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閣樓的路上，驚夢有些心緒不定，幻想翩翩，胡亥對奔雷長老的態度讓他有些擔心，自己還能抓得住這次機會嗎？

閣樓門前，驚夢更是躊躇不決，暗自叩問自己：真的要用其他辦法來登上閣主之位嗎？

腦海裡落山滿臉期望與劍閣長老的不信任的畫麵交織，讓驚夢滿心糾結。

此時，林澤在閣樓裡開口了：“驚夢劍客何故在門外徘徊不定？何不進來共飲一杯茶乎？”

驚夢霍然一驚，深吸一口氣，踏進閣樓，一眼看去，不由瞳孔急縮，整個閣樓內隻有林澤一人，坐在茶幾主座位上，正對著門口，然而茶幾上的空出的那個位子前，赫然擺了一個茶杯。

驚夢忍不住開口道：“你早就猜到我會來？”

林澤淡然一笑道：“我有沒有猜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來了。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我……”驚夢一時語塞，自己已經考慮清楚了嗎？

林澤看出了他的猶豫，微微一笑，往麵前的空茶杯裡倒了杯熱茶，伸開手掌，示意道：“先不必急著回答，坐下來，喝杯茶先。”

驚夢沉默不語的坐了上去，拿起冒著熱氣的茶杯，一口乾掉，緊盯著林澤臉說道：“為什麼會選擇我？”

林澤不由翻了翻白眼，難道我要告訴你，你傻好控製，而且扶你上位花費的代價是最小的？當然不會。

林澤慢條斯理地說道：“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憐。”

“我隨胡亥公子來蜀中之前，便調查過蜀中大大小小所有勢力的情況，劍閣這種蜀中排名靠前的大勢力，我更是調查的一清二楚。”

“閣下替劍閣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又身為劍閣第一高手，竟被劍閣長老一直當做外人，難道不可憐嗎？”

驚夢心中羞憤不已，想要出口反駁，卻又發現林澤說的句句屬實，自己竟無從反駁，又或者自己根本就是個可憐蟲。

林澤見狀，進一步說道：“你甘心嗎？甘心一直被壓製，最後劍閣長老們推出其他人，替代你繼任劍閣閣主嗎？”

驚夢慌忙分辯道：“不會的，閣主答應過我，下一任閣主一定是我。”

林澤嗤笑一聲：“不會？雖然新一代弟子中，你屬於一騎絕塵，走在最前麵，可隻要你沒有繼位閣主，或者沒有突破到宗師，此事就不算板上釘釘。你能篤定你同代的師兄弟們，就不會晉升六品？”

“一旦有人晉升六品，又有其他長老的支持，你覺得單憑閣主一人，能將你推上下任閣主之位？”

說到此處，林澤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要知道，閣主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待他傳位那天，他憑什麼力排眾議，將你推上去？”

“又或者，以你如今的資曆和功勞，明明足夠勝任閣主之位，落山閣主為了遲遲不能傳位給你，你真的沒有想過嗎？”

驚夢整個人呆立當場，一直以來，落山勸他多等等，閣主之位非他莫屬，他是深信不疑的，此刻終於有些醒悟了，十年前，落山就說過同樣的話，由而立之年到不惑之年，自己足足等了十年了，得到的還是這句話。

如今經過林澤的“提點”，驚夢甚至在想：其實落山同樣懷疑自己身份，才不願將閣主之位傳給自己的。

想到此處，驚夢兩眼通紅，死死地盯著林澤說道：“我若投靠胡亥公子，你能保證幫我坐上閣主之位嗎？”

林澤淡然一笑道：“當然可以，以胡亥公子的實力，彆說幫你登上劍閣閣主之位，哪怕滅掉劍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驚夢對林澤說的後半句威脅的話，充耳不聞，沉聲說道：“需要我怎麼做？”

林澤笑容收斂，一臉嚴肅道：“自然是需要你全心全意替胡亥公子賣命，你可想清楚了，既然公子花了代價，扶你上位，日後你便是公子的人，縱然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你都必須聽令。”

驚夢雙眼通紅說道：“不就是賣命嗎？隻要能助我登上閣主之位，給誰賣命不是賣呢？”

林澤撫掌道：“閣下果然是爽快人，你放心，跟了公子，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驚夢忽然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林澤給驚夢添了一杯茶，淡然回道：“說。”

驚夢一臉堅定地說道：“在下既然是投靠胡亥公子，便希望胡亥公子親口給予承諾，如此方能放心。”

林澤揮了揮，拒絕道：“此事不必麻煩胡亥公子了，再說你不就是想登上閣主之位嗎？幾天時間就能搞定了，何須麻煩公子給你許諾？”

驚夢一臉愕然，驚呼道：“幾天搞定？林公子莫不是在誆我？”

林澤一臉傲氣地說道：“區區劍閣，難道還值得胡亥公子長期關注不成？”

心裡卻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彆說劍閣了，胡亥估計都蜀中都不想關注。

驚夢當場就震驚了，轉而又覺得有些悲哀，原來在自己眼中如此強大的劍閣，在真正的貴人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驚夢轉眼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問出了最關鍵性的問題：“你要如何幫我？”

林澤笑了笑說道：“這個你無須多問，回頭自有結果，現在你先跟我說一說，劍閣目前的情況？”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驚夢便不再保留，反而果斷地問道：“具體你想知道哪些？”

林澤淡然回道：“劍閣大概的實力，有多少產業，又有多少弟子在蜀中各處官衙任職，大多是些什麼職位，以及為何要討好胡亥公子？越多越好，越詳細越好。”

驚夢聞言一滯，忍不住說了句：“那太多了些吧。”

林澤麵不改色道：“那就慢慢說，我不急。”

驚夢點了點頭，認真地說著。

林澤一邊聽著，一邊時不時的追問一句，越到後麵，林澤問的問題越隱私刁鑽。

驚夢臉色逐漸蒼白。

……

一個時辰後，林澤特意打來用以泡茶的一桶山泉水少了一半，林澤才止住話語道：“行了，我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安心回去等好消息吧。”

驚夢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一個時辰對他來說是極為漫長的，在他看來，林澤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少年，而是披著人皮的老狐狸，每一個問題，都包含了無數信息，令自己心慌不已。

待林澤說出結束的話語後，驚夢連忙從座位上站起，對著林澤行了一禮道：“那一切就拜托軍師了，在下告辭。”

林澤一臉微笑，挺不錯的，這麼快進入胡亥手下的角色了，想了想交代道：“在事情未落定之前，一切如往常即可，切不可露出異常，你可記住了。”

驚夢微微躬身行禮，示意自己已經知曉，而後在林澤揮手示意下，興奮而又緊張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