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林岩來說,吳管事哪怕是一條狗,也是可以仗人勢的狗,至少在官麵上,他代表了空虛幫的威嚴和權力,這就足夠了。
而獲得了他的好感,那麼接下來自己的行為就有大義的支撐,那麼行事就要方便得多。
所以,本來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方林岩忽然跨了出來,一腳就踹斷了一名馬夫的小腿,然後在慘叫聲裡麵順帶又一巴掌抽在了另外一名馬夫的臉上。
這個馬夫立即就捂著嘴巴慘嚎了起來,順帶還吐出了幾顆牙。
拿這兩人立威之後,方林岩直接來到了板車旁邊看了看,三下五除二的就將斷軸給修好了,然後從為首鬨騰的馬兒屁股上麵拔出了一根三寸長的木刺,頓時就讓它安靜了下來。
這一連串的組合拳打了出來,其餘的人頓時老實了不少,畢竟方林岩毫不猶豫的踹斷人腿的行為還是頗有震懾力的。
於是車隊便順利上路,吳管事見到方林岩的行事最初也是大吃一驚,後來發覺他是來幫自己忙的,也就感激的拍了拍方林岩的肩膀。
當然,方林岩也收到了幾道陰冷而帶著惡意的目光,對此方林岩毫不在意,對於他來說,把握好現在就已經足夠了,至於以後,誰他媽還和你們這幫人混在一起?
一行人連夜趕路,奔出了五十裡,然後身後就有一騎追來,讓他們轉而往東。
車隊繼續朝著東邊走出了三十裡之後,這邊天亮得早,於是便能見到遠方的天穹之上,有一道黑煙斜斜的劃過天空,看起來就令人產生出十分不祥的感覺。
很顯然,黑煙升起的地方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了。
很快的,隨著隊伍的前行,可以發覺黑煙燃燒的地方乃是一處堡寨的存在,這一處堡寨叫做北亭堡位於丘陵上,乃是全部用石頭堆砌而成的,看起來還是頗為堅固。
可以見到,這一處堡寨上飄揚著一麵月亮符號的旗幟,這就是空虛山莊的標識。
圍繞著這堡寨正在進行著攻防戰,不過並不激烈。
發覺了遠道而來的車隊以後,圍攻堡寨的敵人便順勢來襲,他們直接分出了十幾名騎兵策馬奔馳而來。
遠看的時候還覺得這些騎兵在奔馳的後方黃沙滾滾而來,很是氣勢洶洶。隻是在行家的眼裡麵,這些人的騎兵水準就相當一般了。
這裡所說的行家,當然就包括方林岩,他畢竟是與常山趙子龍這樣騎兵宗師級彆的強人一起並肩戰鬥過的。雖然現在讓方林岩去調教騎兵的話,那估計也練不出個什麼名堂來,但至少他眼光是在這裡的。
不過令方林岩覺得好笑的是,麵對這些衝擊而來的騎兵,居然自己這一方有兩個人直接一把撕掉身上的衣服,然後揮舞手裡麵的兵器大喊道:
“不怕死的就跟我來!”
看他們的樣子,居然很是有些許褚或者李逵的風範!動不動就要裸衣上陣,直接乾爆對手。
被他們一動搖,立即就有十幾個人要跟隨著衝出去。
這時候,方林岩卻直接拉了一把吳管事道:
“不能去。”
吳管事有些慌亂的道:
“啊?為什麼?”
方林岩沒好氣的道:
“這還用問嗎?在這一馬平川的荒地上直接衝出去和騎兵正麵硬撼,看起來很是勇猛,其實卻是蠢到一塌糊塗,這種行為叫什麼?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聽到了方林岩的話,那兩個脫了衣服裸著上半身的大漢立即就轉過頭來,對著他吐了一口痰道:
“孬種!沒卵子的貨!”
“是男人的就跟我們上,這些馬賊都是樣子貨!”
緊接著他們兩人就直接帶著五六個兄弟揚起兵器衝了出去,
然後方林岩見到吳管事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很乾脆的就叫住了旁邊其餘蠢蠢欲動的人:
“我叫謝文,你們應該有不少人聽說過我的名字,我走鏢數萬裡,眼前的這些馬賊不知道殺了多少,你們要想活下來就得聽我的!”
“你!說的就是你,戴帽子的這個,不想死的就趕快回來!”
“那個高個子的,過來幫我,把大車靠過來!對,圍著這塊岩石。”
“所有的人把自己拿手的遠程暗器拿出來,弓箭也行,準備聽我號令,一旦叫你們放,就跟著我一起出手。”
“小六,你帶著其餘的人把大車旁邊的擋板拆下來,拿來當成盾牌支在旁邊。”
“鄧武,你去搜集一些石塊放在這裡,如果沒有帶遠程家夥的,就拿石頭砸!”
“.......”
這時候留下來的,幾乎都是比較老成的門客,還有空虛山莊的奴仆這些了。
這幫人一來知道方林岩下手很黑,二來也是發覺吳管事看起來對方林岩的指揮沒有反駁,最關鍵的,還是方林岩獲得的+1傳說度還是有點兒用的。
一乾人迅速的以一塊大岩石為後背,將三輛大車聯合岩石擺成了一個“口”字形狀,所有人都縮在了口字中央。
這樣的話,前來的馬賊要想衝進來的話,就得先麵對大車這樣的寬厚障礙物,而這東西是馬匹衝再快也撞不開的。
而之前衝出去的那幾個倒黴鬼已經成為了刀下之鬼,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在這樣的劣勢情況下,居然還能乾掉兩名馬賊,可見其手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不過很顯然這幾個人是來自於南邊的丘陵山巒地帶,並不知道在優勢地形下騎兵的衝擊力,否則也乾不出來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兒。
對於方林岩而言,這樣不聽指揮,桀驁不馴的蠢貨早點死掉也好,免得搞出什麼內亂來。
這幫馬賊乾掉了那幾個蠢貨以後,下馬將其腦袋割了下來,然後提在手裡麵紛紛呼哨著對準這邊奔馳過來,方林岩發覺旁邊的人似有異動,很乾脆的道:
“沉住氣彆著急,我說放的時候,大家再全力出手!大家注意了,先打馬,彆對著人去,這幫雜碎沒了馬就是一幫廢物!”
“咱們是在車陣裡麵,他們的馬兒又衝不進來,又什麼好怕的呢?”
這時候吳管事也回過了神來,凶相畢露的大吼道:
“沒錯,大家都聽小謝的,我告訴你們,老子在旁邊看著呢,要是誰亂搞的,回去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軟硬兼施,還是迅速將人心穩定了下來。馬賊看著一幫人仿佛烏龜一樣默不作聲的縮在大車陣裡麵,頓時覺得有些頭大。
就像是方林岩所說的那樣,他們總不能直接撞上來,一番合計之後,他們就揮舞著幾把手斧,準備衝過來先投擲一波再說。
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直接衝了過來,方林岩大喊著鎮定,然後讓旁邊的小六夥同自己將旁邊的擋板架起來,所有人都藏到後麵去。
接下來馬賊靠近以後,都在猛烈揚手,隻聽“啪啪啪啪”的一陣亂響,那擋板上已經是多出來了好幾把手斧,這時候方林岩率先站出來,大喊了一聲:
“打!”
在方林岩的號令下,所有人都將手裡麵的東西砸了出去,就算是沒帶適合武器的,旁邊也有鵝蛋大小的石塊!
這一輪飽和打擊之下,立即就有三名馬賊直接落馬!
方林岩看得很清楚,一名馬賊直接咽喉上被紮了一支飛鏢,直接捂住喉嚨落馬後痛苦在地上打滾。
出手的乃是一個默不作聲的漢子,看起來很是低調沉默,臉上有一顆很大的黑痣。
另外兩名馬賊則是胯下的坐騎受到了重創,淒厲慘叫著倒地!而他們倒地以後被馬匹壓住以後大聲慘叫,又引得同伴回救。
於是不等方林岩發話,其餘的人又是一波投擲攻擊,馬賊們非但沒能救到人,反而還又折損了兩騎。
方林岩看得十分清楚,那名臉上有黑痣的低調漢子再次立功,又是他一鏢射中了一名馬賊的咽喉。
至此,其餘的馬賊已經不敢戀戰了,他們最初時就折損了兩騎,卻在這裡又損了五騎,人手損失差不多已經過半,立即揚鞭策馬逃開。
其餘人見到了之後一陣歡呼,急忙衝出去追殺那幾名落馬的敵人,方林岩這時候卻對著喜形於色的吳管事道:
“這位兄弟身手不凡,之前就是他一個人乾掉了兩名馬賊。”
吳管事看了那人一眼,臉色頓時一變,猶豫了一下卻隻能走上去道:
“乾得好,梭梭。”
這男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手按在胸口對他微微施禮,接著就重新靠到旁邊的石頭上養神了。
見到了梭梭的這油鹽不進的模樣,方林岩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麼吳管事不待見他,不過現在乃是保命的時候,肯定是以實力為上,其餘的都要放到一邊去了。
馬賊這邊吃了個大虧,也沒有返回的打算,直接就跑路了。
這時候衝出去的人已經是抓住了兩個受傷的將其帶了回來,死者身上的東西也被搜撿了一空,吳管事見到了這兩名受傷的馬賊之後,直接就走了過去,二話不說就直接抓起了他們的手剁掉了兩根手指頭。
一陣鬼哭神嚎之後,這兩個人迅速屈服,然後老老實實的說出了他們的來曆。
原來這幫馬賊本來是在幾百裡外的獨庫山附近混日子,那裡有兩條商道,這幫人也不貪心,以收保護費為主,所以還算混得過去。
不過半個月前他們的藏身地來了一位高手,直接將他們給打服了,然後收編成了血幫附庸,給了他們不少的武器和補給。
然後三天之前就傳來消息,讓他們前往亞爾鎮集合聽從一個叫做沙狼的首領的吩咐,接著他們就在沙狼的帶領下來到了這邊的那拉提地區,看樣子是在找一個人。
很快的,他們就在沙狼的指揮下,開始圍攻前方的北亭堡,雖然他們知道北亭堡乃是空虛山莊的直轄地,但這時候也已經騎虎難下。
“血幫?”方林岩聽到了這個名字以後心中一動。
這不是自己在前來空虛山莊的路上遇到的那個幫派嗎?
裡麵有一個強人叫做歐思漢,可以說是十分凶殘,一招天殘腳殺得一幫空間戰士屁滾尿流,望風而逃。
難道自己在無意當中被卷入到了空虛山莊和血幫的爭鬥當中了嗎?
這時候見到來了援軍,北亭堡當中的人也是發出了強烈的歡呼聲,士氣大振之下又打退了圍堡的人一次進攻。
圍住北亭堡的血幫中人發覺破堡已是遙遙無期,並且連夜趕來的援軍一次反擊之下,就乾掉了他們派過去的五名馬賊,顯然實力也是不俗。
更重要的是,這來的援軍隻是第一批而已,眼見得後麵就會有第二批,第三批接踵而至,所以他們很乾脆的就撤離了開去。
很快的,北亭堡這邊的人就和方林岩他們這支援軍彙合在了一起,這時候方林岩才知道車隊裡麵運送的東西乃是酒水,藥材,還有差不多幾百斤鹽巴。
駐守北亭堡這邊的人是以一個叫做可可托部族的人為主的,這幫人簡單的來說就是沙盜,並且還是世世代代都乾這個活兒的,被空虛山莊的收編了差不多有五年左右。
哪怕是一大早,這幫人見到運來的十來桶美酒就已經歡呼了起來,然後就生火烤肉,直接來了個大狂歡。方林岩這種彆有用心的,就到處去幫忙救治傷員啊,搬運雜物等等。
對他來說,反正如果有什麼遺漏掉的重要線索,莫比烏斯印記都會提醒他的。
他正在幫助一名漢子裹傷的時候,忽然就看到與自己一起前來的那個梭梭居然與一個小喇嘛攀談了起來,兩人講了幾句之後,便直接朝著堡裡的另外一處房間當中走了過去。
發覺了這一點之後,方林岩心中頓時一動低聲道:
“哈吉,你們這裡怎麼還有喇嘛?”
哈吉兩兄弟都是剛剛被方林岩救治過,對他也是非常感激的,於是立即回答道:
“聽說是幫中金剛法王的弟子呢,昨天傍晚的時候就進到了我們堡裡麵,然後半夜我們就遭受到了圍攻。”
方林岩點點頭,這種事情並不奇怪。
不過他這邊才剛剛歇下來不到一個時辰,好幾騎快馬就衝入到了北亭堡裡麵,很快的吳管事就開始吹哨子叫手下的人集中了起來,這一次他們不用再趕大車了,而是每個人給了一匹馬,囑咐他們跟著自己走。
很顯然,這個命令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方林岩親眼見到有一個人站起來多說了兩句,直接就被騎著快馬趕來的那幾個人亂刀砍死,周圍的人頓時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在這種情況下,很顯然接下來就有大量的人迅速出城,分頭朝著遠處奔馳而去了,輪到方林岩等人的時候,則是跟隨著一名新來的光頭大漢出了堡,然後直接向著西方而去。
一行人奔馳出差不多五六十裡之後,那光頭大漢就斷喝了一聲道:
“張狗兒!”
一名男子立即大聲答應道:
“到!”
光頭大漢手持馬鞭朝著旁邊的一條岔道一指:
“你帶著自己的人走這邊,在附近好好搜尋,有任何異常就馬上發旗花信號!若是沒有發現的話,天黑前返回北亭堡。”
張狗兒立即道:
“是!”
然後就帶著八九名手下離開。
然後每奔馳出十來裡,光頭大漢就吩咐一名心腹帶著手下離開。
這時候方林岩已經大致明白了過來,這幾天空虛山莊當中傾巢而出,精銳儘現,原來就是在這浩瀚荒原上尋找什麼東西。
很快的,光頭大漢就叫到了吳管事的名字:
“吳強!”
然後給他指了一條路,緊接著就道:
“帶你的人過去!”
吳管事立即道:
“是!”
那名光頭大漢威懾力極強,在他的旁邊都有一種喘息不過來的感覺,周圍的人連話也不敢多說什麼,因此奔馳出了五裡地之後,吳管事看了看後頭,很乾脆的就翻身下馬,吐出了一口長氣罵罵咧咧的道:
“我靠,在血閻王身邊真不是人呆的!讓人太難受了。”
吳管事一麵發著牢騷,一麵鬆動著筋骨,平時騎馬比較少的他,褲襠兩邊已經被磨出了血泡,走路都隻能仿佛扯到蛋一樣叉開腿,可以說是看起來非常不雅。
不過大男人本來就不講究這些,加上旁邊的幾個人同樣也是張大了雙腿大刺刺的坐著,甚至還有人把褲子脫掉,用水衝洗傷口的,因此就無所謂了。
方林岩其實也很讚同他的說法,那個光頭大漢血閻王身上確實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和他呆在一起的話就會感覺到很不舒服。
簡單一點來說吧,方林岩覺得這家夥的氣場和食人無數的霸山君就很像,瘋狂,凶殘,並且令人畏懼。
一乾人休息了差不多盞茶功夫之後,吳管事就很乾脆的對準了方林岩招了招手:
“謝文啊,你說我對你怎麼樣?”
方林岩心道你對老子不怎麼樣,相反我對你才應該是臂助吧?但嘴裡肯定很乾脆的道:
“吳管事您對我有求必應,又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我,當然是對我恩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