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肯上尉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早就準備好的電鋸,然後開始切割,電鋸的齒牙與堅硬的骨骼摩擦聲十分瘮人,血水和肉渣也是高速噴濺出來,飛濺了盧肯上尉一身,他卻也是渾然不覺,很快的就將血蘭連同下方的蛇皮和頭蓋骨一起鋸了下來,然後用特殊的采集盒子裝上,順手放進了隨身攜帶的軍用背包裡麵。
見到了這一幕,忽然有人情不自禁的道:
“這,這可是血蘭花和果實啊!搞不好是S類收購品啊!”
聽到了這句話,其餘的人也都盯著盧肯上尉腰間的背包,呼吸都有些渾濁,眼神就仿佛火灼一般!
這裡就要提一提小隊的獎勵方式了。嚴格的說起來,他們的組織架構也是雇傭兵的模式,盧肯上尉在鋼拳兄弟會的熟人那裡接活兒,同時擁有隊伍的編製權。
他負責招募自己的手下,然後事先談好報酬,做完一個任務就發一次錢,有的做事情敞亮的隊長,在任務完成以後則會拿一筆額外的獎金出來大家平分,但不分也是常事。
在這種情況下,所以收獲的血蘭花和果實其實相當於盧肯上尉自身的戰利品,也怪不得其餘的人眼紅。
盧肯上尉從巨大的蛇屍上跳下來了之後,顯然也是覺得周圍的氣氛不大對勁,立即順手掏槍出來對著空中就是叭叭兩發,然後咆哮道:
“集合,整隊!我宣布任務到此結束,我們返回基地。還呆在這裡乾什麼!剛才那麼大的動靜說不定已經驚動了收割者,想要被抓走當成牲畜圈養嗎?”
槍聲一響,頓時就震懾住了人心,盧肯上尉此時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濕透,加上他猙獰訓話的模樣,還有平時的積威尤在,頓時就鎮住了場麵。
一乾人立即如夢初醒的小跑過來,整隊,報數,順帶還抬上了傷員,雖然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可是顯然局麵已經得到了控製。
此時一乾人開始迅速的回返,上車,
等得都有些不耐煩的漢斯見到一乾人紛紛返回,他乃是不知道具體情況的,頓時就愕然道: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撤回來了,難道任務失敗.......啊!”
原來他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盧肯上尉一腳踹了過去,惡狠狠的瞪著他道:
“閉嘴!去乾自己的活兒!”
漢斯見到盧肯上尉鮮血滿身渾身凶惡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正要追問幾句,卻被多爾加一把拽住道:
“彆廢話。”
漢斯隻能老老實實的閉嘴,鑽進了車廂當中,因為攜帶的彈藥消耗了大半,所以車裡麵顯得更加寬鬆了些,然後多爾加發動了車輛,開始朝著來路開了回去,車廂裡麵也是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呼吸聲。
大概覺得此時的氣氛實在有些尷尬沉悶的緣故,開車的多爾加沉聲道:
“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受傷的派司,安恩,鄧科都已經不幸遇難。”
多爾加的本意是想要引發大家的悲哀和好奇心,因為被毒液正麵噴中的派司和安恩眾人都知道很難活下來,應該有心理準備,不過被石塊砸到鋼盔的鄧科卻應該活下來的-------在常理之下,應該會有人立即追問鄧科的死因。
但多爾加此時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眾人此時心思根本都全部在價值驚人的血蘭和果實上啊。
在這種人心都有些浮躁的情況下,多爾加說出的兩名傷員都已死亡的噩耗,此時對這幫人來說,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都沒有放在心上,大部分人的心路曆程都是這樣的:
“什麼?又有人死了?啊,哦,死了就死了吧,乾了這個哪有不死人的?對了,那血蘭花會分錢給我們嗎........”
如此沉默尷尬的行駛了大概十來公裡之後,車輛搖晃了一下,徐徐停下來了,盧肯上尉此時是最唯恐夜長夢多的人,立即煩躁的對著駕駛車輛的多爾加吼道:
“怎麼回事!?”
多爾加被他這麼一吼,也是眉頭一皺,心裡很是有些不舒服,便冷聲道:
“拋錨了。”
說著便直接打開門跳下車輛去抽起了悶煙。
這輛組裝車之所以會拋錨,當然是方林岩在上一次維修的時候動的手腳,他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的,若是車輛真的表現出毫無故障的樣子
.......這裡可是危機四伏的殘酷末世啊!鳥儘弓藏,兔死狗烹的典故他還是非常清楚的,搞不好什麼時候就變成棄子了。
方林岩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知道現在這氣氛貌似沉默,卻簡直就像是火藥桶點燃之前似的,自己的存在感越低越好,於是車輛一停就直接跳下去拆卸維修,盧肯上尉陰沉著臉隻覺得心裡麵的焦躁發作不出來,隻能恨恨一腳踹在了輪胎上。
而車輛一停,其餘的人當然要下車休息,活動活動手腳,畢竟本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機動車輛都將舒適性放在了最後一位上,對乘員可以說是相當不友好的。
眼見得自己的部下三三兩兩的點著煙聚集到了一起,交頭接耳在說著什麼,偶爾偷眼瞥過來一下,眼神裡麵既是貪婪,又帶著詭秘........盧肯上尉隻覺得越發的煩躁。
他想要發作嗬斥,卻發現連自己的副手多爾加都在旁邊吸著悶煙,自己倘若真的喝罵出聲的話,竟是會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上。
一念及此,盧肯上尉心中頓時一寒,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懼從心底深處湧了出來,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開始從利令智昏當中恢複理智了。
很快的,方林岩就將車輛修好,一行人紛紛鑽入車廂當中,不過此時已經是各懷鬼胎。
盧肯上尉這時候已經意識到了隊伍裡麵人心不穩,便打算大聲宣布回到陽藩市當中以後先狂歡三天,這樣大吃大喝的同時再敞開玩三天女人來安撫一下部下,至少能令他們有個盼頭。
可是,他醒悟得未免慢了一些,在他開口之前已經有人率先發難!
而問話的不是彆人,正是威特,這家夥是個性格暴躁爽直的人,也沒有什麼心機,直接就甕聲甕氣的道:
“頭兒,這一次咱們跟著你出來也是拿著命在拚,你這一次算是運氣爆棚撈了一筆大的,足可以退休了,但好歹也要給我們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