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道:“同樣的話你昨天已經和我說過了,能不能管住你這張老娘們似的嘴,叨逼叨、叨逼叨的!”
阿吉也不理會,又把玩起了吉他,簡直愛不釋手,忽然就將吉他裝進了盒子裡,對我說道:“昭陽,我琴行還有點兒事,這吉他我就先拿走了……對不住了,兄弟!”說完腳下踩著火輪似的從我麵前消失,速度之快,絲毫不弱於當初的房東老李!
看著阿吉背著吉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忽然就被抽空了,這種空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毫無準備。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深冬,我在cc的餐廳駐唱的畫麵,那時候的簡薇無論多晚都會陪伴在我的身邊,而我也總是用這把吉他為她取樂,一切看上去困苦,可內心卻是充實的。
現在,我終於失去了這把吉他,那過去的充實似乎也一並流失,我空乏到好似隻剩下了一具軀殼,可誰還能來拯救那軀殼裡萎縮的靈魂呢?
沒有誰能拯救我,我隻能自救,於是趕忙為自己點上一支煙,卻在煙霧的彌漫中又想起米彩,想起了她即將與蔚然同赴美國,當即心好似更空乏了起來……空乏到像丟了魂,以至於那一碗麵泡爛了都沒有察覺!
直到屋門被打開,直到米彩拖著行李箱再次站在我的麵前,我才回魂般的從失神中醒了過來……
第161章:她對你的感覺
米彩放下了自己的行李箱,看了看桌上擺著的泡麵問道:“你中午就吃個嗎?”
“吃泡麵省事兒。”說完看了看她的箱子又問道:“你是來收行李的嗎?”
“嗯,來拿幾件衣服,明天下午的飛機。”
本來就糟糕的心情因為米彩的回答更加糟糕了起來,以至於不願意再說話,端起已經泡爛的麵吃了起來。
米彩看了看我,也沒有再多言,拖著行李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著她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忽然不願意再吃泡麵,繼而找了件外套給自己披上,打算到樓下走走,再去便利店買上一包煙。
……
室外,太陽毫不吝嗇的往地麵撒著溫暖的光線,風雖寒了些,可卻吹動了那藍天上的白雲,一切美得好似在安慰我那一片狼藉的靈魂。
買上一包煙,坐在便利店門口的電動木馬上抽了起來,心中什麼也不願意去想,卻又一次體會到那種得過且過的糜爛。
我有點煩自己,便從口袋裡摸出幾個硬幣,然後塞進了電動木馬裡,於是身體便跟著木馬搖晃了起來。
幾分鐘過去,木馬停止搖晃,我又投了一個硬幣,就這麼周而複始了起來,卻懶得理會路人或嘲諷或不理解的目光。
搖晃中又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然後習慣性的抽出了煙盒上的薄膜,覆在眼前向天空張望著。
我好似又看到了那座城池的輪廓,心中充滿了驚喜,於是更迫切的想看清楚那城池裡的女子,可是除了長發垂肩,我仍看不清她的麵貌……我的心中愈發焦急,因為害怕丟掉這一閃而逝的機會後,便再也看不到這座城池和城池裡的女子。
我恨不能從木馬上站起來,卻忽然被耳邊傳來的聲音打破了這幻象。
天空的城池漸漸消失,可米彩的麵容卻越來越清晰,她又用手在我麵前晃了晃問道:“昭陽,你在乾嘛呢?”
“坐木馬玩啊!”我說著又往投幣口裡塞了一枚硬幣,於是木馬又唱著兒歌搖晃了起來。
“不會超載嗎?”
“不會,我經常坐著玩!”
“哦……那你給我玩一會兒吧。”
我指了指旁邊的那輛電動木馬說道:“你去坐那個,我還有好幾個硬幣呢!”
米彩放下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後爬上了另一個電動木馬,我扔了一枚硬幣給她,道:“你塞進那個投幣口就行了。”
米彩點了點頭,隨即將硬幣塞了進去,然後木馬便唱著歌搖晃了起來。
我沒有再理會身邊的米彩,繼續抽著煙,隨著規律的節奏搖晃,想著自己的心事。
“昭陽……昭陽,你能再給我一枚硬幣嗎?”許久,米彩又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又扔了一枚硬幣給她,也想往自己的木馬裡投上一枚,卻放棄了,因為我知道米彩還會和我要,而我的手上隻剩下兩枚硬幣了,看她那不亦樂乎的模樣,索性讓給她玩兒……
果然幾分鐘過後,米彩又和我要硬幣,這次我直接將兩枚硬幣都扔給了她,她和我說了聲“謝謝”後便又開始玩了起來。
這時候奇異的現象發生了,原本那些該嘲諷的目光統統變成了善意的笑容,我有些不懂這樣的轉變,再往身邊的米彩看了看,才明白,一個男人玩這樣的木馬便叫神經病,而一個美女玩兒,便叫童真。
看看,我們之間就是有這麼多的不平等,我又何必以卑微的靈魂卻渴求她遷就於我呢?所以她愛去美國便去美國,我不必因此而失落。
“昭陽,你在想什麼呢?”米彩問我。
“玩你的,彆管我。”
米彩從木馬上下來,又走到我麵前,對我說道:“我請你吃飯吧,你剛剛的泡麵都沒吃。”
“我就下來買包煙,回去吃。”
“我請你吃飯不更好嗎?你那桶麵都泡的很爛了!”
“真的不用了,你不是明天要去美國麼,趕緊回去養足了精神!”
米彩終於不再勉強我,卻拿出手機,將我坐在木馬上抽煙的樣子給拍了下來,然後提起自己的箱子對我說道:“那我走了啊!”
“把你剛剛拍的照片刪嘍!”我麵色不悅的說道。
“誰理你……你還偷我的照片呢!”
我想從木馬上跳下來,卻被絆的一個踉蹌,而米彩早已經拖著行李箱跑向了自己的車,然後隨著車流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卻再也罵不出那個“操”字,隻是有些發愣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我有些惆悵:下一次再見到她要等上很久了吧!
我有些淒涼:或許即將在美國開始的那段生活,會讓她淪陷在蔚然的攻勢中,因為在這快節奏的時代裡,一個月可以改變很多、很多……
回到住處,吃完了那桶泡爛了的麵,然後又躺回到床上睡了一覺。
我做了個噩夢,夢裡米彩已經從美國回來了,可是她卻帶著婚戒邀請我去參加她和蔚然的婚禮。
我從夢中驚醒,抹掉額頭上的虛汗,才發現自己被這個夢折磨的有氣無力,趕忙倒上一杯白開水,一邊喝,一邊緩解著那壓抑的我快喘不過氣的情緒。
喝完一杯白開水,才向窗外看了看,天色卻已經暗了下去,遠處那排路燈以數年不變的姿態散發著輕浮的光線調戲著蠢鈍的大地,可遠處那萬家燈火渲染出的溫馨,又讓芸芸眾生忽略了路燈對大地的調戲,於是路燈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大地也慢慢學會了逆來順受,可誰懂那逆來順受下的無奈和痛苦呢?
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趕忙穿上衣服,因為此刻我該去酒吧了。
開著車行駛在車流擁擠的馬路上,卻覺得這座即將沒有了米彩的城市是如此的空乏,好似她的笑、她的哭、她的快樂、她的痛苦,才讓這座城市有了魅力……
此刻我有點明白,其實並不是這座城市不夠魅力,而是她已經成為了我在這座城市的全部!
……
酒吧裡,我和cc找了個角落,一邊抽著煙,一邊聊著天。
cc的目光環視酒吧一圈對我說道:“昭陽,今天咱們酒吧的上座率有將近70%,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我點了點頭,的確酒吧的經營狀況比我們初期預想的要好很多,但仍需要繼續推廣,70%的上座率隻能作為經營的基礎。
cc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又對我說道:“米兒明天去美國了,你知道嗎?”
“知道,她今天到我住的那邊拿了些衣服。”
cc笑了笑,道:“心裡很舍不得吧?”
我嘴硬,道:“不至於。”
“聽說某人想邀請米兒回徐州過年呢!”
“cc……你大爺的!彆這麼陰陽怪氣的行嗎?什麼某人,除了我,誰能和徐州搭上邊!”
我抱怨過後,cc幸災樂禍的說道:“可人家米兒和蔚然去美國嘍……”
“信不信我掐死你!”我說完瞪著cc。
卻不想我這個舉動讓cc搖頭感歎,道:“昭陽,你知道米彩她對你的感覺嗎?
我心跳驟然增速,直愣愣的看著cc,我相信cc這麼問我,那麼米彩就一定和她說起過對我的感覺。
我很想知道真相,可又排斥去揭曉真相,因為真相很可能意味著痛苦。
第162章:不能再受傷的女人
我依舊直愣愣的看著cc,心卻跳的更快了,而cc並不管那麼多,準備開口告訴我:米彩對我的感覺。
我趕忙做了個製止的手勢。
cc有些意外的向我問道:“怎麼,你不想聽嗎?”
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這才對cc說道:“你可以說了。”
cc笑了笑,道:“你好像很在意她對你的感覺嘛!”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喜歡她。”我說著重重吐出了口中的煙。
cc點頭,道:“……其實,她也弄不清楚對你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抬頭看著cc,心中湧起萬般情緒,以至於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我知道,所以她一直對我若即若離的!”
“你有這樣的感覺就對了,她和我說過:見不到你的時候會想你,見到你的時候又煩你!”
我心中一半甜蜜,一半沮喪,終於無奈的笑道:“你繼續說。”
“她說:你會帶她去玩賽車、讓她做機車女郎、騎電動木馬……可這些明明很幼稚的事情,她卻無法抗拒……”
“這些她都和你說!”
“廢話,什麼叫閨蜜,閨蜜就是小到內衣的款式,大到感情,再大點,時事要聞都是我們可以交流的話題!”
我脫口問道:“那她穿什麼款式的內衣?”
cc白了我一眼道:“你正經點!要不然咱們沒法往下談。”
我端正了態度,然後點了點頭。
“你們男人都把她當作高高在上的女神,其實她也就是一個女人,有正常女人所有的需求,渴望被男人愛護,準確說,她比一般女人更渴望被男人愛護!”
我點頭表示認同,往往家庭破裂的人,更缺乏安全感。
cc繼續說道:“可你呢?心裡恐怕還沒有完全忘記簡薇。而且脾氣還臭,肯定也沒少衝她發脾氣吧?”
cc這麼一說,我更無地自容,半晌說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脾氣臭,還沒錢……”
“你覺得她是一個在乎錢的女人麼?”
“這很難說,畢竟物質條件已經快要成為女人們衡量男人的唯一標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