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走哪條路?”
麵對這個問題,陸文恩陷入了沉思。
十七歲的他,是懂事的。
他知道築基丹得來不易,但卻又是繼續在大道前行必不可少之物,自然早就心裡有想過這些事情。
張詩曼所說的這兩條路,某些方麵是一致的,但歸根究底總有些不同。
青峰門,煉氣期修士兩萬人,每年符合門派大比參賽要求的,有五千之眾。在這樣的大比之下,想要成為最後能拿到築基丹的那五人之一,何其之難?
上一屆大比,陸文恩未能親見,隻是聽說最後闖進前二十的,全部都是練氣九層的修士。
三十五歲之前,就能修到練氣九層的,沒有庸才。一般的煉氣期修士,往往得到五六十歲才能到這個層次——這還是比較不錯的了,比如陸雪廷就是如此。而現在陸家年輕一輩的修士中,名頭最為出眾的陸明淩,要到練氣九層,怕是得快四十五歲了。
而往屆,青峰門的大比,每次都能湧現出來二三十個比陸明淩還要出眾得多的天才,可見作為飛雲州第一大修行勢力的底蘊。
而且,最後奪魁者,無一不是功法、法器、術法、拚鬥之術皆為上層者。
他陸文恩修的是‘清源經’,是一種水行、木行複合功法,跟他的水木靈根很匹配,但畢竟隻是上品功法而已。他所修的另一門‘正清劍經’,倒是妙品,是青峰門拿手的劍道法門,外門弟子自然很難接觸到它,但內門弟子卻基本人人都會。
法器……特殊的術法……這些都彆提了。太差倒不至於,畢竟他身後也有家族支持,比一般的內門弟子可能都要好一些。
但跟那些門派內大人物的嫡傳、名家望族的後輩,又怎麼能比?而且,有時候這兩種身份重合在一起,那就更恐怖了。
雖然稀少,然而總是有的。他們修的是頂尖的功法,手裡有家族、師傳給的極品法器,自身天賦也絕對不會差,努力也不缺……
實際上,每屆的門派大比,爭那前五名的,都是這些人。
不僅能拿到築基丹,關鍵還能光耀一時,養名培望。
陸文恩自認,他的努力不會輸於彆人,天賦可能也不差,但其他的……沒法比。
這樣的對手,想打贏太難了。
如此一來,似乎第二條路,也就是排隊領取築基丹,可能更靠譜一些?
但想想,其實也很難。
青峰門的功勳,其價值基本可以跟靈石劃等號。一萬功勳,便就是一萬靈石。而且,相對來說,功勳要比靈石難得一些。
要不拿出門派所需之物,貢獻給門派,獲取功勳;要不就是為門派出生入死,拿血與命換。
好處就在於,有一萬功勳,基本能換到築基丹,隻要排到隊的話。不像外界,拿著一萬靈石往往買不到貨。
可練氣期修士想要整出一萬功勳?沒背景的話,十條命可能都不夠。
但儘管如此,一些有家族支持的、師父靠譜點的,搞不好六十歲之前還真能攢出一萬功勳來。但每隔十五年,也就是門派大比之後的第二年,才會放一批築基丹,一般也就七八顆的樣子。能有一萬功勳的弟子,肯定比這個數量多。
那給誰?青峰門庶務長老說了算。
申請弟子的天賦、年齡、是否有過重大貢獻、門第關係如何……等等這些因素,決定了在同樣能拿出一萬功勳的人種,誰會最終獲得寶貴的築基丹。
兩條路,哪個都很艱辛。
張詩曼的聲音又響起了:“為師建議你走第二條路,也就是讚功勳這條。”
“請師父示下。”
“你天資聰慧,又肯努力,但跟那些門內長老的嫡傳、大家大族出身的弟子相比,想要在比鬥上勝過太難。而若是你能在三十五歲之前,成就練氣九層,那年紀輕輕潛力無窮,又攢夠一萬功勳的話,或許為師我可以去找些關係,在十六年後的那次發丹中,求來一顆築基丹。”
“可……弟子這十二年間,方才不過攢下了兩百功勳……還有十六年,想要攢到一萬,談何容易?”
“看你陸家的本事了。”張詩曼道,“你若是到時能有八千功勳,為師可借你兩千,補上缺口。再多,為師也無能為力了。”
張詩曼也隻是個築基期的修士而已,能答應給兩千補缺口,已經仁至義儘,陸文恩也知道不能要求太多。
心情沉重之下,陸文恩一咬牙,說道:“那,弟子欲報名,參加這次門派的北疆之行!”
“莫要衝動!”張詩曼臉色一沉,“這次北疆之行的名額,門派內已有定論,你這樣的年輕真傳弟子,無需參加。我知你心情急切,可我跟你講這些的意思,是讓你給你身後的陸家傳話,十五年之內多給準備些東西,不是讓你去北疆送死!”
“師父之好意我明白。”陸文恩不慌不忙,又一躬身,“我家族的情況,我自己知曉,忙能幫上一些,但肯定不會很多。更何況,我輩修士,自己又怎能不奮鬥?殺一白鬼,可得功勳十點;殺一雪巫,可得功勳五十。斬五百頭白鬼,我便能湊夠一萬功勳!”
張詩曼都給氣笑了:“為師我去一趟北疆,能不能殺一百頭白鬼都不一定,你憑什麼殺五百?”
陸文恩仍舊很認真:“參與一次城外巡邏,可得功勳五十;進行一次抵近偵查,可得功勳三百到六百;參與前線一次大戰,可獲得額外功勳獎勵,具體數額視戰果而定……”
張詩曼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弟子也知道,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參與一次大戰就攢夠一萬功勳,那是天方夜譚。但這是絕好的一次積攢功勳的機會,白鬼南行每次都會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可對我輩修士而言,又何嘗不是大機遇呢?幾十年難見一次,碰上了,我不想錯過。”
“你才十七歲,還不到走這條血路的時候。”
“大道之行,何嘗有輕易就能走過的路?”
“唉……”張詩曼歎了口氣,說道,“你在如此年紀,能有這般覺悟,比我當年要強。”
“那師父是同意了?”
“不。”張詩曼道,“就這麼放你去北疆,那你們陸家知道了,豈不是要恨死我?我會傳信你祖母陸冉廷,言明此事。她要是同意了,我就不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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