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隻是給我回了一個流汗的表情,便再沒有了動靜,而我也起了床,很快便洗漱完畢,坐在靠窗戶的辦公桌上繼續昨晚沒有做完的營銷方案,卻總是忍不住會往窗外看上幾眼。
終於米彩的車子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然後便看到她提著一隻保溫餐盒從車上走了下來,於是我也正襟危坐了起來,我準備待會兒在她麵前擺出一副勤於工作的正麵男人形象,省得她總是嫌棄我無聊。
……
小一會兒之後,我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然後便聽到米彩的聲音:“昭陽,你在家嗎?”
“嗯。”一個簡單的嗯字,卻被我詮釋出忙碌的味道,不禁佩服自己。
米彩推開門走進了我的房間,我將頭埋的更低了,手指“劈裡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擊著。
米彩果然感歎,道:“這麼早就開始工作啦。”
“男人嘛,為了工作哪會管早上還是晚上,需要努力時,就要不折不扣的去努力。”我“忙”得連看米彩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那你早飯還有空吃嗎?”
“等等……等我把這段給做出來,你先吃吧。”
米彩卻沒有離去,走到我的身邊俯下身子看著我的電腦,沒有發現破綻,隨即對我說道:“那我不打斷你的思路了,我先吃去了。”
“嗯。”我依舊很忙的應了一聲,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更快了,當然這可不是做戲,此刻我的思維很活躍,整個方案很流暢的被我用文字表達了出來。
十分鐘後,我覺得裝的差不多了,終於將電腦待機,隨即走向了客廳,米彩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很安靜的吃著東西。
我舒展了一下身體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隨即一點也不客氣的夾起一隻蟹黃包吃了起來。
米彩很少有的主動對我說道:“剛剛來的路上很多人在街邊堆雪人。”
“嗯。”我依舊很深沉的應了一聲,好似瞬間蛻變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小朋友們玩的很開心啊!……”
“是嗎?”
“對。”米彩應了一聲,有些失神的看著已經停了雪的窗外。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孤獨,之所以小朋友們玩的很開心,是因為有自己的父母陪伴著,守護著他們,而米彩呢?
或許她也在雪天裡有過一段快樂的記憶,但是這樣的記憶卻因為人生的苦痛再也不能被複製了。
體會著米彩的遺憾,我加快了吃飯的速度,趕在她之前吃完,又去儲物箱裡拿出了一隻可折疊的軍用鐵鏟,對她說道:“趕緊吃,吃完我們去堆雪人。”
“你不是很忙嗎?用不著遷就我的,工作要緊。”
“你早餐都給我送過來了,就算忙,我也不好意思失信於你吧……放心吧,分分鐘給你堆出雪人來,不耽誤時間的。”
米彩隨即臉上露出笑容,從包裡拿出圍巾、帽子等道具,然後拉住我向樓下走去。
這一刻我發覺,任何人都是多麵的,比如我,可以很無聊,也可以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再比如米彩,可以很一本正經,也可以有童真的一麵,關鍵是看自己在麵對誰,或許在對方麵前,我們都是毫無保留的,所以我會和她裝作一本正經,所以她會將自己童真的一麵展現給我看。
原本我們並不生活在一個層麵,可是偏偏被這間屋子將命運捆綁在一起,如果沒有這間屋子,我們或許永遠也不會產生交集,但命運就是這麼奇妙,我們在無意中相遇了。
可是我也並不奢求命運會讓我們再進一步,因為現在這種狀態便很好,我可以從這種狀態中獲取很多曾經未能有過的快樂……
但是我不認為這種朦朧的狀態可以定義為曖昧,就像我前麵對羅本所說的那樣,我已經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而經曆了愛情洗禮後的自己,也很難再對女人產生一種叫愛情的東西……因為不愛,就不會再痛!
反觀米彩,她更不可能對我產生愛情,頂多是一種依賴,這一點我當然看得很透,這種透徹源於我有自知自明,因為一切對她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是無恥的。
所以做比普通朋友更好一些的朋友,就很不錯!更切合實際。
……
到了樓下我滾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雪球,又用鐵鏟修整著,很快便堆出了人模樣的雪人,而米彩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樹枝充當手臂,最後戴上帽子,係上圍巾,便做成了一個雪人。
然後我們又照葫蘆畫瓢堆出了另一個雪人,為了區分性彆,米彩很刻意的把第二個雪人弄的很是苗條又係上了一條女款的圍巾,然後帶著滿足感打量了許久。
而我沉浸在她的滿足感中沾沾自喜,最後我們與雪人拍照留戀,用照片記錄下了我們從認識以來她笑得最美的瞬間。
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讓我來不及將這個最美的笑容刻進腦海裡,於是我帶著不滿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想看看是誰這麼不解風情,在這個時候給我電話,卻吃驚的發現這個電話是向晨打來的。
略微猶豫了一下才接通了電話,電話裡向晨邀請我中午一起吃飯,因為今天是他的煙酒專櫃在寶麗百貨正式開業的日子,我當然沒有拒絕,這樣的聚會是應該去的,至少我還把他向晨當作是兄弟,而不是朋友。
隻是我依舊害怕一個人去麵對和向晨在一起的簡薇,於是又打起了米彩的主意,反正今天是周末,她也有空,一起去吃個飯沒什麼問題吧!
第112章:吵嘴
我將電話放回自己的口袋裡,隨即向還在打量著雪人的米彩問道:“你今天中午有空嗎?”
“有事兒嗎?”
“朋友請著吃飯,有空的話就一起吧。”
“我不想去。”米彩出乎意料的拒絕了我。
我並不放棄:“一起去吧,反正今天是周末,你就當放鬆一下了。”
“這樣的聚會對我來說並不算放鬆,我和他們不熟。”
我趕忙說道:“方圓和顏妍你都認識的,不算生人了吧!”
米彩恍然,道:“那一定還有你那個前女友吧,又想讓我做你的擋箭牌了嗎?”
我很坦誠的說道:“沒錯,每次一個人麵對她的時候,心裡就特難受!”
“因為你還忘不掉她,不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並不是你的女朋友,三番五次這樣,我也會覺得很尷尬的!”米彩這次給了我一個正兒八經的拒絕的理由。
“你可以不去,但是我要聲明,我已經不愛她了,之所以心裡難受……”我忽然便說不下去了,因為找不到心裡難受的正當理由。
米彩注視著我問道:“嗯?為什麼心裡還會難受?”
我半晌也答不上來,終於說道:“這世界上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解釋清楚的,反正我不愛她了……現在的我更願意把她當作一個朋友。”
“如果你真的可以把她當作朋友,為什麼心裡還要難受,這不是很矛盾嗎?”
我不耐煩的揮手說道:“不願意和你談這個話題!”
米彩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我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便對米彩說道:“那你送我去酒店總可以吧,和你現在住的地方順路,我省個打車的錢。““這個沒問題。”
……
我搭著米彩的車向約好的酒店駛去,一路上我和米彩再沒有任何交流,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米彩才向我問道:“關於酒吧的裝修方案做出來了嗎?”
“明天就能做出來和裝潢公司溝通。”
“哦。”
我又向米彩問道:“你今天晚上會去酒吧玩嗎?”
“不確定,看心情。”米彩給了我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很真摯的對她說道:“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去玩吧,對自己而言也是一種放鬆。”
米彩依舊沒有給我肯定的答複,一副冷淡的表情開著車。
我無聊心裡又開始作祟,口無遮攔的問道:“你不會是最近來大姨媽了吧,昨天踢我,今天又不愛搭理我,情緒很毛躁啊!”
“昭陽,你不做一些無聊的事情,說一些無聊的話題就會死麼?”米彩終於不再淡然,一雙美目充滿厭惡的瞪著我說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表現更驗證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就一個不定時會爆炸的火藥桶嘛!”
米彩降低了車速,隨即在路邊停了車,對我說道:“你給我下車。”
“還有兩站路呢!……不下!”
“可是我不想再聽你說廢話了……你真的太煩了!”
我立即進入了吵嘴仗的狀態,不爽的說道:“誰煩了?不就猜了一下你有沒有來大姨媽嗎?有本事你這個月彆來啊!”
米彩咬著嘴唇恨恨的看著我,卻又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半晌說道:“沒素質。”
“有素質的都是衣冠楚楚的禽獸,你如果透過現象看本質,就會發現我是一個很質樸的人,當然我說的質樸單指思想,言行上是不太有素質!”
米彩被我氣樂,卻又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終於對我說道:“還有兩站路,你能答應我彆再說話了麼?要不咱們就在這兒停著,反正今天我有時間陪你耗著,你也彆去和你朋友吃飯了。”
米彩給了我台階下,我也懶得再和她較勁,當即保證,道:“剩下的兩站路,我不說話了。”
米彩點了點頭,準備再次啟動車子,我卻趕忙喊住了她說道:“等等,我再問最後一句……剛剛我們是怎麼吵起來的。”
“忘了。”米彩隻回答了兩個字,隨即啟動車子又一次行駛在了馬路上。
於是這兩站路我一直在回想自己剛剛是因為什麼和她吵起來的,終於在快要到達酒店時想了起來,心裡嘀咕道:“是因為她有沒有來大姨媽的問題,對……就是這個問題……真夠可以的,為了這個也能和我吵,告訴我不就得了,很難啟齒嗎?”
……
兩站路很快就到了,在我沒有下車前,兩輛奧迪a4先後駛進了酒店的院內,其中一輛是陳景明的,我沒有想到向晨這次連陳景明也邀請了,此時看來,不帶米彩去赴約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了。
如果讓陳景明得知我和米彩的關係,他肯定會把上次泄露卓美內部爭鬥的事情與我聯係起來,儘管我已經離開了寶麗,但這樣的節外生枝還是要避免的。
我解開了安全帶對米彩說道:“我走了啊,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對於我的關心,米彩卻不耐煩的回道:“少說話,趕緊下去。”
“你今天乾嘛老一副不爽我的姿態啊!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來大姨媽了,你要來了,我發揚人道主義風格可以遷就你一次,如果沒有,我非得再好好和你嘮嘮!”
“你不下車是嗎?那我繼續開,往滬寧高速上開。”
想起那個她把我扔在滬寧高速附近的夜晚,我頓時就沒脾氣了,趕忙說道:“息怒、息怒……我這就下車。”
米彩沒有搭理我,卻俯身幫我打開了車門,我特自討沒趣的下了車,而米彩受夠了般的啟動了車子,很快便隨著車流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轉身向酒店內走去,心情卻好似坐過山車般的轉換了,此刻我的身體雖然站在酒店的院內,可是潛意識卻有些排斥接下來的聚會,但又逃脫不得,於是我再次體會到那種硬著頭皮的無奈。
在這種無奈的反襯下,我才發現和米彩在一起鬥嘴的時光竟是如此的值得留戀。
駐足遐想間,那邊的陳景明和方圓也已經停好了車,陳景明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我,喊了我一聲,便向我這邊走來。
此時此刻麵對陳景明我依舊心存愧疚,強顏笑了笑迎著他走去。
第113章:簡薇的維護
方圓跟在陳景明的身後,各自走了幾步便碰了麵,陳景明心情很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昭陽,你小子什麼時候回蘇州的?”
“快一個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