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賭上宗門的命運】(求月票!)(1 / 1)

當初路潯來到天闕門時,就覺得這個門派有點奇怪。

這個門派的高層與精英裡,矮子未免太多了些……多得有點不正常。

難不成天闕門挑選弟子的時候,就愛挑武大郎型?

可這也有點沒道理,正常人的口味應該不至於如此獨特。

或許就像無羈山的弟子都是麵癱一樣,天闕門有這麼多矮子,可能也是功法存在著問題?

路潯當初其實想對了一半,的確是與天闕門的功法有關,但並非是因為修煉功法而導致的侏儒狀。

主要還是因為天闕門內,藏著一位正在閉死關的老祖!

天闕門的第三代掌門,第六境巔峰,天河上人!

天河上人當年大限將至,卻遲遲無法突破至第七境。

隻要能入第七境,便可延長壽命,也可帶領天闕門更進一步。

在臨死之前,天河上人施展在遺跡內獲得的秘法,開始閉死關。

但他的閉死關與燕離又有所不同,燕離閉死關是因為修行方麵出現了問題,走火入魔。

而天河上人則是強行留下了最後一口氣。

天闕門的修煉功法脫胎自上古巫族,使自身血脈沾染上血脈之力。

大家在血緣方麵不存在關係,但血脈中的力量卻是同氣連枝。

天河上人強行留一口氣,每年都需要有年齡不滿十歲,且天資不錯的弟子給他供給血脈力量。

有點像是……給植物人補充營養。

這種供給倒不會影響孩子的壽命之類的,就是會虛弱一段時間,然後小孩會長不高。

這是天闕門的秘密,唯有掌門與長老們知曉,而這些在小時候給老祖進行過供給的孩子,也都是當成下一屆的高層培養的。

因此,天闕門內的這些老矮子,都曾做過這事。

這都不是什麼“我為老祖***”了,這一續就是好幾代。

等到血脈之力積蓄的足夠充沛,天河上人就會嘗試突破第七境。

而莫北河如今所做之事,便是燃燒他的渾身血液,對老祖進行供給,以此換來老祖的短暫出山!

代價很簡單,那便是莫北河的命。

一個曾經的小乞兒,區區第五境的修行者,拿自己的命換取一位第六境強者的命,再加上魔宗小師叔祖的人情……這便是莫北河坐上賭桌後的以小博大!

柳鷹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了莫北河此刻的不同。

他心生警覺,手中的巨刃向前斬去。

周圍的長老怎會不知掌門的目的,雖心有悲痛,但還是拚儘全力擋在莫北河身前。

“呼——”一縷清風在山頂飄過。

莫北河手心裡的長槍突兀地立了起來。

它被握在了一名老者的手中。

槍出如龍,槍身上的遊龍雕刻好似活了過來。

一聲龍吟聲自山頂傳開,柳鷹被震得退後數步。

“老祖!”眾人齊聲道。

老人穿著與莫北河近似的服飾,他的右手輕拍了一下莫北河的肩膀,直接化解了他的血脈燃燒。

倒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莫北河雙目血紅,一邊咳血一邊嘶吼道:“老祖,您斷我施法,您會……您會……咳咳咳!”

老者便是天河上人,他的一張臉很白,是那種不正常的白。

然後,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發生變化。

他的精氣神在變好,麵色也變得紅潤了一些,如同是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莫北河無需多言。

天河上人身體周遭,傳來了陣陣銅鈴的聲響。

他把手放入懷中,取出了一枚與莫北河那枚一模一樣的銅鈴。

這銅鈴竟有一對!

因此,其實柳鷹上山且展露殺意時,天河上人便已知曉。

……

……

天河上人手握長槍,向前走了幾步,擋在了天闕門眾人之前,將他們護在身後。

夜風吹過,他的一頭白發隨之起舞。

“半步巔峰。”他看著柳鷹,做出了評價。

即將邁入第六境巔峰的強者,的確是莫北河等人難以抵抗的存在。

但他不一樣。

同一杆長槍,握在莫北河手裡,與握在他手中,有著天差地彆。

這把槍叫【孤勇】,使用它時,重在一鼓作氣,可進不可退!

每一次出槍,都會傳來陣陣龍吟聲,如蛟龍出世!

柳鷹手中的巨刃與長槍交擊在一起,老者不斷前進,柳鷹不斷後退。

長槍自上而下,槍尖如黑夜流光。

柳鷹抬起巨刃抵擋,雙膝不堪重負,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一個是魁梧壯漢,一個是骨瘦如柴的老人。

後者卻步步緊逼,如今更是一槍之威,讓壯漢直接雙膝跪下!

“半步巔峰,終究也隻是半步巔峰。”

老者揮槍一掃,柳鷹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他身上幻化出了一層紫色的光甲,卻被這一槍直接擊碎。

天河上人沒做任何保留,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沒有接受莫北河的血脈燃燒之力,如今的他,不過是踏入鬼門關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說句心裡話,作為天闕門老祖,第三任掌門,這麼多年來的血脈供給,他拿的心安理得。

因為他是宗門老祖,天闕門弟子得以進入修行之門,多多少少,肯定是受其恩惠。

在民間有句話,那便是“祖師爺賞飯吃”,差不多就是這類意思。

但他既得此供奉,得以苟延殘喘這麼久,便理所應當要在此時破關。

天塌下來,由他這個高個頂著。

這矮子想自己先頂上,天河上人沒有同意。

閉了這麼久的關,天河上人其實早已明白,自己此生突破已是無望。

這樣龜縮著,也不過是能讓自己繼續活著而已。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

哪怕自知無望,可總歸怕死。

這一怕死,就怕了這麼多年。

可當他懷中的銅鈴響起之時,往昔的一切似乎都曆曆在目。

他在這個宗門長大,在這裡修煉,在這裡繼承掌門之位,也是在這裡發誓,會用一生守護天闕門,讓天闕門重現天闕上人所在之時的輝煌!

他雖在閉關,但每年得到血脈供給之時,都會有片刻的清醒。

他都會去了解一下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了解一下天闕門發展的如何了。

他看著一代又一代的掌門跪在他的麵前,對他磕頭,說愧對曆代祖師。

天闕門一直在走下坡路,每一代掌門繼任時,幾乎都是擔起了前幾任掌門的遺誌。

負擔越來越重,越來越大。

似乎能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一個宗門的延續便是如此,不管是名門大派,還是中小型門派,都是這樣。

這便是責任,這也是傳承。

天河上人初入門時,在展露自己的修行天賦之既,他也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師父目光中的殷切期盼。

他是天闕門的第三任掌門,他很清楚,天闕上人離世時,他的師父作為二代掌門壓力有大多。

可宗門的延續便是如此,一個宗門的持續強盛,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與守護。

宗門有的時候,有點像是一個小小的國家。

在幾個月前得到血脈供給時,天河上人得知,天闕門搭上了魔宗的線。

在銅鈴響起的那一刻,他便已知前因後果,作為第六境巔峰的強者,門內一切都在神識感知之下。

因此,不隻是莫北河在做抉擇,天河上人也是一樣。

天闕門現在麵臨的是賭上宗門命運的一戰。

而代價很簡單,死一個隻剩一口氣,且突破無望的老祖宗,或是死一個當代的掌門人。

莫北河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天河上人也一樣。

他放聲狂笑,似乎是說與這些晚輩們聽的:“閉了這麼久的關,老夫受夠了!”

“今日一戰,且要儘興!”

這個老東西畏懼死亡畏懼了整整數百年,苟延殘喘了數百年。

此刻隻想戰個痛快!

長槍【孤勇】似乎能撕破整個夜空,槍出如龍,一聲猛烈張揚的龍吟聲自天闕門傳開,聲音傳遍整個三千山區域!

蟄龍已驚眠。

一嘯動千山。

“人之一生,當死則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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