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殘聽說了之後,直接在院子裡麵默默的坐了一晚上,連一滴淚都沒有流,隻是頭發卻白了一半。
他隱忍十年,等到功夫大成之後,直接咬著牙血洗了整個師門,這事情傳揚出去轟動江湖,所以從此都叫他賈屠了,隻是這件事出自二十年之前,很多新生代都不知道這件事。
賈殘頓時朝著路老四看去,歎了一口氣不勝蕭索的道: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記得我的些許名聲,這位兄弟請了。”
路老四肅容道:
“哪有這種事,現在天殘之名依然威震江湖,在五年之前我還有請賈先生幫了一次忙,隻是估計賈先生不知道雇請您的是我而已。”
“五年之前?”賈殘沉吟道。“老夫確實想不起來了。”
路老四道:
“開州何鐵腳扣了我七船貨,要我去給他擺酒賠罪,我也是一時氣盛,便直接去找了吳泥鰍,一萬塊買他的人頭,後來就聽說是賈先生您接的單子。”
原來賈殘這十幾年都在以做殺手為生,吳泥鰍就是殺手組織當中專門負責接單的那批人。
賈殘一聽說何鐵腳,也立即就想了起來,兩人也沒料到居然有這樣的淵源,頓時就熟絡了起來。
這時候唐金蟬說要去上茅房,就有人引著他去了,路老四這樣的老江湖順勢就探了賈殘的口風:
“賈先生,這位爺花了多少錢,才能讓您來做他的護衛啊?”
賈殘一聽,立即擺手道:
“唐師對我恩重如山,更是神通廣大,應該是賈某三生有幸,才能陪伴在他身側。”
賈殘見到了旁邊的鄭進頗有不以為然之色,便道:
“賈某這雙眼睛從十幾年之前就廢掉了,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們應該都知道吧?我這賈殘的外號也是這麼來的。”
路老四點點頭道:
“恩,是的。”
賈殘接下來卻摘下了自己的墨鏡:
“唐師見我身世淒慘,便直接出手,隻用了盞茶功夫讓我重見光明。”
這句話說出來,鄭進和路老四大吃一驚,拱拱手道了一聲得罪,便上前仔細查看。
發覺賈殘的雙眼周圍滿是傷疤,都是被石灰燙傷,還有匕首劃出來的傷痕,異常淒厲,若是在半夜當中遇到之後,簡直是形似厲鬼!
可此時賈殘的眼眸當中卻是黑白分明,轉動十分靈動,一看就已經恢複了正常。
兩人這時候終於情不自禁的對唐金蟬產生了敬畏之心,十幾二十年的傷勢,居然盞茶功夫就讓其被治愈,這樣的手段真的是聞所未聞了,至於唐金蟬說的話嘛,當然還是半信半疑,但覺得跟去看看還是無妨的。
在這種情況下,鄭進和路老四立即就召集了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殺了出去,他們在唐金蟬的帶領下,首先就來到了一處破寺的旁邊,發覺這裡周圍的草木也都呈現出枯萎變黃的跡象。
此時明明還未到初夏,但看這附近的環境卻像是到了深秋時節,一派凋零肅殺的景象,違和感極強。
古寺的石階被曾經虔誠的香客踐踏得凹凸不平,但上麵卻已經生滿青苔,殘破的大門框架還在,但門麵都應該是被拆下來做柴燒了。
在賈殘的帶領下,一乾人從旁邊的塌牆那裡進入,因為走正門的話很容易在青苔上留下腳印導致打草驚蛇。
寺廟的正殿已經坍塌,化作一片瓦礫,被萬人膜拜景仰的佛像也隻剩下了破爛的泥胎,倒是後方本來給和尚們起居的廂房還算得上完整,還有一處倚山而建的小樓基本保持完整結構,到處都是雜草叢生,藤蔓亂長。
在唐金蟬的指揮下,一乾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小樓旁邊駐紮了下來,緊接著唐金蟬就拿出了木棍,圍繞著這群人畫了個大圈,叮囑他們隻要不出這個大圈,那麼外麵的人一定就看不到裡麵。
而且在圈內可以隨意說話,聲音傳不出去,但不能喝酒抽煙,因為氣味無法隔絕。
其餘的人哪裡肯信?但他們走出圈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因為真的看不到圈內的人,並且也聽不到裡麵的說話聲。
鄭進和路老四心悅誠服,詢問唐金蟬這是什麼仙術,唐金蟬微微一笑,說是障眼法而已,其餘的人看他的神情就與看神仙差不多。
其實呢,達成此項效果的既不是仙術,也不是佛法,而是一件叫做“灰色庇護所”的A級道具而已,咳咳,是唐金蟬用一件暗金裝備+5點潛力點換來的。
正所謂天從人願,一乾人本來以為要等待很久呢,結果隻過了半個小時不到,深淵領主楊小康就從遠處回來了。
他看了看天色,暗道了一聲晦氣,原來之前他在外麵煉氣煉得好好的,突然天上陰雲密布,看樣子一場瓢潑大雨即將來襲。
對於深淵領主來說,淋點雨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他要修習純陽無極功采青木之氣以壯內火,就肯定不能冒雨蠻乾了。
否則的話,采來的就是北方黑水之氣,不但沒辦法子養內火,反而會產生水火相衝的結局,直接導致走火入魔。
結果楊小康走回到臨時寄住的這處破廟的時候,天色又重新疏朗開來,這讓他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罵了一百句賊老天。
來到破廟門口的時候,深淵領主也是仔細查看了一下相應的痕跡,確定了沒啥動靜才進入。
他現在所住的地方,就在那一處倚山而建的小樓邊,不過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心中忽有所感,朝著一乾人隱藏的地方看過去,這就是所謂的感知示警,心血來潮
見到了深淵領主的反應,唐金蟬心中頓時咯噔一聲,暗道莫非是要功虧一簣?失去了突襲的主動權,他還真沒把握能收拾得了深淵領主。
結果就在這時,旁邊的灌木從裡麵突然發出了“喀嚓”的響聲,深淵領主立即看了過去,發覺灌木叢裡麵草木迅速起伏著。
兩秒鐘之後,一隻肚皮乾癟的野貓叼著一隻老鼠走了出來,警惕的張望著,然後迅速的竄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
深淵領主突然一躍,來到了那處灌木叢前麵,隨手一拂袖,頓時那裡就仿佛大風吹過似的,裡麵的狀況一覽無遺,並不存在有人躲在裡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