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昆道:
“我要去省會,然後直接坐飛機去牡丹江!我的表弟在那裡,我就不信這麼遠了還能攆上來。”
方林岩直接就開始朝著外麵掏錢,一疊,兩疊,三疊.......然後道:
“二十萬,你點一點,剩餘的三十萬尾款我拿到想要的東西,當然就會給你。”
緊接著他就站起來:
“我去給你找車,半個小時以內就能搞定,張院長,你的要求我毫無條件的滿足了,但是到時候要是你拿出來的東西不儘不實或者有隱瞞的話........”
“我能拿五十萬給你當安家費,當然就能拿五十萬來買你的命!”
聽到了方林岩的威脅,張昆苦笑道:
“我現在這樣樣子,還帶著這麼一個一丁點大的小女娃子,你說我有什麼底氣和膽子來耍你?”
“對了,也用不著那麼急,我欠了親戚朋友一屁股債,還得去將債務還清,下午五點的時候你來找我吧。”
方林岩點點頭道:
“你收拾東西吧。”
然後方林岩大步走了出去,見到了麥軍三個人以後,卻直接對攮子開門見山的道:
“幫我找一輛到省城的車,下午五點的時候來這裡等著。”
然後直接就砸了一紮錢給他,正是不多不少的一萬塊,攮子這家夥看起來粗野蠻橫,其實頗有心計,在方林岩麵前直接表現,主動去乾臟活兒累活兒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見到方林岩出手十分大方,黝黑而凶惡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立即大聲道:
“沒問題的,扳手老大!”
方林岩接著對麥軍道:
“下一個。”
麥軍先請方林岩上車,然後道:
“我們現在去楊阿華的家裡,她雖然已經死了八年了,但是家裡還有人的。”
方林岩點點頭道:
“根據我了解到的,楊阿華乃是謝鄉長的老婆,謝文強的養母,你這裡找到了楊阿華的確實消息,那麼謝文強呢?”
麥軍賠笑道:
“是這樣的,謝鄉長在五年之前就去世了,謝文強卻是被領養的,而謝鄉長還有三個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因此為了謝鄉長留下來的房子,成天都有謝家的女人上門哭罵,說謝文強這個野種克死了養父養母。”
“在這種情況下,謝文強的日子當然不好過,他直接就將家裡在縣城裡麵的商品房一賣,然後就走了。”
“不過謝家在鄉下還有一套樓房,現在就是謝鄉長以前的大哥在占著的,他老婆當年和楊阿華之間妯娌的感情很深,屬於上午一起去買菜晚上一起打麻將的那種。”
“我們現在去找的,就是謝家二嫂,當年楊阿華出事她都在旁邊的,並且她還是個能耐人,四鄉八裡的人說媒,做白事等等都會請她。”
方林岩點點頭道:
“好。”
很快的,麥軍開的車就出了城,然後拐向了旁邊的縣道,不過離開了巴東縣頂多兩公裡,就在旁邊的一座一樓一底的普通雙層小樓房旁邊停了下來。
然後麥軍就跳下了車,扯著嗓子喊道:
“二嫂,二嫂!”
很快的,一個紮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就走了出來,滿臉笑容的招呼著大家坐,還端出了茶水瓜子花生來。
方林岩也不廢話,直接就說明了來意,然後很乾脆的掏出了一萬塊道:
“二嫂是吧,我的來意說得很清楚了,你將我想知道的東西講出來,一萬塊就是你的。”
“但是,你現在說什麼都可以,但是拿了我的錢以後,講的東西不能有假的,不能蒙騙我,不能有遺漏,否則的話我會不客氣,聽明白了嗎?”
這二嫂直當方林岩的話當成耳旁風,一把就眉開眼笑的抓起厚厚的一萬塊數了起來,然後臉上仿佛笑開花了似的道:
“成,成!你說啥都成!”
然後就叫出聲來:
“當家的,把錢收起來。”
接著就見到後麵繞出來了一個男人,直接將一萬塊給收了回去。
方林岩點點頭,便道:
“麥老板說,你和楊阿華的關係很好,甚至她的喪葬這一檔子事兒都是你操辦的,對吧?”
二嫂點點頭道:
“對啊!要不是咱,他們家裡兩個大男人怎麼搞得來這事?”
方林岩道:
“據我所知,當時楊阿華本來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二嫂眉頭一抬,立即掠了掠頭發,很自然的道:
“這事兒我知道,心肌梗塞!”
方林岩不說話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她,二嫂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道:
“哎呀,你這後生怎麼這樣看人?你不說話,我當你問完了啊!”
方林岩慢慢的道:
“我給你一次機會,再問你一次,楊阿華是怎麼突然死的?”
二嫂不耐煩的道: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心肌梗塞,人一下子就倒下去就死了!”
方林岩冷冷一笑道:
“你一個鄉下婦女,怎麼就能一口咬定是心肌梗塞?腦溢血行不行啊?昏迷了行不行啊。”
這二嫂也是一張利嘴:
“醫生說的啊,見到她暈倒了叫不醒,咱就直接打的120,然後救護車來了醫生說的。”
方林岩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兩條信息之後開始慢慢的念了起來,這信息正是之前泰城那邊的教會勢力查到然後發給他的:
“楊阿華,女,年齡41歲,於XX年4月17日下午3點去世,死因不明。”
然後方林岩看著這個二嫂道:
“這是存放在縣醫院當中的楊阿華的病曆記錄,書寫這份病曆的何天醫生,就是當時跟隨120出診參與搶救楊阿華的主治醫生,他在病曆上明明寫的死因不明,不可能會直接告訴你心肌梗塞!”
“人命關天,何天醫生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會拿自己的職業生涯開玩笑的,你收了我的錢,一張嘴就說謊!真當我好說話?”
這二嫂也是見過世麵的,臉色一變就站起來呸了一口道:
“老娘告訴你是心肌梗塞就是心肌梗塞,你個龜孫愛信不信!說那麼多廢話做啥?當家的.......”
結果她的話還剛剛說到一半,後麵直接就切換成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啊!!!!!!”
方林岩一腳就正麵踹在了她的膝蓋上,可以見到二嫂的膝蓋“哢嚓”一聲脆響,立即詭異的對折了過去,那一套打滾撒賴的鄉間潑婦的手段還沒施展出來,就直接痛得在地上痛苦翻滾了起來,眼淚鼻涕口水都糊在了臉上。
聽到了慘叫,在後麵躲起來的兩個男人也是驚愕無比,同時竄了出來,其中一個年輕人直接提著菜刀就紅著眼衝了上來,另外的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手裡麵也是拿著一把牛耳刀。
“入你娘,你這個雜種.......”
然後他揮刀就砍,於是刀還沒落下來,這家夥的腿也是在瞬間斷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倒在地上慘叫。
落在後麵的那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還沒回過神,也是被方林岩一記窩心腳直接踹得在地上蜷縮著閉過了氣去。
這時候驚呆了的麥強才反應了過來,看著眼前打滾慘叫的兩個人,急聲對方林岩道:
“我說兄弟,你這也太,太急了點吧,這不是在談?”
麥強的話還沒說完,猛然就感覺整個人都出不了氣了,這才發覺自己被方林岩掐著脖子直接拎了起來,看著他漠然的道:
“你在教我做事?”
麥強隻覺得整個人都窒息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瘋狂搖頭,雙腳瘋狂蹬踏卻都踩不到地麵上,臉都被憋得通紅。
方林岩冷冷的道:
“我拿錢的時候說得很清楚,要麼不拿我的錢,拿了錢,就彆想糊弄我!”
“對了,麥老板,彆忘了你也已經拿了我四十萬了!”
說完了這些之後,方林岩才隨手將麥強拋開,麥強雙手撐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看向方林岩的眼神當中充滿恐懼,他能感覺得到麵前這個人對生命的漠視!
麥強此時心中忽然有些後悔,覺得拿到手中的那四十萬開始變得燙手了起來。
這時候,方林岩也懶得理麥強,直接走向了這位二嫂:
“楊阿華是怎麼死的?”
這個二嫂此時親身感受到了劇痛,耳中聽到的還是自己兒子的哀嚎,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在真正的狠人麵前真的是一文不值!
她這一猶豫,方林岩一腳就踹在了旁邊正在痛得渾身發抖兒子的斷腿上-------這廝提著菜刀直接衝著方林岩的腦袋砍過來的,方林岩可是個很記仇的人呢!
方林岩這一腳雖然沒有用太多的力量,這家夥已經聲嘶力竭的慘叫了起來。
此時周圍的人圍觀的也挺多的,但看他們指指點點的模樣,反倒是快意多過了驚愕一些,甚至還有人麵帶笑容竊竊私語:
“報應啊!”
“夜路走多終見鬼。”
“這幫雜種也有今天!”
“惡人還要惡人磨!”
“.......”
眼見得方林岩又要抬腿再踹,二嫂終於明白遇到了惹不起的人,大聲哭嚎道:
“我把錢退給你,我把錢退給你,我胡說八道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方林岩看了一下周圍,然後對著旁邊的麥強道:
“麥老板,把他們帶回家裡麵去,這麼多人圍著像什麼樣。”
麥強呆住了,因為嚴格說起來,這個二嫂還是他的親戚呢,他本來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帶親戚發一下財,敲一下冤大頭,沒想到冤大頭居然六親不認說翻臉就翻臉!!
見到麥強猶豫了,方林岩冷笑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開了一條信息念道:
“麥強,男,42歲,除了住在水岸首府的老婆孩子之外,還與葉金梅生下了一個女兒,住在延邊路十六號。”
很顯然,這信息也是教會那邊的人查到,然後發送給方林岩的了,聽到了方林岩的話,麥強頓時又驚又怒:
“你竟然查我,你想做什麼!!!”
方林岩淡淡的道:
“我隻想找五個人而已,並且還打算花幾百萬出去,但是有人想要將我當傻子,冤大頭,那麼這幾百萬就是買骨灰盒的錢。”
“你要報警當然可以,但是我把話撩在這兒,上麵有鐘勇給我透關係。”
“除非你把家搬到局子裡麵去,否則的話,下半輩子全家都杵著拐杖走路吧!”
說到這裡,方林岩盯著麥強:
“你還有一個選擇,把我做掉,那麼我身上的錢都是你的了!”
“但是,你要是沒弄死我的話,那麼我就要弄死你全家,你覺得可以做這筆買賣的話,那就試試看!”
“對了,我提醒你一句,我這麼一個外地人,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麼個破地方查十來年之前的事兒,你覺得我是吃飽了撐了,還是沒事情閒著的?”
“我不妨告訴你,我要是死在這裡,接著來的就是一群人了,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我是怎麼死的,然後就安排你全家的死法。”
麥強聽到了方林岩的話,臉色頓時大變。
他不是沒有動過滅口的念頭,被方林岩這麼一點明之後才頓時醒悟了過來!
什麼人可以這樣揮金如土,隨手花錢?當然是花彆人錢的人了!反腐的風氣一緊張,受重創的當然就是可以報賬開票的餐飲行業了。
之前麥強的心裡麵還有諸多疑點,但在知道麵前扳手這個家夥屬於一個組織後,一切都是豁然開朗。
一念及此,知道今天這事兒沒辦法善了。
得了,拿錢辦事,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對著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接著就將二嫂一家人直接拖進了旁邊的院子裡麵去,然後把門一關,外麵的人漸漸就散了。
這鄉下地方,本來法律意識就薄弱,鄉下爭水啊,雞丟了啊,田埂被挖了什麼的,最後往往都會被演變成暴力衝突,平時打個架搞得頭破血流之類的完全就是常識,沒人報警也不奇怪。
大門一關之後,方林岩歎了一口氣道:
“我的時間很寶貴,快說吧,說了我再拿五萬塊醫藥費給你。”
二嫂流著淚忽然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顫聲道:
“我退錢,我退錢!你的一萬我退給你,再貼上兩萬塊總成了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彆再問了。”
方林岩啞然失笑,然後對著麥勇道:
“麥老板,你帶你的兄弟出去吧,對了,彆走遠了,不然的話,我找到你的私生子,你的爹媽家裡去就不大好了,你說是吧。”
麥勇臉上肌肉顫抖了一下道:
“扳手老哥你放心,我就在外麵等你,我哪兒也不去。”
有的選擇題很好做,
比如活著和金錢,
很顯然,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活著,因為金錢這東西對死人是沒有用的。
這就是二嫂咬著牙不肯鬆口的原因,因為她確實是知道一些東西,並且親眼看到過違規的人是什麼下場,
所以,麵對方林岩的金錢,她隻有咬牙忍住。
但是,當方林岩直接翻臉,二嫂麵對的選擇題是馬上死和以後可能會死之後,那這道選擇題也就變得很好做了。
二嫂能做的,就隻能是讓方林岩加錢,然後自己說完以後馬上跑路。
方林岩直接丟了十萬塊在她麵前,很乾脆的道:
“加錢?沒問題!快說吧!”
二嫂直接將錢丟給了自家男人,咬著牙道:
“直接去找牛老二家裡的,說連夜去省城,五百塊!然後就回來收拾東西。”
然後她想了想又補充道:
“小紅的爹去年摔斷了腿,置辦了一副拐,你去給咱娘倆借過來。”
安排好了這些事以後,二嫂才看了方林岩一眼,畏懼的道:
“阿華出事的那一天,是下著雨的,她那段時間都一直挺忙的,好像是在幫家裡來了個親戚的忙。”
“這個親戚聽說很是有些了不得,拿的介紹信還是國家部委的,阿華一直都想著將他家兒子弄出去,當個大學生啊,做個工人也好啊,所以十分儘心竭力。”
“結果跑了幾天之後,那天早上阿華就顯得很有些反常,板著臉也不和誰講話,眼睛也就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身上還散發出了一股臭味兒。”
“我當時和她說了幾句,見到她沒搭理我,就直接去趕集了,結果等到回來的時候就聽說她掉進了旁邊的東風渠裡麵,人直接就沒了!”
方林岩聽了以後忽然道:
“東風渠有多寬,多深?”
二嫂道:
“七八米寬吧,水倒是挺深的,至少三米以上,關鍵是水流很急!每年夏天都有下去洗澡的小孩子被淹死的。”
方林岩皺了皺眉道:
“好,你接著說。”
二嫂道:
“我和阿華的關係多好呀,人沒了怎麼也得去看一看,當時.....她被放在門板上麵,渾身上下濕淋淋的,身上有水草,可是雙眼居然還是那麼直勾勾的盯著,和我看到的其餘的淹死的人完全不一樣!”
說到這裡的時候,二嫂的臉色都變得煞白:
“阿華人沒了以後,她平時的人緣也不怎麼好,家裡又隻剩下了兩個男人,都忙活著招呼彆的事兒去了,剛好我也操辦這些婚事白事的多,所以他們家裡很多事兒我就能拿點兒主意。”
“等到老大(謝書記)將縣裡麵殯儀館的冰櫃拿來之後,也不能就這麼將屍體放進去啊,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那是要穿戴整齊,這樣的話在下麵見了祖宗也能體麵點兒。”
“所以老大他就直接把鑰匙給了我,讓我給阿華挑一身衣服去,然後幫她換上,接下來我就發現了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