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證明我是有點兒缺心眼,不過……”
“不過什麼?”
“你那麼急著出來,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你所說的負罪感,而是你緊張我。”
米彩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吧,我承認是緊張你,所以為了不讓我繼續緊張著,你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呢,回去喝點薑湯,趕緊休息,彆著涼!”
“你不厚道!”
米彩有些疑惑:“這怎麼說?”
“秉著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原則,這薑湯是不是該你煮給我喝?我可為你煮了好幾次了。”
“可你也經常把我氣的半死不活,按這個邏輯我是不是也要同樣還給你?”
我笑了笑,沒有去接米彩的話,心裡卻希望她也可以時常把我氣的半死不活,至少證明我們的生活還有聯係,我真的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淪為陌生人,或者離開彼此的世界。
……
這個夜,米彩終究放棄了冤冤相報選擇了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她陪我回了那個老屋子,而我也確實是受了涼,躺在床上不停的打著噴嚏。
片刻之後米彩為我端來了一碗她煮的薑湯,然後坐在床邊看著我,可我對這碗薑湯並不太有信心。
“你喝呀,都是按照你說的方法去煮的,還多加了些紅糖。”
“哦,沒加毒就好。”
米彩沒有理會我的口無遮攔,卻看著電視櫃上的相框,相框裡是不久前從她辦公桌抽屜裡偷回來的照片。
“昭陽,你能不能把這些照片收起來?”
我重重打了個噴嚏,搖頭說道:“不行,你不知道那相框是板爹親自裝上去的吧?”
“啊!……”
“他說照片夾在書裡會掉色,就用相框裝上了。”
“哦,可是……”
我打斷,道:“你是怕自己那些嘟嘴、賣萌、剪刀手的模樣,惡心到彆人吧?……其實你多慮了,這個房間除了你我,基本上是不會有人來的。”
“知道了,你愛收不收,反正惡心的是你又不是我。”米彩的語氣有些不悅。
我又火上澆油:“每天看,早就惡心不到我了,放著辟邪,晚上睡覺踏實,哈哈……”
米彩不動聲色的看著我,卻看得我心慌,往往她表現的越平靜,心裡肯定在醞釀著折磨我的想法,可沒辦法,我就是有點欠,就是愛和她鬨。
事實證明米彩倒真沒有和我置氣,隻是催促道:“昭陽,你現在一口氣把薑湯給喝完。”
“一口氣喝完不把我嘴給燙歪啊?”
米彩質疑著說道:“你真的感冒了嗎?薑湯不喝,還有精神笑得和鬼似的!”
我當即從床頭的櫃子上抽出一張紙巾,擤了一把鼻涕,又遞到米彩跟前說道:“看,大鼻涕不會騙人吧,真感冒了!”
米彩不言語,身子卻往後仰了仰,與紙巾上的大鼻涕保持著距離。
我有點無趣的將紙巾扔進了紙簍裡,抱怨,道:“我這麼惡心你,你能給點反應麼?”
米彩依舊一臉平靜的對我說道:“你這樣低級趣味的人,我越搭理你,你越來勁……你啊,趕緊把薑湯喝了,我收拾一下該睡覺了!”
我終於收起了那顆作祟的心,端起已經涼了些的薑湯幾口喝完,然後將碗遞給米彩,米彩接過,準備離去。
“等等……”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喊住了她。
她回眸卻未笑:“怎麼了?”
我難以啟齒,最終選擇了一種隱晦的方式問道:“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沒有想象中那麼接近,就好比現在……雖然在一間屋子,卻……”
米彩沉默了一會兒後看著我說道:“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遙遠。”
我注視著她,或許她是對的,我們並不遙遠,可卻是一片彩色的葉子,落在了一顆卑微的心上,但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年初一和我回徐州吧,那裡過年會很熱鬨。
“你上次和我說過了。”
“你說你要去美國過年……”
“嗯,可是我現在回來了。”
“所以,你無路可去,隻有和我去徐州了……”
“是啊、是啊……我無路可去了,你收留我吧。“我欣喜若狂,而她笑了笑,在我的欣喜若狂中離開,我卻忘記了和她說聲晚安。
這沒關係,因為我從來不喜歡在喜悅中說晚安,因為這會打斷我的喜悅。
這個夜,我做了一個夢,夢中一隻彩色的蝴蝶落在我的掌心中,如此賞心悅目,我帶著貪婪注視著她,卻不必擔心,因為捕捉後的掙紮而擦掉她美麗的色彩,她一直停留在我的掌心,許久才扇動翅膀,我抬頭用目光追隨著她,卻忽然看到那座晶瑩剔透的城池,漸漸與彩色的蝴蝶融為一體。
夢中我便想明白了:也許那隻彩色的蝴蝶便是那長發垂肩的女子。
……
次日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習慣性的打開手機看時間,卻發現了一條樂瑤發來的信息,她讓我起床後給她打電話。
我當即給她撥了過去,她很快便接通了電話,我問道:“你有啥事兒?”
“今天中午你約米彩吧,我請她吃飯,再幫你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
我笑了笑道:“不用解釋了,我們現在沒問題。”
“哄好了?”
“不能算哄,但是沒問題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剛想回答,樂瑤卻又說道:“是我多問了,如果她真的在意你,一定會原諒這本身就子虛烏有的誤會。”
我沉默著,心中也覺得樂瑤說得有道理,此刻我絕對相信米彩是在乎我的,可昨天晚上我卻為什麼沒有表白呢?
我還是有些不太過得去那道坎,因為一片彩色的樹葉落在一顆卑微的心上,樹葉暫時找到了棲息之地,可卑微的心卻怕自己留不住那片彩色的葉子,因為葉子的離開隻需要一陣吹過的風,除非我有能力築起四麵圍牆,擋住那該死的風,可現在的我夠能力嗎?
……
結束了和樂瑤的通話,我還沒有洗漱便點上了一支煙坐在床上吸著,煙吸了一半,猛然又想起了樂瑤,如果我帶著米彩回徐州了,她怎麼辦?
她是特意從北京趕回來陪著我的,我總不能讓她孤身一人留在蘇州,可也不能帶她和米彩一起回徐州,因為這太不合適了!
第175章:希望,以後
起床後與米彩一起在小區外的快餐店裡吃了飯,然後倆人又坐在便利店門外的電動木馬上一邊晃蕩著,一邊商量回徐州過年的事宜。
“昭陽,待會兒我們去商場買些禮物吧,這次不能再空手去你家了。”
米彩坐的那輛木馬已經不動,我又幫她塞了一枚硬幣,才說道:“不用的,我們家不重這些。”
“不行,你待會兒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米彩很堅持的說道。
“好好好,一起去,馬上就去。”
米彩這才笑了笑,一束中午的陽光落在她烏黑的發絲上,隨風飄動,我有些失神,心想:如果這個女人以後能夠成為我的老婆該有多好!
失神中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我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這些天因為臨近過年,信息很多,這條信息是cc發來的。
“昭陽,在乾嘛呢?”
“騎電動木馬玩……”
cc回了一個流汗的表情:“你還有心情玩呀?聽米兒說年初一要和你去徐州。”
“有這事兒。”
“那樂大腕怎麼辦啊?你不會把她扔在蘇州吧?”
cc的疑問戳到了我的煩心處,頓時沒了玩的興致從木馬上下來,又坐在便利店前的長椅上,點上一支煙,卻更不知道怎麼解決這個事情。
半晌給cc回了信息:“你說我該怎麼辦?要不你給支個招。”
cc好似在想給我支什麼招,也過了半晌才回了信息:“我待會兒給樂大腕打個電話,看她願不願意回北京。”
“好,回頭你和她聊完了跟我聯係。”
“嗯。”
……
片刻之後,米彩驅車載著我向商場駛去,我心思在cc和樂瑤的溝通結果上,一路上也沒和米彩說上幾句話。
“昭陽,你有心思嗎?”
“沒有啊。”
為了表現自己沒有心思,我開始打量著米彩,最後目光在她的衣服上定格,問道:“你這外套是chanel這個季度出的新款吧?”
米彩笑了笑問道:“嗯,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
“你繼續說。”
“你日常的開銷一定很大吧?”
“乾嘛這麼問?”
“隨便問問唄,有點好奇你們這類人的生活。”
“能不能不回答?”
我沒來得及表態,手機鈴聲忽然就響了起來,我知道多半是cc打來的,她應該已經和樂瑤溝通過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卻倍感意外,這個電話是樂瑤打來的。
我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樂瑤聽上去很輕鬆的聲音:“昭陽,呃……我打電話是告訴你……我下午去麗江了。”
“怎麼了?”
“忽然想去散散心。”
實際上我已經明白,她之所以要去麗江是為了成全我和米彩,沉默許久我才問道:“是不是cc和你說什麼了?”
“和cc沒關係,就算她不給我打電話,我也已經決定去麗江走走了,隻是酒吧除夕夜的活動要你多費心了。”
“沒關係的,不過……你去麗江有人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