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周書仁撥弄著算盤，又忍不住扯了扯頭發，煩躁的推開算盤聲響挺大的，太上皇沒進門就聽到了。
“什麼事能讓尚書大人發火？”
周書仁，“......”
真會趕時間來，知道的以為他不滿什麼呢！
周書仁眼神沉了沉，古代就是這點不好，皇權最大，太上皇和皇上來一路暢通無阻，他心裡不高興，臉上也要演，語氣鬱悶的道：“臣為銀子發愁。”
早知道就不那麼痛快給太上皇銀子了，現在他恨不得拆了太上皇的暖棚。
太上皇也沒多想，他知道周書仁的為難，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算計的周全，結果意外出在天上，河道重修不是一遭能完成的，到現在已經有五個州發了大水，三個州沒修完河道，兩個州重修的速度倒是快，偷工減料有用什麼，一場大水全毀。
太上皇示意周書仁坐，“太子明日就到京城了。”
周書仁愣住了，“這麼快？”
他計算的時日怎麼也要四日後能到京城。
太上皇，“太子單獨走的。”
周書仁懂了，太上皇告訴他這些，意味著明瑞和太子一起回京的，“臣謝過皇恩。”
太子遇刺後，太子的身邊最安全，這次太子秘密單獨離開，留下的隊伍就是靶子。
太上皇道：“你孫子回來就不要出門了，齊王四日後能到京城。”
周書仁懂，明瑞在太子身邊安全，出去嘚瑟太招搖，太遭人恨了，“是，臣明白。”
“嗯。”
周書仁心情好了許多，“太上皇，您如果是來要銀子的，臣真沒有了。”
彆以為帶給他好消息，他就會腦子一熱什麼都好商量，銀子上不能讓步。
太上皇扯了扯嘴角，胡子動了動，“朕就是來找你聊會天。”
周書仁，“聊聊？”
聊什麼？他兒子孫子孝順，周家一帆風順的，他現在也就惦記小兒子，擔心三兒子，其他真沒什麼可聊的。
太上皇，“皇子們的年紀大了。”
今年他住在宮內的時間久，這時間久了，他沒事就去查看皇子們的功課，結果去了幾次就覺得沒意思了。
周書仁摸著胡子，這人心都是偏的，太上皇打心眼裡偏心嫡出，彆看齊王的兒子也是孫子，太上皇真不會多關心。
人心就那麼大的地方，怎麼可能都放在心上，尤其是太上皇這種最有任性權力的人。
太上皇隻對皇後之子看重，其他妃嬪的孩子願意見才見，現在在宮內住著，皇子們就跟貓見了魚，可不就都想討好，然而太上皇覺得皇子們的心思多了。
周書仁覺得皇家這地方，真沒正常的親情關係，“時間過得真快，殿下們也到了加大課業的年紀。”
太上皇，“......書仁說的對。”
有功夫琢磨，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讀書上，周書仁娘子整理的書就不錯。
周書仁繼續道：“現在我國與多國貿易，外國的王子公主都學漢語，我一直覺得多學一門語言很方便。”
太上皇抬眼看著周書仁，心裡道老狐狸，“你說得對，身為皇子需要翻譯可不行，的確需要多學幾門語言。”
周書仁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心有多黑，他也是為了皇子們好啊，有功夫惦記皇位，不如多學習東西見見外麵的世界，不過，皇子們學習多少種語言就不關他的事了。
太上皇不想繼續聊下去了，總覺得再聊下去，孫子們會更慘。
太上皇打住了話題，周書仁眼裡閃過可惜。
晚上，周書仁心情很好的回家，竹蘭一看搶先開口道：“讓我猜猜你高興的原因。”
周書仁嗯了一聲，“你猜吧。”
竹蘭笑著，“明瑞明天到京城。”
周書仁，“你怎麼知道？”
他才不信是猜的，哪裡會這麼準。
竹蘭笑眯眯的，“今日四皇子來府上接琳熙和澤兒回宮，四皇子說的。”
皇後也是想賣周家一個好。
周書仁，“我的消息是太上皇說的。”
竹蘭道，“皇後也是不容易，懷著孕還要為娘家擔心。”
周書仁小聲的道：“皇後這一胎估計影響壽元。”
“何以見得？”
“院首一直守著皇後，皇上沒等到太子回京處理溫慶峰，可見皇後的情況並不好。”
竹蘭回憶著皇後懷孕的模樣，皇後懷孕的確很疲憊，又動了胎氣，歎氣道：“皇後也不知道後不後悔。”
皇後後悔了沒，的確後悔了，後悔生第二個兒子沒防住，害得她身子這麼差，這次懷孕，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情況，也低估了娘家的不省心，現在肚子這麼大了，隻能硬撐著等孩子出生。
皇後摸著肚子，“你可一定要是個女兒啊。”
她再堅持堅持等孩子出生就好了，至於壽元，這都是命，早不懷晚不懷，偏偏現在有身孕，這不是命是什麼。
皇上進來就見皇後在摸肚子，神情溫柔，並沒因影響壽元而對孩子不喜，“今日孩子可有鬨你？”
皇後抬頭，“這孩子很聽話，都是我的身子不爭氣。”
自從不吐後，孩子就沒鬨過她。
皇上抬起手放到皇後的手上，肚子內的孩子動了下，正好踢在了皇後的掌心，皇後驚喜的道：“皇上可有感覺到？”
皇上眉宇間沒有了朝堂上的鋒利，“感覺到了。”
皇後精氣神好了許多，勾著嘴角，“這孩子聽到我們說話了。”
皇上道：“你明日就能見到兒子，日後不要多思了。”
皇後點頭，“嗯，我讓皇上操心了。”
“你是我妻子，你還懷著孩子，我不操心誰操心？”
皇後抬眼看著越來越威嚴的皇上，心裡告訴自己，皇上對她已經夠好了，“哎呦，我們的小公主又踢了腳。”
皇上笑意直達眼底，“這孩子今日倒是活潑。”
次日，太子一行低調到京，皇上派人接走了太子，明瑞和上官琉也被家中偷偷接回去。
明瑞回家就被圍住了，奶奶和娘確認他沒受傷才安心。
明瑞摸著自己的臉鬆了口氣，還好臉上的傷口不深，沒幾日就養好了，否則奶奶和娘一定會哭。