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四章佛蹤初現(1 / 1)

長生大秦 劍氣書香 1583 字 2個月前

南疆,臥佛寺,大雄寶殿。

身穿一襲月白色僧袍的玄棠,盤腿坐在佛祖佛像麵前,敲打木魚,閉目誦讀經文。

突然間,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最終停在大雄寶殿門口。

誦經聲戛然而止,覺得有些怪異的玄棠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站在門口、一臉木訥的僧人,微微皺眉道:“恒遠,你找本座有何事?”

名叫恒遠的僧人,忽然露出詭異笑容,語氣冷漠道:“金蟬子,你連本座都不認識了嗎?”

玄棠聞言仔細看向不遠處的“恒遠”,隻見“恒遠”背後一座佛國若隱若現,虛空中無儘金色佛光綻放,雙眼不由一陣刺痛,自覺閉上,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是世尊佛祖,恒遠被他附身了。

玄棠腦海裡猛然浮現這個念頭,渾身下意識的緊繃起來,一股極度的恐懼從心中湧了出來,並且快速籠罩全身,這一刻他的身體甚至都失去了知覺。

“恒遠”詭異的笑容,就像夢魘一般在玄棠腦海裡揮之不去。

玄棠畢竟兩世為人,又是天人境強者,惶恐不安狀態僅持續了一息,便被他強行驅散,神色迅速恢複正常,改盤坐為跪地,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弟子拜見世尊。”

隻聽玄棠哽咽道:“夫聞世尊遭難,弟子如同被人萬劍穿心,日夜難以安眠,今日見到世尊無恙,弟子方如釋重負。”

附身恒遠的佛祖臉上笑意不減,意味深長道:“是嗎?本座怎麼覺得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麼?”

玄棠滿臉悲戚道:“弟子惶恐,世尊威壓一世,開創萬世不朽之佛門,可世尊遭難,弟子非但沒能幫上忙,就連佛門都守不住,以至於佛門弟子遭人欺壓,弟子愧對世尊,無顏麵對世尊啊。”

附身在恒遠身上的佛祖邁進大雄寶殿,隨手將門關上,接著走到供奉佛像的高台上,整個人與佛像融為一體。

刹那間,佛像就像活過來了一般,泥胎雕塑化為血肉,恒遠消失不見,展現出來的赫然佛祖原本模樣。

佛祖坐在高台上,居高臨下看著玄棠,意味不明道:“是嗎?”

玄棠連忙回道:“弟子所說千真萬確,如有半句謊言,願被世尊鎮壓,永世不得翻身。”

佛祖沉默片刻,看著恭恭敬敬跪伏在麵前的玄棠,忽然笑道:“行了,起來說話,本座若不信你,今日怎麼來找你?”

玄棠滿臉欣喜從地上爬起,熱淚盈眶道:“弟子叩謝世尊信任,有世尊這句,弟子就算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也算值了。”

佛祖收斂笑容,不怒自威道:“行了,虛妄之言少說,本座且問你,本座離開這段時間,佛門究竟發生了什麼,竟凋零如斯?”

玄棠聞言再次跪伏在地:“弟子無能,自世尊消失之日起,道宮以莊周林澤為首幾人便想方設法打壓佛門,若非顧忌天道反噬,恨不得將佛門趕儘殺絕,雞犬不留。”

佛祖神色微動道:“哦,怎麼個打壓法?”

玄棠臉上浮現一抹憤懣:“先是林澤仰仗莊周聖人之威,逼迫彌勒地藏觀世音三位師兄背叛佛門,自立門戶。”

“三位師兄為了保全佛門傳承,靜待世尊歸來,隻得委屈求全,照道宮要求,將佛門一分為四。”

“佛門分裂沒過多久,林澤依然不放心,帶著莊周親臨南疆,恃強淩弱,強行逼迫三位師兄隨他們回長安,並一直囚禁至今。”

“除此之外,為了打壓佛門,林澤下旨,所有僧人必須通過勞作獲取食物。但有不勞而獲者被發現,直接抓捕充作苦役,當畜牲一般使喚。”

“若有僧人不肯成為苦役,便會被西秦官吏帶人斬殺,身首異處,下場極為淒慘。”

“想我佛門無數高僧,哪個不是靠信徒布施供養,隻需專心侍奉世尊即可,何至於淪落到像賤民一般下地勞作,以至於佛門威望大損,為他派恥笑。”

佛祖惱道:“難道你們就任人欺壓?不會奮力反抗嗎?”

玄棠苦笑道:“鎮守南疆的西秦官吏放言,如出現僧人反抗傷人情形,傷一人便殺十僧,殺一人則殺百僧,直到將佛門僧人屠儘為止。”

“弟子自問世尊不出,無人可敵莊周,為了保全佛門傳承,不得不忍啊。”

佛祖臉上浮現一抹冷意:“難怪這一年以來本座收到的氣運急劇減少,連以前一成都不到,原來是道宮從中作祟,所用手段如此下作,令人不齒。”

“道聖生性淡泊,莊周性格溫善,如此毒計,唯有林澤那小鬼想的出來,此小鬼先是受道聖指使算計本座,如今又迫害佛門,簡直欺人太甚。”

“待本座歸來,必定讓他償還因果,遭受報應。”

玄棠聞言神色微動,小心翼翼道:“世尊這不是已經歸來了嗎?難道……”

說到一半,玄棠連忙止住話頭,滿臉惶恐道:“弟子無意觸犯世尊,還望世尊恕罪。”

佛門等級森嚴,普通僧眾打探佛祖可是褻瀆大罪,按戒律可是要遭受極為嚴厲的懲罰。

玄棠雖然算不上普通僧眾,可他依然沒資格打探關於佛祖隱秘的消息。

整個佛門,沒人有資格。

佛祖冷冷看了玄棠一眼,漠然道:“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回頭自己去領一次業火焚燒處罰。”

玄棠聞言乾澀道:“弟子謝世尊法外開恩。”

佛祖微微滿意道:“這還不錯,既然罰都罰了,本座就提點你一次,本座真身藏在不知名之處,附身他人,並不能太過長久,所以還算不得歸來。”

“待本座重登聖位,不懼道聖儒聖時,自然會出現在世人麵前。”

附身不能持久嗎?實力還未恢複,隻能通過附身行動嗎?

玄棠不可避免腦海裡浮現雜亂的念頭,隨即又將之強行驅散。

玄棠心裡很清楚,哪些話能信,哪些話不該信,若信了不該信的,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眼見佛祖沒有繼續往下說的跡象,玄棠很快醒悟過來,佛祖此次現身,估計是有什麼事吩咐他去做,否則沒必要冒著風險出現。

畢竟佛祖尚未恢複聖位,連莊周都打不過。

於是玄棠主動一拜,試探性問道:“世尊是否有事吩咐弟子去做?”

佛祖漠然道:“本座還真有件事想交予你做。本座要你想辦法,將彌勒地藏觀世音三人中任意一人帶到本座麵前。”

“你且記住,此事萬萬不可驚動道宮之人,尤其是道聖和莊周,若是壞了本座大事,本座饒不了你。”

玄棠遲疑片刻,小聲說道:“回稟世尊,據弟子所知,彌勒地藏兩位師兄安然無恙,被軟禁在長安,觀世音師兄恐怕已遭遇了不測。”

佛祖神色一變:“你說什麼?觀世音遭遇不測?到底發生了什麼,趕緊給本座說清楚。”

玄棠小心翼翼道:“一年前,林澤帶著莊周來到南疆,準備逼迫三位師兄自囚於長安,可最終隻找到彌勒地藏兩位師兄,觀世音師兄不見蹤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半點痕跡都無。”

“弟子覺得奇怪,便暗中派人打探事情始末,最後才得知,觀世音師兄很有可能遭了不測。”

佛祖神色稍緩:“如此說來,你也隻是道聽途說,並無確切消息?”

玄棠微微點頭道:“沒錯,弟子並未收到確切消息,可弟子仔細想了想,道宮林澤一直都對佛門圖謀不軌,若觀世音師兄沒隕落,他怎會輕易放棄繼續追查下去?”

“弟子甚至猜想,觀世音師兄就是被道宮所害,所以道宮才會隻將彌勒地藏兩位師兄囚禁在長安。”

佛祖沉思片刻,擺了擺手道:“既然弄不清楚,那就不要胡亂猜測,待本座恢複聖位,便可斷定觀世音是生是死。若真是冤死,本座自會替他了結這段因果。”

“眼下你且安心完成本座給你的交代,觀世音來不了,彌勒地藏來一人亦足矣。”

玄棠神色肅然,高聲應道:“還請世尊放心,弟子決然不會讓世尊失望。”

佛祖嗬嗬一笑道:“此事你若真做好了,本座不管你之前是忍辱負重也好,真的背叛了佛門也罷,一切既往不咎。”

下一刻,佛祖臉色突然變得陰沉無比:“你若無法辦成此事,本座追究起來,你一定不想看到。”

“本座會來找你的。”

佛祖丟下這句,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原本看上去鮮活的血肉,一點點石化,漸漸向泥胎雕塑轉化。

不一會兒,高台上隻剩一尊金色佛像,就好像血肉之軀從未出現過一般。

隨後,恒遠的身體從佛像中掉出來。

玄棠向前一步將恒遠接住,發現人已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

玄棠猶豫了片刻,打開殿門,將恒遠送了出去,獨自一人望著佛像,神色不明。

在不驚動莊周下,將彌勒地藏任意一人帶到麵前,世尊啊世尊,您還真看得起弟子。

過了許久,玄棠走出大殿,往長安方向飛去。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