機,然後開始了兩個小時的空中旅程。

夜裡的一點半,我終於到達了北京,哪怕是深夜,但這座皇城根下的城市仍是不眠的,我很容易便打到了車,當即將樂瑤給我的地址報給了出租車司機。

……

過了二十分鐘,我來到了樂瑤的住處,按響了門鈴之後,樂瑤身上披著棉被為我打開了房門。

屋子裡的兩台空調都在作業,茶幾上放滿了擦完鼻涕後的紙巾,看樣子是病得不輕。

樂瑤用手揉了揉鼻子,言語間帶著些開心對我說道:“昭陽,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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