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船頭上的乃是一名浪人,他非常敬業的沒有睡覺,但是方林岩靠近到五米之內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這家夥身上傳來了一股濃重的酒味,非常刺鼻。
靠近一些就能發覺,這家夥的旁邊就是兩個歪斜的小酒壇子,放在了順手可以夠得到的位置,而他的武士刀卻被拋得遠遠的。
再靠近了一些,方林岩就發覺這家夥背靠著欄杆,嘴巴裡麵似乎在嘰嘰咕咕什麼,仔細一聽,原來是那一首很著名的拉網小調。
“果然,再怎麼瘋狂凶殘的人,在遠離故鄉生死難測的時候,也是表現出了足夠的脆弱啊......”
接下來,麵對這個沒有睡著,但是防範心思卻已經幾乎沒有的哨兵,方林岩發起了一次凶殘的突襲,他摸到對方背後以後,先將一條精神力觸手虛環在了對方的嘴邊.....
然後就驟起發難!
這一次方林岩的發難就遠比之前更暴力了:
掠食之牙割喉,
較短的村正.蛭直刺後心,
較長的村正.嗅則是從側麵一刀劈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同時,那條精神力觸手也是縮緊,狠狠的塞住了這名哨兵的嘴巴,將他驚恐而痛苦的喊叫直接堵在了嘴巴裡麵。
在得到了套裝村正之後,方林岩攻擊力不足的短板被彌補上了大半,在這偷襲的一瞬間,他就展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除了握持武器的一隻左手和兩條觸手之外,剩餘的右手和兩條精神力觸手則是死死將對方箍住。
三個可怕的數字彈了出來:
174(掠食之牙)
214+28(村正.蛭)
304+56(村正.嗅)
能打出如此驚人的數字,其原因就在於石工兄弟會之戒的加成上,從敵人背後發起的攻擊傷害會直接加倍。
這名被重創的哨兵竭力掙紮,他的力量甚至比方林岩此時的七點力量更大,但並沒有決定性的優勢,所以還是又被方林岩的死纏給耽擱了兩秒鐘。
這兩秒鐘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方林岩再攻擊一輪了。
第二輪爆出來的傷害,便直接將其最後一絲生命收掉,這名倒黴的日本哨兵眼睛睜得大大的,在血泊裡麵抽搐著,他的眼神開始迅速暗淡下來。
遠在異鄉的他,已經沒可能再出海和兄弟一起哼著拉網小調打魚,
也沒可能再見到遠處的白色富士山和家鄉的美麗櫻花了,
曾經心愛的姑娘,也將永彆,不再相見!
殺掉了這名哨兵之後,方林岩將其屍體靠在了旁邊,然後又摸向了另外一艘船上,重複著之前的殺戮行為。
不過,方林岩儘管已經是儘可能的加快殺人的速度了,卻依然比不上李三,這家夥靠近到了十米之內,就是一發特製的燕子鏢打過去,中者幾乎是當場立斃。
幾乎是在短短的兩三分鐘內,兩人就完成了自己預定的戰前任務,可以說來了個完美的開局。
他們摸哨成功了之後,就見到劉總兵雖然還帶著傷勢,就帶著自己的親兵衝了上來,手裡麵都是提著寒光閃閃的大刀片子,直接上船就劈頭蓋臉的剁了過去。
這時候,李家大院那邊的哨兵雖然及時發出了警報,有一朵煙火在半空當中扶搖直上,但並沒有什麼卵用了,因為用來運輸的幾艘烏蓬大船上,都已經殺得人頭滾滾,慘叫連聲。
而島上的碼頭裡麵停著的兩艘烏蓬船和幾艘小船,也都已經被劉總兵派遣過去的水鬼動了手腳,一一鑿沉。
島上的那兩百多名日本人,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甕中之鱉!
以風卷殘雲之勢肅清了船隻上的敵寇以後,劉總兵可以說是相當滿意,他看向了自己的心腹--------一名膀大腰圓,此時臉上還濺滿了鮮血的副將,大聲道:
“馬大錘!接令,你馬上率部前往李家大院,然後將其包圍住,現在還有頂多半個時辰就要天亮了,等到天亮了再打進去,免得小鬼子當中有人趁亂逃走。”
馬大錘立即大吼道:
“末將接令!”
然後帶著人匆匆離開。
劉總兵則是示意手下人打掃清理船上的屍體和貨物,這也是劉總兵出兵的動機之一。
這群日寇在殺人放火之餘,也會進行劫掠的,像是粗笨的貨物就會拋棄掉,但是若金銀細軟珠寶之類的東西,就順手拿了。
因此,船隻上的貨艙裡麵其實也是大有油水的,這也算是公私兼顧了。
要知道,這還是劉總兵的手下有兩把刷子的緣故,換做是其餘的綠營兵,那都是直接畏敵如虎望風而遁,根本就不敢打這主意。
等到劉總兵派遣親信將財物清點完畢之後,發覺收獲不小,一個個的頓時就士氣高昂,於是劉總兵便下令直接趕往李家大院圍攻那群日寇。
不過在這時候,卻有人跳了出來道:
“且慢!”
在行軍令的時候,旁人站出來這麼乾的話,那是犯了大忌諱,因為軍中素來就講究的是令行禁止,軍令如山,一旦下令的話有人陰奉陽違,直接被砍掉腦袋都是有可能的。
劉總兵頓時勃然大怒,不過抬頭一看,也是隻能在心中歎息一聲,臉上還要堆笑道:
“譚大人有什麼事?”
原來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隨軍的譚嗣同!這家夥可是家世顯赫,自己還是皇帝的心腹,雖然現在皇帝沒有實權,但是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因此,不要說劉總兵了,就是他的父親還在世,也要對譚嗣同容讓三分。
而譚嗣同的性格就是正宗的湖南蠻子,之前的鮮血和殺戮,還有人頭並沒有讓他像是其餘的文官那樣驚恐萬分,反而讓他考慮到了許多細節。
他拱拱手對著劉總兵道:
“其實這是在下冒昧了,隻是事關周圍民生,不得不多一句嘴,將軍若是將人手全部調去圍攻李家大院兒的話,那麼島上的賊寇豈不是就放任自流了?”
“一旦被其逃走的話,那周圍的民眾必然被荼毒蹂躪,不知道多少戶家破人亡啊。”
劉總兵聽了頓時哈哈一笑道:
“譚大人多慮了,停靠在島上的隻有三艘漁舟,兩艘黑蓬大船,我們進攻之前,我就調集派遣了二十個水鬼從另外一邊劃船過去,然後下水將之鑿沉了。
“那群島上的倭寇這時候已經是甕中之鱉,跑不了的。”
譚嗣同皺著眉頭看向了湖麵道:
“劉大人,這樣的湖麵水麵平靜,島上的倭寇雖然不知道岸上的情況怎麼樣,可是也絕對不會直接縮在島上等死的。”
“下官的家鄉就在長江邊,也算是精通水性,這澱裡麵如此平緩的水情,隻要抱一塊木板就能強行泅渡,活下來的機會很大的。”
劉總兵聽了譚嗣同的話以後不怒反喜,他是很討厭那種亂指揮的文官,但像是譚嗣同這樣肯講道理,關鍵是還位高權重的人,他還是願意解釋一二的:
“是這樣的,譚大人,家父在世的時候就經常教育我,說是為將者當知天文,懂地理。而崔家澱這裡也不是什麼外地,還是本官的轄區啊,不瞞你說,在盛夏酷暑的時候,我都帶過家眷來這裡抓過魚避過暑。”
“那群倭寇上的是澱中的饅頭島,這個島上有一眼泉水,不過在島的周圍有著暗流存在,水麵貌似平靜,其實下麵暗流湧動,每年都有漁民在旁邊出事。”
“不僅如此,現在乃是澱裡的豐水期,若是沒有船隻的話,饅頭島附近的岸邊地形長滿了蘆葦和水草,與沼澤類似,一旦他們嘗試登岸,肯定會被陷在爛泥裡麵動彈不得。而且這幫倭寇既然想要遊水上岸,那麼肯定鎧甲和武器都沒辦法攜帶,所以就算是有僥幸逃走的,等到天亮之後幾個漁民都能收拾了他們。”
聽到了劉總兵的解釋,譚嗣同深深一禮道:
“原來劉將軍早就對民生了然於胸啊,是在下唐突了。”
劉總兵立即前去攙扶:
“不敢當不敢當,倒是複生兄隨時都念念不忘民生疾苦,真的是令人感慨。”
兩人謙讓幾句之後,卻忽然聽到了李家大院傳來了一連串的槍聲!劉總兵臉色一變,急忙喝令手下速速前去增援。
這時候,方林岩已經先於他們到達了李家大院那邊,在火把的光芒下隱約能夠見到,大院兒的入口中橫七豎八的有著十幾具屍體,看衣服的款式應該是日本人死得多一些,而綠營兵隻死了五個。
很顯然,日本這邊空間戰士的預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劉總兵旗下的綠營兵至少勇氣還是有的,直接就嚎著嗓子往裡麵衝,一口氣就占據了小半個李家大院兒。
不過,這李家大院兒卻分為前後兩進,分彆是內院和外院,綠營的先鋒兵衝到了內院的大門的時候,日本人總算是從突襲和酒醉的懵逼當中清醒了過來,然後展開了一波反突擊。
結果是日本人損失明顯更慘重,但是綠營兵的缺點一下子就被暴露了出來,那就是韌性太少,往深入處來說,戰鬥意誌不足!衝在前麵的幾個亡命徒/帶頭大哥一死,其餘的人馬上就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