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1 / 1)

“誰能預料到以後的事情,哪對情侶之間沒有點兒海誓山盟,是不是最後都要走在一起?”

這一句話,我字字說的鏗鏘有力,可心臟,卻好似被一把刀子來來回回的劃拉著。

淚水從她的臉上落了下來,我卻不回避的看著,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已經做好了承受後果的痛。

痛苦第一次在她淡漠的臉上表現的是如此明顯,她終於哽咽著說道:“……可是你不在……我會想你!……你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

我不語。

“昭陽,你送我的隻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可我從來不覺得危險,一直當作一顆完美的鑽石……想象著將這顆鑽石鑲嵌在戒指上,等著有一天……有一天你會娶我……可是今天你親口告訴我,這是隕石不是鑽石,這種感覺……真的很揪心……如果你真的覺得我不應該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你對我說分手……我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裡。”

我數次張開了嘴唇,卻始終說不出“分手”兩個字。

許久,終於咬牙說道:“分手兩個字不應該從男人的口中說出來,你說吧。”

“我不說……我不想說。”

看著她的情緒接近失控的邊緣,我心中那根緊繃著的弦終於被拉扯斷,可是依舊不肯向她走近半步,因為我明白看上去是錯誤的事情,往往卻最接近真實。

我雖然愛著她,但根本無補於事,因為我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如果隻是貪圖一時的幸福,毀掉的可能是彼此的一生,準確說是她,和我在一起注定要活在非議和委屈中,甚至會影響她對卓美的掌控,這一點蔚然之前已經和我說得很清楚。

我忽然平靜了下來,看著她說道:“我們分手吧,以後不要再來西塘了,我一個人在這裡生活的很好,很安靜。”

米彩看著我,她的眼裡不再噙著淚水,甚至比此時的我還要平靜,也許是源於我說出了“分手”兩個字。

我笑道:“你看看這樣多好、多輕鬆……我們一直活在現實的世界裡,又不是狗血的瓊瑤戲裡,何必弄得那麼撕心裂肺呢!要知道,今天可以睡了彼此,明天說分手的大有人在!”

“原來你是這麼看得開的人,是我不夠了解你……希望你在西塘可以生活的很好。”

“放心吧,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讓自己過得開心。”

米彩看著我,我又向她笑了笑,她沒有再回應,從床邊的櫃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和一隻不大的行李箱,起身向客房的門外走去。

我隨著她的腳步向外走去,一直走到服務台,我對已經昏昏欲睡的童子說道:“童子,這位小姐的住宿費按照鐘點房算,多餘的錢退給她。”

“咋了,陽哥?”

“你給退了吧。”

童子看了看米彩又看了看我,最後從收銀櫃裡拿出一百元遞給了我,我接過又交還到米彩的手上。

米彩從我手中接過,緊緊攥在手裡,再也不回頭的向客棧外走去。

忽然客棧裡11點的鐘聲敲響,我當即意識到了什麼,又跟隨她的腳步走了出去。

“等等……時間很晚了,你今天晚上就留在西塘吧,休息好了明天早上再走。”

“你要我帶著什麼情緒留在西塘?”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卻更擔心她,最後硬著頭皮說道:“如果一定要走,我送你回蘇州。”

“你要送便送。”

“車鑰匙給我。”我說著向米彩伸出了手。

米彩從包裡拿出車鑰匙遞給了我,我伸手接過,又折回到客棧裡,告訴童子今天晚上自己不回來了,讓他照顧好客棧,童子雖然很疑惑、很困乏,還是很慷慨的成全了我要去蘇州的想法。

……

這個夜晚的月色是如此之好,氣溫是如此適宜,一點也沒有渲染出我們分手時該有的悲傷氣氛,但心中始終是悲傷的,因為欲離去時,我又一次在風中看到了她隱隱含著淚的眼睛。

我極力克服著在心中崩裂的各種情緒,終於打開了車門對她說道:“上車吧,很快就能回到蘇州了。”

她點了點頭,卻沒有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而是坐在了後麵,這樣也好,她就不會在這一路看到我悲傷的臉了。

第235章:夜宿公路旅館

我啟動車子,又打開了近光燈,下意識的想回頭看看坐在後座的她,卻又不得不擺出一副分手後無謂的做派,此時任何無意識的關切都會成為自己還愛著她的證據,可我隻希望用滴水不漏的無所謂作為這段故事的結局。

我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終於腳踩油門,向離開西塘的方向駛去。

黑夜徹底籠罩了大地,我卻將車子開得飛快,隻希望早點結束這種口是心非的煎熬。

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鐘,我漸漸受夠了這比夜色更僵硬的沉默,隨即打開了車裡的音樂播放器,那一曲熟悉的旋律便回蕩在了車廂內。

幾首歌過後,音響裡傳來了筠子的那首《冬至》,我的思緒又飄回到了去年的除夕夜,記得那時候的米彩為了配合“第五個季節”的除夕夜活動,特意學習了筠子的兩首《春分》和《立秋》,唯獨沒有學這首《冬至》。

此刻看來,她應該因此喜歡上了筠子這位歌手,所以在她的車裡才有了《春分。立秋。冬至》這張已經絕版了的專輯。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牆,所有漫長的路越走越漫長”

我沉浸在這句歌詞中有些恍惚,恍惚中又不禁聯想到自己走過的這一路,包括愛情、包括事業……

細想,這些年我好似一直在艱難的越過那一道道被現實所創造出來的圍牆,可是無論我怎麼用力,卻總在越過一道牆後,發現還有更高的圍牆,於是我在漸漸乏力後收獲了太多的無奈和抱怨。

分神中,我駛過一個彎道,卻忘記了交替變換遠近光提醒對向駛來的車,我趕忙將遠光切換成近光,可對麵的車卻並沒有切換燈光,我的視線在強光中出現了一片盲區,於是本能的強行製動,降低車速。

視線還沒有恢複,車子產生了一陣劇烈的晃動感,隨著車後米彩的一聲尖叫,方向盤上的安全氣囊便彈了出來,重重打在了我的腦門上。

我暈眩了很久,視線才漸漸恢複,這才發現車子撞在了路邊的一顆樹上,樹已經被攔腰撞斷。

我一陣陣後怕,剛剛要不是q7高出一籌的安全性能以及強悍的製動能力在關鍵時刻降低了車速,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趕忙解掉了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喊著米彩的名字向車後跑去,此刻我並不能確定她是否係上了後座的安全帶,如果沒有係,那麼大的衝擊力下……

我不敢再想下去,手有些顫抖的拉開了後門,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米彩的身上是係著安全帶的,隻是神情看上去有些呆滯。

我在強烈的恐慌中試探著,問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她許久才搖了搖頭。

“你輕輕活動一下四肢,看看有沒有哪裡受了傷。”

米彩輕輕動了下手腳,終於開口說道:“沒有。”

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心中忽然明白米彩為什麼會這麼驚恐,因為是車禍奪走了米仲信的生命,她要遠比一般人更恐懼車禍。

我又心疼又自責,替她解開了安全帶,然後將她從車上抱了下來。

她緊握著我的手,我輕輕將她摟在了懷裡,一遍遍的和她說著“對不起”告訴她“我們沒事了。”

待米彩的情緒稍稍穩定之後,我終於用米彩的手機撥打了救援電話。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後,清障車來到了我們出事的地點,米彩作為車主登記了相關的信息。

救援人員臨走前,告訴我們前方500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公路旅館,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可以先去旅館住一夜。

夜已經深不見底,救援人員已經將車拖走了將近一刻鐘,我和米彩才終於從剛剛的驚心動魄中平靜了下來。

我向她,問道:“要去住公路旅館嗎?……或者咱們在這裡等等看,有沒有路過去蘇州的車。”

“我累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彎下了身子,示意她上來,我背她去前麵的公路旅館。

她並沒有被所謂的分手而負累,如曾經那般趴在了我的身上,我輕輕的托起她,借助來往車輛的燈光,沿著路邊的樹木向那公路邊的旅館走去。

……

走了差不多一刻鐘,我們終於看到了救援人員所說的那間公路旅館,這是一個很陳舊的旅館,旅館的門前因為長期遭受重型貨車的碾壓,隨處可見深深淺淺的坑,而空氣中充滿了汽油和柴油的味道。

這讓我更加的自責,想來米彩應該從來沒有住過這麼劣質的旅館。

推開門,我背著米彩走進了旅館內,前台坐著的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她一邊織著毛衣,一邊看著電視機。

我放下了米彩,示意她先去角落的椅子上坐一會兒,她卻並沒有離開,依舊站在我的身邊。

我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對中年婦女說道:“你好,還有房嗎?”

“沒了。”

“這……一間都沒有了嗎?”

中年婦女不耐煩的說道:“你沒看到門口停著的貨車嗎?今天晚上來了一個車隊,沒房了。”

我耐著性子,說道:“幫忙想想辦法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也沒地方能去了。”

中年婦女終於抬頭看了看我和米彩,說道:“真沒房了,有房誰還不想做生意啊!”

我掏出錢包從裡麵抽出一百元放在櫃台上,說道:“想想辦法吧。”

中年婦女將一百元放進了口袋裡,想了想說道:“倒是有一間我們家閨女住的房間,她在外地上大學,已經空置了很長時間,裡麵沒有衛生間,隻能用公用的,你們要不嫌棄條件差的話就住。”

我看著米彩征求著她的意見,她點了點頭。

我又抽出一百塊錢遞給了中年婦女,她擺了擺手,道:“不用了,剛剛給過的錢夠了。”說完從抽屜裡找出一把鑰匙,示意我和米彩跟她走。

……

走過了一條狹窄的走廊,我們終於到了中年婦女所說的那間房,她打開了房門示意我們進去。

我想了想對米彩,說道:“你進去住吧,我在大廳的沙發上湊合著住一夜就行了。”

中年婦女疑惑的看著我,可能在她眼裡我們就是一對情侶,住一間房才是理所應當的。

米彩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一個人住害怕。”

中年婦女已經打開了燈,對我說道:“人家姑娘都說害怕了,你一小夥子就彆扭扭捏捏的了,再說你睡外麵的沙發,我可沒有多餘的被子給你……反正一夜,你就克服、克服,要實在不方便,給你搬張椅子,你趴在辦公桌上睡。”

我又看了看米彩,她依舊是心有餘悸的表情,顯然還在後怕剛剛那場車禍。

我終於點了點頭對中年婦女,說道:“那就麻煩你搬張椅子來吧。”

第236章:夜宿公路旅館

進了房間後,因為沒有獨立的衛生間,再加上抱著隻是湊合住一夜的想法,我和米彩都沒有洗漱,她穿戴整齊的躺在床上,我則坐在一張木頭的椅子上,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相對無言。

“你要想抽煙就抽吧。”

我看著米彩,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動成全我想抽煙的欲望,可偏偏這樣我更不願意用二手煙去傷害她。

為了徹底斷掉抽煙的念想,我將煙盒揉成一團扔進身旁的垃圾簍裡。

“為什麼要把煙扔掉?”

我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對她說道:“你不是累了嗎,早點休息吧。”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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