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道:
「這玩意兒就是多巴胺,讓生化智腦感覺到愉悅的獎勵劑,你可以理解成貓條或者說是磨牙棒,激勵它接下來工作效率更高。」
「頭兒,我知道你現在的感受,應該是覺得有些殘忍和不習慣,但是沒辦法,這裡的文明是這樣,它確實是從一個倒楣的家夥顱骨裡麵取出來的器官,但是已經在實驗室裡麵被深度改造過,你隻需要努力說服自己它隻是一枚酷睿i8十核處理器,這樣的話就能很快適應。」
方林岩翻了翻白眼道:
「我已經來過這一次這個世界了,謝謝,我不用心理輔導。」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麥斯已經來到了通道的儘頭,這裡可以見到,一艘龐大的潛艇正歪斜著被凍結在了浩瀚無比的冰層裡麵,而通道儘頭的冰層距離潛艇外殼還有兩米的距離。
這是之前就設定好的參數,避免工程車泰迪貿然切割進入到了潛艇的內部。
這可是一艘核動力潛艇啊,上麵運載的武器號稱能摧毀整個亞洲的文明,所以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兒的好,接下來的操作最好是在傳奇小隊的目測下進行。
接著工程車泰迪就開始乾活,在麥斯的引導下拐了個彎,朝著潛艇旁邊的艦橋掘進了過去。
值得一提的是,此時這艘潛艇並非是平時停泊在了碼頭裡麵的姿態,而是頭下腳上,一副要紮入到深淵當中的架勢,所以掘進的角度也是有所不同的。
方林岩對於這輛工程車早就十分好奇了,居然可以毫不費力的在這樣的厚實冰層裡麵掘進,開辟出如此巨大的通道出來。
更關鍵的,被挖出來的冰屑,冰塊之類的都是完全看不到,這就更是讓方林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此時親眼目睹之後,他才有些目瞪口呆的感覺,原來泰迪的工作方式簡單到令人難以置信:
泰迪驅動下方的破爛履帶,嘎吱嘎吱的開過去,來到自走履帶車旁邊,然後二者進行完整對接,相當於是駕駛員與機甲進行了完美合體。
緊接著,自走履帶車開始被泰迪操控著啟動,來到了冰壁外五米的地方,
來到了既定位置之後,泰迪舉起手中的機械臂,將切割器穩穩的支撐住,同時另外呈現切割器頂端則是射出了一道光芒,就像是手電筒一樣。
那光芒映照在了冰壁上之後,本來隻有碗口大小,生化智腦按照預設的參數,讓映照在冰壁上的光芒環徑迅速變大,直到變成目前的通道大小為止。
緊接著,切割器當中就產生出了「嗡嗡嗡嗡」的輕微轟鳴聲,頂端射出的光芒開始變成了千百道細小的光芒,不停的交錯晃動,其表麵開始出現氤氳的霧氣,被照耀到的冰壁也是開始迅速消融,朝著後方退卻了過去。
在消融的過程當中,那產生的霧氣則是更加稠密,足足飄散出了一兩米之後才消失不見。
這時候方林岩終於明白了過來,這切割器的工作原理確實非同凡響,應該是用強大的高頻能量波照射冰壁,直接將之分解成了氫氣和氧氣,然後飄散在空氣當中。
這就是泰迪工程車明明在冰層下麵掘進隧道,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冰渣的原因。
很快的,這條冰下隧道也是來到了儘頭
——這艘北風級的巨型核潛艇的艦橋位置,方林岩上去試了試,發覺外出的旋轉式艙門乃是從內部鎖死的。
不過對於擁有金屬親和的方林岩來說,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直接在周圍摩挲了一下,然後就找到了開關的位置,示意泰迪工程車過去對準那個位置用切割器來上了一發,於是旋轉艙門便在下一秒內迅速開啟。
禿鷲利浦爾先往裡麵拋入了一根探測棒,
這玩意兒乃是特製的,一旦裡麵有毒素,陷阱,或是可能危害到生命的東西,探測棒立即就會發光示警。
等了一會兒之後發覺沒有異狀,禿鷲便躡手躡腳的摸了進去,然後發出了安全的信號。
進入到了潛艇內部之後,便發現這裡麵因為密封得極好,所以並不是外麵的冰封世界,但是味道卻有點難聞,大概隻是走出了十幾步,迎麵就遇到前方出現了一具乾屍。
這裡因為空氣必然極為寒冷,並且與外界隔絕,所以乾屍在長年累月下,肌膚都出現了明顯的慘白色,麵部的皮膚也是出現了收縮,因此顯得齜牙咧嘴,相當恐怖。
歐米上前進行了基本檢查,得出了其死因乃是心臟破裂,心臟完全變形,甚至有的毛細血管在瞬間爆掉,進而導致人死亡,因此死亡幾乎是在瞬間降臨的,毫無緩衝期。
繼續往前走,居然出現了一個麵積達8x8米左右的休息室,室內裝潢考究,牆壁上有大型油畫,四周有欄杆和花壇。
休息室的一側有一個不大的暖花房和鸚鵡籠,艇員坐的是燙金紋花的搖椅和高背椅。
這讓方林岩都有些感慨,這台風核潛艇不愧是世界上最大的核潛艇,單是這個休息室就是其餘的核潛艇比不了的。在休息室裡麵也有五六具屍體,他們大部分都還保持著生前的形貌,因此可以見到死亡幾乎是突如其來降臨的。
休息室的金紋茶幾上還放著三個咖啡杯,一名屍體的右手裡還捏著一份「基輔真理報」,報紙上的年月日時間清晰可見。
當然,這樣的報紙不可能在印刷當天就送到潛艇上,必然是潛艇靠港進行補給的時候,最近一個月的報紙會與給養一樣送下去。
山羊靠近以後用手輕輕碰了碰報紙,卻發覺在長期的低溫乾燥環境下,其材質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改變,就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樣,發出了喀嚓喀嚓的聲音,一觸碰就掉了一大片下來,落在地上散成了大堆的粉末。
禿鷲迅速將每個屍體上攜帶的鋁製身份牌搜集了起來,這玩意兒上麵有著軍人的性名,部隊編號,血型,社會福利證件號碼等等信息。
並且每個身份牌中央都有一道分割線,可以沿著分割線很輕易的將之掰成兩半。這樣的話,一旦在戰場上出現意外,身份牌的一半會隨著屍體下葬,另外一半會送回給親人有個念想。
搜集這些身份牌其實是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他們在來之前,已經搞到了當時在這艘潛艇上服役的成員名單,到時候一清點,若是潛艇上的屍體當中缺少了某個人/某些人,那麼多半就是重大嫌疑對象了。
隨著對這艘潛艇的搜索深入,方林岩等人也是頗為感慨的,因為在軍用潛艇這樣素來都是以空間逼仄著稱的地方,他們居然找到了健身房、活動室、桑拿浴和熱水浴以及遊泳池,還有一個可供50名潛艇軍官和艇員用餐的公共餐廳。
在這些地方也都分布著不少遇難的艇員屍體,尤其是在桑拿浴池當中,有三個赤裸裸的大男人堆疊在一起,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是快樂,中間那個卻是痛苦......真是辣眼睛至極。
艇員的私人居住空間就顯得狹窄了,四個人要擠在一個小房間裡麵,每個人躺下以後,臉距離上麵的床板/天花板不超過四十厘米,當然,軍官的居住條件好很多,都是二人間。
每間艙室內部皆為木板裝飾,有洗臉盆、書架、衣櫃、空調和從日本原裝進口的彩色電視機。
在居住區找到的屍體隻有兩具,在他們的床頭櫃上找到了藥物和病情證明,這說明事發的時候應該是處於整個潛艇的活躍期,隻有請病假的人可以在居住區裡麵休息。
接著一乾人來到了廚房當中,在這裡他們有了新發現,因為截止到來此之前
,所有人的死因都是心臟出問題而死,但這裡麵的一具屍體的死因,卻是吞槍自儘。
很顯然,這個人成功逃過覆蓋全艦的死亡收割,然後他來到了廚房裡麵,其原因應該有兩點:
1,廚房當中有火爐,溫度較高。
2,廚房裡麵有充足的食物,從旁邊散落的罐頭和包裝紙上看得出來,這些食物非常不錯,黑魚子醬,金槍魚,伊比利亞火腿,德芙巧克力等等。
很顯然,這個自殺的家夥成為了重點調查對象,忙碌了一番之後,核實了他的身份乃是潛艇當中的一名機修師,叫做克勞夫,並且這家夥的履曆很是有些糟糕。
技術糟糕,性格暴躁,並且喜好酗酒。
事實上,從獲得的相應文件顯示,若是審判日沒有來到,一切都按照正常軌跡運作的話,那麼克勞夫隻能再在這艘潛艇上服役四個月十六天了,也就是兩個服役周期就得滾蛋。
就這情況而言,他搞事的概率是最高的,事業快要完蛋,人緣奇差,酗酒後頭腦發熱......這種種因素一結合,怎麼看都是定時炸彈一樣的高危因素啊。
好在很快的,克勞夫留下來的一份筆記/遺書為他洗清了冤屈。至於為什麼要留下這一份東西呢?
大概是因為克勞夫估計也覺得這件事詭異至極,大概也是想著自己不能蒙受冤屈,尤其是不能讓孩子蒙羞。
他在死前找到了一份信紙,為了方便保存,還將之塞進了玻璃瓶裡麵,估計是考慮到了潛艇沉沒進水以後的問題,瓶口還用黃油加上蠟封,做足了防水措施。
這份筆記上麵寫到,克勞夫其實對整件事情都是稀裡糊塗,一頭霧水的。
在大變發生之前,他與班長又大吵了一架,外加很久都沒有接到女兒納塔薩的來信了,心裡麵很不痛快,於是便很乾脆的回到了房間就著酸黃瓜喝悶酒。
這期間有人來查過房,但知道克勞夫是個刺頭,並且在這裡也呆不了多久了,所以也懶得理會他。
結果克勞夫覺得自己也沒喝多少,就直接喝斷片兒了,昏睡了過去。
看到這裡,一乾人會心一笑,這俄羅斯人說自己沒喝多少,那千萬不要信,這畢竟是一個血管裡麵都流淌著伏特加的民族啊,據說都是一斤簌簌口,兩斤量剛到的牛人,更何況克勞夫還是在喝悶酒?
結果等到克勞夫醒來的時候,就覺得奇寒無比,是被凍醒的,他起床以後就立即將所有能穿的東西都穿上了,出門一看,發覺到處都是死人!
可是這時候克勞夫根本沒有心思去查看什麼,便直接往廚房裡麵鑽,因為這裡有他能夠想到的唯一能抵禦寒冷的東西:火爐!
依靠這口爐子,克勞夫總算是緩過了勁來,他在這裡生存了兩三天之後,就要麵對一個很嚴酷的問題了,那就是燃料即將用儘。
在凍死和自殺兩條路之前,克勞夫選擇了後者,他其實對死亡並不怎麼畏懼,唯一的牽掛就是女兒納塔薩,所以遺書裡麵超過了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在述說對女兒的感情。
因為遺書保存在了絕對密封的環境裡麵,所以其到了現在,信紙都依然能正常的折疊使用,上麵的字跡也是清晰可見。
歐米等人也是獲得了一個額外的任務,需要將這封遺書交到克勞夫的女兒納塔薩手中,並且其主要獎勵乃是一個叫做「飛機鎮」的聲望獎勵。
這獎勵看起來很是有些雞肋,但麥斯,禿鷲,克雷斯波這三個家夥卻頓時喜上眉梢,原來這個飛機鎮的主體結構,就是由十來架報廢的客機機身組成的。
鎮子上的店鋪,住所,都是飛機的機身改建,隔斷而成,很有特色。
而這裡看似原始,鎮上卻有著超乎尋
常的力量,並且還相當排外,想要進去購物都是千難萬難,必須在規定的時間點才能進入鎮子,然後在規定的地方交易有限的貨物。
在廢土上的這類看似原始,卻又先進的地方並不罕見,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地方,當然是因為遺跡科技的出現了。聚集地的首領/老大擁有超乎尋常的感知,然後恰好附近就有一個傳說中的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