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了一支煙,我終於推了推身邊的米彩說道:“咱們聊一會兒天,行嗎?”
“聊什麼?”米彩說著又幫我拍了張照片。
“聊之前能不能把你的相機給收起來?隨身帶相機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米彩不解的問道:“不是好習慣!這有什麼說法嗎?”
我笑道:“你知道一個陳姓的男演員嗎?他就愛帶著相機,相機這東西是邪物,容易弄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你真不知道?”
“我隻知道你現在看上去神叨叨的。”
“反正你把相機收起來就對了,尤其是女人更不能隨身帶相機,有傷風化!”
米彩沒有再理會我,依舊手持相機樂此不疲的拍著街景,於是我更無聊了,想再點上一支煙,卻感覺嗓子乾燥、難受。
無聊中我踢著地上的空易拉罐,一直踢到這條街的儘頭,直到一陣強風吹來,吹走了易拉罐,又將我的無聊吹大了一倍,讓我不堪忍受,終於趁米彩不備從她的手中搶過了相機。
“昭陽,你乾嘛呀?”
“看看你拍的啥東西。”
我說著開始翻看起相機裡的照片,卻倍感意外,因為照片裡大多是年輕的父母帶著可愛的孩子,而不是我所以為的街景。
“你很喜歡孩子嗎?”
米彩點頭,道:“喜歡啊,如果以後我有了baby,他就是我的全部。”
我嘲笑,道:“你一點都不像新時代的女性,要知道,有了孩子後,生活的空間就會被擠壓,所以現在都流行丁克!”
“關我什麼事,我喜歡baby就行!”
“好吧,畢竟人各有誌……不過我覺得:你的baby一定會很漂亮!”
米彩好似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追問道:“有多漂亮?”
“就像你這麼漂亮啊!白的好像是瓷做的……你說你怎麼能這麼白呢?還不是林妹妹的那種病態白!”我說著又從頭到腳的打量了米彩一遍,想象著她夏天的模樣,說來我們是在秋天認識的,還真沒見過她穿短裙的模樣,想必那時候的她會更美。
米彩沒有理會我的感歎,又向我問道:“那你喜歡baby嗎?”
我很認真的在大腦裡虛擬出一副畫麵,畫麵中米彩是我的老婆,我們一人抱著一個baby,頓感溫馨和甜蜜,趕忙點頭說道:“喜歡,特彆喜歡!”
“那你不怕有了baby後生活空間被擠壓了嗎?”
“我腦袋被門擠了,才怕被擠壓呢?我剛剛說的隻是那些不想要孩子的新人類,是特指,不是泛指!”
米彩笑了笑,好似對我的這個回答還算滿意,於是我又裝模作樣的感歎,道:“唉……要是以後誰能娶你做老婆得多幸福啊,不過我覺得你對自己未來老公的要求一定很高!”
“對我好,對我們的baby好,就可以了!”
我嗤之以鼻:“得了吧!女人都是這麼說的,實際上呢?隱性要求成堆似的在肚子裡憋著,彆以為我不知道!”
米彩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看上去很懂女人的樣子嘛!”
我下意識的回道:“那當然,因為類似的經曆我有,女人總是表現的幾乎沒有要求,實際上卻是最難滿足的!”
“我不認同這個說法,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理解那好的含義!”
“那你說真正的含義是什麼,我願意洗耳恭聽!”
米彩沉默片刻後才說道:“所謂好,是要用一輩子去付出的,而不僅僅是一個承諾,或者隻是一個階段的好……”
“如果有一個男人能做到呢?”
“那我就願意嫁給他,做他的妻子,為他生baby!”米彩說完看著我。
她的話讓我一陣陣悸動,繼而迫切的想表達自己,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就像米彩所說,“好”並不隻是一個衝動之下的承諾,而是一輩子的付出,真真切切的付出。
漸漸平複了心情後,我才對米彩說道:“你一定會遇到那個用一輩子去對你好的男人……然後你就嫁給他,為他生baby吧。”
米彩點了點頭,隨後沉默,而我終於將相機還給了她,兩人又踩著路燈的光影走在了另一條街上。
……
快要走過第二個街區,我才又向米彩問道:“明天晚上唱什麼歌想好了嗎?還是準備即興發揮?”
米彩搖了搖頭,道:“還沒有想呢,要不你給我點建議吧。”
“嗯,來兩首筠子的《春分》和《立秋》吧,這兩首歌很應景,畢竟酒吧是以季節為主題的。”
“沒聽過,不過我可以學。”
“好,晚上回去我把這兩首歌的吉他譜給你,你提前練一下吧。”
“好啊,不過你送給我的那把吉他,我放在柳岸景園那邊的屋子裡了……”
我立即打斷:“那我們現在就過去拿吧。”
“我的意思是用你的那把吉他,你不覺的現在去那邊拿很麻煩嗎?”
我慌張的說道:“不覺得啊,而且那把吉他你還沒有上手的吧,正好借今天晚上這個機會熟悉一下嘛!”
米彩皺了皺眉:“怎麼,是不是因為那把吉他是你初戀女友送給你的,所以彆人就不能碰?”
我心中大呼“冤枉”,雖然曾經的我的確不願意讓人碰那把吉他,但現在已經用來和阿吉換了另一把吉他,此刻完全不再屬於我,甚至我懷疑阿吉已經對那把吉他做了改裝,畢竟上麵刻有我和簡薇的姓名。
我板著臉對米彩說道:“你乾嘛把事情想得這麼複雜!咱們又有必要為了用哪把吉他而爭執不休麼?”
“我也不願意和你爭執,隻是你太討厭了,每次就好像故意要和我做對似的……我不管,今天我就要用你的那把吉他!”
看著米彩堅決的模樣,我忽然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但她的這個要求,現在的我實在沒有辦法滿足,於是又快速的在大腦裡思考著應對的辦法。
第178章:難忘的除夕夜
片刻的思考之後,我決定用曾經應付簡薇的謊言應付米彩:“那把吉他被cc帶到北京去了,羅本要用。”
“是嗎?”
我又是一陣慌張,畢竟米彩不是簡薇,最厭煩被欺騙的她可能真的會打電話找cc求證。
畢竟是一個心理素質過硬的男人,很快掩飾慌張,笑了笑說道:“是的,你要不相信,現在打電話找cc求證就是了。”
“可是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現在說也不遲,都和你說了,你要不信就給cc打電話。”
“打電話就算了,已經這麼晚,不想打擾她和羅本。”
我心中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對她說道:“你還是回去拿一下吉他吧,咱們爭取今晚就把這兩首歌練熟。”
“嗯。”
……
老屋子裡,米彩手持吉他坐在椅子上,我則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為她舉著吉他譜,讓她練習。
飄蕩的歌聲中,我有些失神,又想起了這兩首歌的原唱筠子,心中彌漫著遺憾,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個女歌手,那首《立秋》被她唱出了傷感童話的味道,曾經震撼了我許久,可這樣一個女歌手最後竟選擇了用自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米彩忽然停止了演唱,她向我問道:“昭陽,你怎麼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呀,是我演唱的感情不對嗎?”
“不是,和你沒關係,隻是想起這兩首歌的原唱,當年她那張《四季》的專輯,我循環聽了很久。”
“四季?難道你第五個季節的靈感就是來自於這張專輯?”
“有一定影響吧,曾經很喜歡歌詞中的意境……不過,這個歌手自殺了!”
“啊!為什麼要自殺?”
“可能是感情吧,不太清楚,也不重要……唉!活著真的艱難到要靠自殺的方式去解脫嗎?”我忽然傷感。
米彩不言語,眼神中卻流露出悲痛,這源於她也曾遭受過生活的劇痛。
許久她才向我問道:“昭陽,你說生活中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生離死彆呢?”
“宿命,誰都逃不過宿命,終究有一天我們也會離開這個世界的!”
“生命苦短,所以我們活著的每一天都要讓自己快樂!”
“是啊!可是快樂談何容易呢,人始終是一種充滿欲望的動物,隻要有欲望就一定有痛苦!”
“那欲望又來源於何處呢?”
“人之本性,如果某一天你忽然對這個世界沒了欲望,你也就不會留戀人的生活了,這看上去是個悖論,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為了欲望痛苦,又因為欲望而生存!”
米彩若有所思,片刻後笑了笑,道:“昭陽,你看問題挺深刻的,這個時候的你,一點也不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樣。”
“那樣不堪嗎?”
米彩沒有直接回答,表情卻帶著些回憶說道:“你給了我很多種感覺,我很難形容出這些感覺,但你在我眼中卻越來越真實。”
“你也給了我很多種感覺,可是卻越來越虛幻,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一個這麼完美的女人呢,完美到不真實!”
我因為這特定的環境,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對米彩的感覺,然後靜靜的看著她,看她會說些什麼。
“所謂的完美隻是你眼中的,我也會因為無助而一個人在夜晚躲在被子裡哭泣……”
“哪怕你哭泣也是一個美麗的童話!”
米彩有些無語的看著我:“昭陽,你怎麼這麼肉麻啊?”
“由感而發!你太白了,就像白雪公主!”我很沒有邏輯的回道。
米彩:“……”
“你說你為什麼能這麼漂亮呢?每次我們在一起,無論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說你太美麗了,我就一綠葉陪襯著你,可能綠葉都算不上!”
“你現在很膚淺哎!……”米彩終於不耐煩的感慨道。
“膚淺就膚淺,誰讓你那麼白,那麼漂亮,全蘇州你最漂亮!”
“受不了你了……我們練歌可以嗎?讓我明天晚上唱好這兩首歌,不辱沒了那位你喜歡的女歌手!”
我終於正色說道:“她叫筠子,一個能把歌唱成童話的歌手!”
“嗯,記住了,她叫筠子。”
這個夜,我們一直練歌到深夜,可我一點也不覺得疲倦,好似隨著米彩的歌聲穿梭在四季的變遷中,她對這兩首歌的演繹同樣很有意境,卻又區彆於筠子,我相信,明天的她一定會給那些顧客們帶去許多的驚喜。
已經是深夜的一點,我用胖大海和蜂蜜給米彩泡了一杯熱茶,讓她潤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